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 达

适 凡

我到宋庄的时候，河面的波光谱成了下午乐章

慢慢西沉的落日已进入宋庄的日程

我像一阵风毫无征兆般到来，到处是没有防备的安静

一个人大量地阅读路旁白杨和它身上的文身

内心惊叹和喜爱风雨或岁月们的绝技或北方风俗

只要向未来走一步，就有另一步成为历史

在村庄路上踏沙而行，像行走在沙漠边缘

脚下风尘仆仆低沉的声音唤醒了一匹马

这马在我的内心深处日行千里，信马由缰

宋庄的屋子是大大小小的绿洲连通暗河

浇灌落日的眼神和花朵的遐思

抵达每一条巷子深处需要把目光的电流一次次放出

就像遍布村庄的柿子树点亮每一个柿子

或麻雀在枝叶间游荡演奏乡村民谣

一只狗趴在阶沿像一条随意停泊的小船

这是我即将必须迈过一条未知的河流

或河中有随时可能醒来咬你的鳄鱼

要收起影子的激动和乌鸦语言带来的潜在威胁

沿着一些落日光斑的边缘踏上台阶进入秋天的屋内

阳光被屋顶的琉璃瓦像披萨一样切开散落一些北方的面孔

满屋的书本和字画像是一些盆栽绿植充满色彩和香味

而屋内那些真正的绿植正捧着阳光和假山唱出精致的水声

如剧场的戏剧表演，一些摆件煮酒论英雄

桌上的酒杯必定有一次出将入相的经历

这是我第一次抵达宋庄，用一种江南的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