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扶持与研发溢出提升了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吗——基于行业竞争压力的视角*

彭中文，李宇轩

(1.湘潭大学 商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2.广东财经大学 国际商学院，广东 广州510320)

一、引言

近年来，关于“中国质造”的产品质量研究成为热点之一。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开展质量提升行动的指导意见，强调将质量强国战略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尽管我国产品质量工作近年来取得很大成绩，但质量水平与人民群众的期待相比还有明显差距。基于军民融合产业的战略性与新兴性，促进军民融合发展很符合我国制造业提升创新与质量的产品诉求，因此自军民融合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以来，政府逐渐加大力度积极推进“军转民”与“民参军”，帮助企业取得更大成效。虽然我国政府正大力帮扶企业提升产品质量，但军民融合领域仍存在着政府制度不完善、生产技术水平较低、市场成熟度偏低等一系列的问题，军民融合企业是否缓解了这些问题，并获得了产品质量的提升？

目前，研究军民融合企业的产品质量问题正成为新的关注点。从既有文献来看，影响企业产品质量的因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作为外在因素的政府扶持。政府扶持可能导致企业“不思进取”，降低提升产品质量的积极性[1]116-129，发生研发挤出现象[2]215-234；白俊红发现政府扶持的激励效应远大于其所带来的挤出效应[3]1375-1400。一些学者认为政府扶持可以降低企业的研发风险，促使企业增加研发投入，从而有利于产品质量的提升[4]10-23；Girma认为在高新技术企业中，政府扶持更为有效[5]701-720；王宇等建立双寡头竞争模型发现，降低政府扶持门槛可以有效缓解“企业质量升级惰性”[6]38-50。二是作为内在因素的技术研发。基于市场溢出理论，市场各主体之间存在相互交流与供求关系，必然发生一定程度上的溢出效应。研发溢出是经济外部性的一种表现，是非自愿的、不可控的，企业研发知识通过信息的扩散，可以促进其他企业的生产力水平与产品质量的提高[7]35-44；国内一些学者认为研发溢出对企业产品质量提升产生正向影响[8]119-130, [9]106-114，即研发溢出的“正效应”。Cohen和Levinthal认为研发溢出将导致企业的私人收益小于溢出的社会收益，可能导致企业产生研发“惰性”[10]569-596；Bondarev构建数学模型，认为研发溢出的正效应仅对追随者比较有效，对研发企业自身呈负向影响[11]235-249；刘磊等运用航空航天业的面板数据测度了军事工业对民用领域的研发溢出效应[12]55-60；赵中华利用军工企业相关数据，证明了研发溢出会严重损害军工企业技术研发[13]124-133。对于军民融合企业而言，产品质量的提升更具战略性和自主性，且大多属于溢出方而非追随方，因此需要深入系统研究自身的研发溢出对其产品质量的影响。

现有研究较少探讨自身研发溢出对企业产品质量提升的影响，更少有学者从研究军民融合企业的政府扶持、研发溢出与产品质量之间的关系。本文选取2009—2017年沪深两市上市的军民融合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分2009—2012年、2013—2017年两阶段深入系统测算军民融合企业的产品质量(1)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将军民融合上升为国家战略；2013年3月13日两会期间提出要“进一步做好军民融合式发展这篇大文章”，考虑军民融合政策实施效果的前后比较问题，故本文样本区间为2009—2017年，并以2013年作为分阶段回归节点。，基于行业竞争压力视角，揭示政府扶持、研发溢出对企业产品质量的综合影响程度，并使用系统GMM模型，降低了变量间的内生性问题。对上述问题的研究有助于丰富产品质量提升的相关理论，并为军民融合政策的落实提供理论支持。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政府扶持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

企业年报中政府扶持主要表现为税费减免和政府补贴。多数军民融合企业属于战略新兴产业，国家安全的极端重要性、武器装备研发的独特性决定了军工企业的产品质量具有更高标准，政府补贴有助于降低研发风险[14]86-99，针对性地支持企业产品质量提升。同时，税收优惠能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15]94-107，为“民参军”的企业提供更有力的资金支持，激发民营企业“参军”动力，帮助达到军工生产的质量要求。据此提出假设：

H1a：直接补贴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正相关。

H1b：税收优惠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正相关。

2.研发溢出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

Griliches将技术溢出分为物化溢出和知识溢出[16]92-116，本文借鉴此分类法，依据溢出途径将研发溢出分为物化溢出与人力资本溢出。物化溢出为产品相关溢出，表示企业的研发技术通过产品交易溢出至其他企业；人力资本溢出主要表现为企业技术人员的流动，专业的新知识、新思想与创造性的研发将随着技术人员溢出传播至新企业。

在军民融合产业，民营企业参与军工研发与制造，军工企业也逐步扩展民用业务，其中产品与人员流动将使企业自身的研发技术外溢。一方面，产品销售越多，其研发技术被学习的可能性越高，但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原则表明企业希望销售出足够多的产品。为降低产品被学习模仿的可能性，同时保持自身竞争优势，企业将努力提升产品技术与质量；另一方面，核心技术人员离职时其隐含的知识和技术将随之溢出，但由于军民融合企业高尖端技术的特性，新技术人员需要一定的学习与适应时间才能掌握相关技术，导致溢出企业的产品质量难以在人力资本溢出时保持相对优势。据此提出假设：

H2a：物化溢出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正相关。

H2b：人力资本溢出与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负相关。

3.行业竞争压力的调节作用

根据产业组织理论，不同市场竞争压力下，政府扶持能起到的作用不同。一方面，在军民融合行业中，竞争压力较低的行业意味着进入壁垒较高，先进入者更可能掌握行业的核心技术，控制该行业内产品质量发展，据此获得超额利润，政府扶持并非帮助企业提升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随着行业竞争压力增加，为获得更强的竞争优势，企业需要更多资金进行产品质量提升的研究。因此，相对于市场竞争压力较高的企业，竞争压力较低的企业更不需要政府对产品质量的扶持。

行业竞争压力较小时，行业的核心技术多掌握在几家企业手中，军民融合企业的物化溢出较少能溢出核心技术，但能促进行业整体的质量提升，因此更易激发企业危机意识，提升自身产品质量的研发水平，保持领先优势。但人力资本溢出易导致核心技术扩散，尤其在垄断性较高、竞争压力较低的行业中，极可能给企业带来较大的质量危机。据此提出假设：

H3a：随着行业竞争压力减小，直接补贴对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的正向影响减弱。

H3b：随着行业竞争压力减小，税收优惠对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的正向影响减弱。

H3c：随着行业竞争压力减小，物化溢出对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的正向影响增强。

H3d：随着行业竞争压力减小，人力资本溢出对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的负向影响增强。

三、研究设计

1.样本选择

基于上市公司数据的开放性和客观性，以及考虑到“军民融合”政策落实需要一定时间，本文选取2009—2017年的军民融合企业数据为样本(2)本文根据《军用技术转民用推广目录》《民参军技术与产品推荐目录》搜集相关技术和产品，并进行企业信息匹配，除去合并的重复计入样本和事业单位，从而得到军民融合样本企业。，并按如下原则进行筛选：(1)为保证数据完整性，剔除2009年之后上市的企业；(2)剔除非制造业企业；(3)删除ST、PT企业。经筛选后本文以249家军民融合上市企业的2009—2017年面板数据为样本。所有原始数据均来自CSMAR、国家统计局以及企业年报。

2.产品质量测算模型构建

目前学术界对于产品质量的测算仍没有统一的方法，本文借鉴Hallak和施炳展的质量测算理论框架，运用事后反推法测算出回归式中的残差项来代表产品质量[17]53-67, [18]90-106。

假设企业i生产g商品的需求量为：

(1)

q为在t年i企业g产品的需求量，同理，p为价格，λ为质量，表明某一企业的产品消费量取决于产品的质量和价格。E/P为i企业g产品的整体需求规模，σg>1为替代弹性。同时，假设i企业生产的g产品产量随销售量线性变化，即:

(2)

μ为参数。由于我们的回归主要在企业层面进行，假设每个企业仅生产一种品类的产品，因此删掉角标g，将(2)式简化并取对数，得到计量回归方程式：

lnopit=lnμit-σlnpit+(σ-1)lnλit+ln(Eit/Pit)

(3)

lnopit表示i企业在t年的产量，多数研究中均使用销售收入进行衡量，但公式(3)需要测量产量与价格的关系，为避免企业收入中价格的影响，本文使用与产量相关的成本来衡量，将营业成本与上期和本期的存货净额差值之和作为产量的替代变量。lnμit做常数项处理；lnpit为i企业在t年的产品价格；(σ-1)lnλit为产品质量，作为残差项处理；ln(Eit/Pit)为i企业t年的需求规模，使用主营业务收入作为代理变量。由于主营业务收入与价格存在内生性，本文采用主营业务毛利率及主营业务毛利率滞后项为主营业务收入的工具变量。对式(3)进行回归后，将所得的质量残差进行标准化，求出标准化后的产品质量Qualityit。

3.回归模型构建及变量说明

考虑产品质量是一个动态连续的过程，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加入回归方程，并将物化溢出作为内生变量处理，构建基础回归模型如下：

Qualityit=α0+α1Qualityi,t-1+α2Subit

+α3Taxit+α4IIAit+α5HRit+α6HHIit

(4)

考虑行业竞争压力因素，构建调节效应回归模型如下：

(5)

Qualityit=α0+α1Qualityi,t-1+α2Subit+α3Taxit+α4Spillit+α5HHIit+α6HHIit*Spillit

(6)

其中，Quality为标准化后的产品质量，Gov为政府扶持变量，包括政府直接补贴Sub与税收优惠Tax，Spill为研发溢出变量，包括物化溢出率IIA与人力资本溢出率HR，HHI为行业竞争压力，Control为控制变量集合，ε为随机扰动项。主要变量说明如下：

(1)政府扶持Gov

政府扶持主要为直接补贴与税收优惠，选取企业年报中“政府补贴”作为直接补贴Sub的代理变量，“税费返还”为税收优惠Tax的代理变量。

(2)研发溢出Spill

物化溢出IIA：指知识体现在有形产品当中，通过产品的流动而发生溢出效应。依据企业会计年报中对于无形资产的定义，研发投入的成果能够使用或出售，运用该成果产生的产品或其自身存在市场时，该部分资金可计入无形资产。因此，无形资产可衡量企业产品中蕴含的技术与知识，并通过商品交易形成物化溢出。企业层面的物化溢出量计算如下：

IIAi=ωiIAi

(7)

其中IIAi为i企业物化溢出量，权数ωi为i产业的溢出权重，使用2012年的投入产出系数表中直接消耗系数为权重，说明物化溢出符合市场溢出机制[19]18-29；IAi为i企业的无形资产存量，使用RDI，即RD平减指数进行平减[20]45-53,94消除价格影响。最后除以企业总资产，作为企业物化溢出计入回归模型。

人力资本溢出HR：基于路径依赖理论，技术人员掌握的知识越专业，去不相关行业发展的可能性越低，因此人力资本的溢出只会产生在相似度较强的相关领域。借鉴潘文卿等[19]18-29计算得出平均行业相似度作为人力资本的溢出权重，将企业技术人员与人力资本溢出比例的乘积与企业总人数之比计入回归模型。

(3)行业竞争压力HHI

本文使用HHI指数衡量行业竞争压力，即行业内各公司营业收入占行业总营业收入比重的平方和，计算公式如下：

(8)

基于数据的准确性和可获得性，我们使用上市公司数据进行测量。其中HHIi为i行业的市场竞争压力，n为该行业所有上市公司的数目，S为该行业所有上市公司的营业收入总和，Sj为该行业各上市公司的营业收入。HHI指数为反向指标，HHI分值越大，该行业竞争压力越小。

(4)控制变量

本文选取企业员工总数Staff、固定资产投入效率Fixed、企业规模Asset和企业年龄Age为控制变量。企业员工总数以企业总人数的自然对数表示，固定资产投入效率以固定资产和营业收入之比表示，企业规模以企业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表示，企业年龄以企业成立时间的自然对数表示。

四、实证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文对249家样本企业的各变量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描述性统计

由表1可得，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的平均值为0.775，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1，军民融合企业的产品质量具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且企业间差距较大；政府直接补贴的标准差为0.332，而税收优惠的标准差为1.040，明显大于直接补贴的标准差，企业间获得直接补贴资金情况差距较小，但获得税收优惠的差距较大；物化溢出与人力资本溢出的最大值分别为0.015与0.713，企业间的人力资本溢出明显大于物化溢出；平均行业竞争压力为0.084，最小值为0.017，最大值为0.387，军民融合产业的行业竞争程度差距较大。

2.政府扶持、研发溢出与企业产品质量的实证检验

本文采取系统GMM方法对式(4)进行政府扶持、研发溢出与企业产品质量的多元回归分析，其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主效应回归结果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各系数的t值。

由表2可知，所有模型的AR(2)均大于0.1，表明扰动项不存在二阶自相关。由于两步GMM会严重低估回归系数的标准误差，因此必须使用“robust”命令纠正这个误差，并报告Hansen检验的P值。系统GMM回归结果的Hansen值均大于0.1，检验通过。

模型I作为基础效应模型，仅对控制变量进行回归。模型II、III的结果表明，政府直接补助Sub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税收优惠Tax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政府扶持均有助于提升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假设1得到支持。模型IV、V的回归结果表示，物化溢出IIA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而人力资本溢出HR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物化溢出虽然可能将为其他企业带来部分相关知识，但很难泄露核心技术，因此物化溢出所带来的知识流失风险对于研发企业而言反而能激发其研发动力，并提升其自身产品质量，以避免陷入被动的竞争处境。同时，人力资本溢出HR在10%的水平上均显著为负，说明相关产品质量的知识将随着核心人员的流动给研发企业的人才储备带来很大的损失，导致企业的产品质量难以在人力资本溢出时保持相对优势，假设2得到支持。

3.行业竞争压力对政府扶持、研发溢出与产品质量的调节效应

使用公式(5)，检验行业竞争压力对政府扶持与产品质量关系的影响，并使用公式(6)，检验行业竞争压力对研发溢出与产品质量关系的影响，其结果如表3所示。

由表3模型II、III可知，控制了主效应之后，交互项HHI*Sub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交互项HHI*Tax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HHI增大，即行业竞争压力减小时，政府扶持对产品质量提升的正向作用会减弱，假设3a、3b得到支持。由模型IV可知，行业竞争压力与物化溢出的交互项HHI*IIA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在HHI较高，即行业竞争压力较小的环境中，会增强物化溢出对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由模型V可知，行业竞争压力与人力资本溢出的交互项HHI*HR的系数为0.118，但并不显著，表明行业竞争压力对人力资本溢出与产品质量的调节效应不明显。相较于人力资本溢出，行业竞争压力对物化溢出与产品质量关系的影响更显著，假设3c得到支持，但假设3d没有得到支持。

表3 行业竞争压力对政府扶持、研发溢出与产品质量的调节效应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各系数的t值。

五、进一步分析

2012年以来，我国军民融合政策不断发展完善，行业竞争压力处于动态变化中，可能使政府扶持与研发溢出对企业产品质量产生不同的影响。因此我们将样本分为2009—2012年(初步融合)、2013—2017年(深度融合)两个阶段进一步展开讨论，结果见表4。由于分阶段回归样本量较小，为保持合理的样本数据，此节回归不加入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模型I～IV为HHI调节政府扶持与产品质量的回归结果，模型V～VIII为HHI调节研发溢出与产品质量的回归结果。

对比模型I、II，交互项HHI*Sub系数从-0.100变为-0.271，且由不显著变成1%显著性，表明随着军民深度融合发展，HHI增大即行业竞争压力较小时，会显著降低政府直接补贴对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而行业竞争压力较大时有助于促进直接补贴对产品质量的正向作用。说明在初步融合阶段多数企业对军民融合领域处于探索阶段，市场竞争机制不够完善，政府直接补贴对企业产品质量提升的影响不显著；深度融合阶段，随着军民融合市场逐渐开放，竞争对手增加，行业竞争压力加大，企业需要更多政府直接补贴资金来提升产品质量，维持市场竞争优势。由模型III、IV可知，在初步融合阶段Tax不显著，在深度融合阶段，税收优惠Tax系数已呈10%显著有利于产品质量的提升，表明在军民融合初期，企业较依赖政府扶持，需要更好的税收优惠政策来保持资金流转，维持产品质量的提升；而在深入融合阶段，军民深入合作，研发力度增强，研发效率提高，行业之间竞争压力加大，政府税收优惠政策已发挥显著作用，有利于促进产品质量的提升。

表4 行业竞争压力的调节作用：基于不同军民融合阶段

注：*、**、*** 分别表示10%、5%、1%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各系数的t值。

由模型V、VI可知，在初步融合阶段，行业竞争压力HHI对物化溢出与产品质量的调节作用不显著，但在深度融合阶段，交互项HHI*IIA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在军民深度融合阶段，在竞争压力较小的行业中，军民融合氛围更浓，军民融合企业的合作意愿增强，物化溢出的外部效应逐渐增强，有助于企业利用物化溢出降低研发成本，促进产品质量提升。对比模型VII、VIII，HR系数从-0.085变为-0.146且显著为负，HHI*HR系数从0.421变为0.526但均不显著，说明人力资本溢出对产品质量始终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且行业竞争压力对人力资本溢出与产品质量提升的调节效应不显著。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实证结果表明：政府扶持均正向影响企业产品质量，且税收优惠的正向效果更为显著。物化溢出对企业产品质量的影响显著正相关，而人力资本溢出与企业产品质量显著负相关。在行业竞争压力较大的环境中，政府扶持对产品质量的促进作用更明显；在行业竞争压力较小的环境中，物化溢出有利于产品质量的提升。初步融合阶段，政府扶持均有利于产品质量提升，研发溢出效果不显著；深度融合阶段，行业竞争压力的调节效应明显增强，政府税收优惠显著有利于产品质量的提升，且在竞争压力较小的行业中物化溢出的外部效应更为显著；但人力资本溢出与产品质量之间的关系均不显著。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本文对军民融合企业质量提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我国应合理分配政府资源，加大军民融合企业产品质量扶持力度。一方面，政府直接补贴具有及时、直接的优势，能够更好地帮助企业跨越质量研发的瓶颈；另一方面，竞争压力较小的军民融合企业可能缺乏质量提升的动力，需要在税收优惠政策方面加以调节。

(2)进一步建立有效的市场竞争机制，尽快提升产品质量，增强军民融合企业产品竞争优势。军民融合领域中仍有部分行业处于垄断保护机制中，应继续降低垄断市场的进入壁垒，促使军民融合相关行业均处于市场竞争压力较大的环境中。构建有效的市场竞争机制，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3)依据军民融合发展阶段实施不同的政府扶持政策，有效发挥政府的扶持作用。在深度融合阶段，政府一方面要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增强军民融合企业的市场竞争压力；另一方面应加大税收优惠的扶持力度，运用事后扶持的政策促进企业的研发投资，在竞争水平上升的环境中进一步释放物化溢出的外部效应，激发市场竞争活力，鼓励企业加大产品创新力度。

(4)企业应充分利用行业的正向溢出效应，提高产品的技术水平和质量。物化溢出可以形成良好的外部经济效应，企业应充分利用产品和技术的溢出效应，提高自身的学习与吸收能力。“军转民”企业可以学习民营企业的生产效率与质量控制，“民参军”企业学习军工企业的产品技术，鼓励二次创新与微创新，减低产品质量提升的风险与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