暮年（外二首）

子 麦

一个人对着镜子，认脸

胡须刮白。从皱纹里看出端倪

孤独如山

命中服土，底层深厚

山林中，那些无规则的小径

与我保持内心的静谧

这个春天反常，腰酸、腿软

喉结松垮，吞声也有回应

家具折旧，房屋更新

一棵古枫活了百年，仍没活够

它见过的风，落叶无数

它似乎更懂得延缓衰老，淡化乡愁

如何安放明天

明天或起或落，好日子

总想沾边。春光抢占山头

谁想一步一步错过？流水动听

时间滴答催问，做鸟不成，先做人

做官不成，先练心境，读经文

孤灯着凉，前程一纸空文，不提碎影

飞蛾入眠。松土之上，雪花打开一页好春

时 光

一个人躺在麦地

夕阳醉了

庄稼磨出童年的芬芳

打补丁的记忆

便从摇篮里的儿歌中

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