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岁月（外一首）

◎ 叶 倩

那一年

年轻的风，讲着

玫瑰花的语言

它们穿过我的身体

与我脚下的影子和蹁跹的理想争论

我一伸手，只抓住

一些零碎的句子

我尝试将它们煮沸，凝炼成

春天的诗篇

再顺着最初的指尖

去翻阅它的全部

那一年

我的兄弟姐妹揣着一团火

覆盖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只为在那里播种

一行又一行，纯粹的词根

我庆幸自己站在里面，练习

活成了一株小苗

每一片叶子的伸展

都看到阳光和雨露来回走动的声音

那一年，苗圃

在春天的雾岚中存活

又差一点在荆棘和泡沫中矮去

那些粉红色的青春，以及

雕刻过的誓言

几乎空成了一堆过往

这是多年以前的执着

又爬上今天的骨子里

铮铮作响

当远去的穷困与斗志

从犁铧下走出来

迎面扑来的葱茏

已长成蓬勃的模样

如今

红土地里的年华，坐在三十年的时光深处

说着弯弯曲曲的故事

一些沧桑

一些人和一些事

又如此缠绵

明天的新雨，将滴成

最简单和干净的文字

灌注在广袤的红土地上

若干年后，相信

远方仍有一个声音，站在

太阳初升的地方

大喊一声

你好！红土

靠近

多日不见你

还有，你的文字

那些只需一瞥，就能

触摸到你体温的字眼

在今天

乍暖还寒的春日

冷出一种距离

总以为

最美的风景就在远方

每次一抬脚

就想到了加速

一些约定

在没看清方向时

偏离了初心

可是我梦见你，梦见

你浓重的乡音

在村庄和工地

或者码头，不停地

来回走动，还有

你不算强壮的身体

在暴风雨横袭过来时

来不及躲避的受伤

如果，我还能梦到

你因用力过猛

唱出跑了调的歌声

我窗台上的蝴蝶兰

就会如期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