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海醒了(外一首)

2019-11-13 20:51:46罗国雄
草堂 2019年3期
关键词:屋檐动植物小溪

罗国雄

深夜,刚满月的儿子

——我的大海,醒了

他眨着迷人的眼睛

想翻身,更想站起来

他透明如水的身体里

一朵浪花,抱紧梦的凉被

和另一朵,说着,柔软的

我听不懂的悄悄话

他做出亲吻的动作

在我耳边,轻轻地吹着

夏天幽深的湖面

转眼就把这个房间

变成了流水的父亲

星辰在屋檐上散步。我的大海

一出生,就开始一小滴一小滴地

在眼睛里下雨。一直下到

我激烈的梦里。用晶莹的雨

轻轻擦拭我,内心寂静的闪电

妻子和夜晚都睡了

在婴儿床上,躺得久了

像刚出浴的红月亮,睫毛上

有露水滴落。让我听见了

一屋子若有若无的流动声

几乎静止的流淌,像一个乌有之乡

精心编织的迷宫,闪烁着高山流水

和爱的光芒。今夜,他治愈了人间所有的悲伤

让我的人生开始减速,六根清净地

这本书的另一个最不容错过的细节,就是最后几页的“找一找”。作者将书中出现的所有昆虫的名字都对照着画面一一标注在纸上,让我们可以边读故事边去查找那些自己平时虽然见过、却叫不上名字的昆虫。我在阅读的过程中,最喜欢的事莫过于边看绘本,边在书末的大拉页中寻找那些自己不认识的动植物名字:喜欢在竹竿上筑巢的虎斑泥壶蜂、趴在便便上吸取“钠”的台湾琉璃小灰蝶、爱在花丛中穿梭的大卫细化金龟、拥有特殊气味的“驱虫大师”香樟树……一共100多种动植物,让你全然置身于昆虫世界,其乐无穷,给我阅读中平添了许多乐趣。

在海上漂着。从此我多了一种信仰

如怀抱一朵泪水清凉的教堂

心里有明亮的住所

[整个夏天我都是湿的]

这个夏天我不用再回到故乡

用一条小溪,找到另一条小溪

虚度的春光。童年也不需回忆了

儿子一声啼哭,就是一座清水寺

他晶莹的呼吸里,世界仿若初生

紧搂着我的腰,时而安静,时而扇动翅膀

像我的人生,又长出了一枚新叶

叶子上抖落的一滴生命之水

顷刻点燃了,我身体里的闪电

整个夏天我都是湿的

心捧着一滴露珠摇晃

安静的生活又泛起波浪

一个奔跑的孩子,带回了血脉里

走散的自我澄清之水,走着走着

他将成为一棵树,时间也将在这个清晨

追上我,揭秘尘世尚未凋零的美

像极了两个人,当年曾小心捧着我

却毫无预兆地变成了流水,从我指尖流走

一团蒸气携手去了天堂。只有在梦里

才隔着银河,隔着老家屋檐

撒天堂的雪,和一汪水月亮

给我又大又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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