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情怀书华章——读吴传玖诗集《戍边长歌》

陶秉礼

著名军旅作家、诗人吴传玖将军的诗集《戍边长歌》，以作者自己长期在祖国边疆战斗、工作、生活的切身经历与感受，用饱满的创作激情和特有的诗人情怀，书写了军人在戍边岁月的战斗诗篇，抒发了军人在雪域高原的博大情怀，讴歌了军人对祖国母亲的真挚大爱，充满了军人对自然生命与爱情的独特认知，写出了当代戍边军人的绚丽华章。

一、书写军人在戍边岁月的战斗诗篇

传玖从小生活在繁华的大都市，参军后来到条件艰苦、生活枯燥的边防军营，戍边的战斗生活既锻炼了他的体格，磨炼了他的坚强意志，又为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浇铸了丰富的精神食粮，使今后的文学创作有了浓厚的生活源泉。不论在云贵高原，还是在西藏雪域高原，他都创作了一批赋予边疆浓郁特点的文学作品。在诗歌上，如《戍边长歌》《老班长的故事》《一个人的演出》《高原雪》等，这是诗人戍边生活和心履历程的真实写照。在《戍边长歌》的诗中：“是时间给了一个机遇/那是一场/发生在/南疆边境的/战争/把我推到了/战地诗人的行列//仗总是一天天地在打/总结总是异常的惨烈/每时每刻/都会有弹雨的喧嚣/枪炮的轰鸣/每时每刻/都会有/死亡和流血/每时每刻/都会送走黑发人”。作者之所以成为一名诗人尤其是一名战地诗人，那是战争滚滚硝烟的馈赠，那是送走黑发人的心颤，“把我推到了战地诗人的行列”。于是，诗人拿起了锋利的笔，披着硝烟，书写那硝烟弥漫的战场，讴歌边防军人英勇战斗、不怕流血牺牲的英雄气概。由于诗人钻过猫耳洞，体味过老山兰的淡雅美丽，是经过战火硝烟的考验，战争的基因隐藏在他的心灵深处。那关于“勇敢、死亡、和平、战争”，关于“战争和女人、战争和老人、战争和爱情”，甚至关于“在猫耳洞出生的第一个婴儿”，都带着浓郁的悲壮诗情。“那开始还只是一堆堆文字/后来上了战场/才真正成了诗”。充分说明经过战场的洗礼、磨砺，完成了带有战争硝烟味儿的真正的诗。随着战火硝烟的渐渐散去，诗人又在生活里重新寻觅。“我在衔着绿色橄榄枝的/和平鸽嘴角上/去思考一首诗/新的诞生”，这无疑增加了这首诗、这首战争诗、这首战争与和平诗的分量。同时，也充分证明一条真理，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军队的地位作用同样重要。

二、抒发军人在雪域高原的博大情怀

波兰诗人密茨凯维支说过：“一个诗人不仅要写，还要像自己写的那样去生活。”吴传玖戎马生涯40年，一直在边疆工作生活，他的诗作，既写边防，写战友，又是在写自己；既是写战争场面，又是写士兵的灵魂，写的是他与兵士一起的难忘岁月。在《海拔与生命》的诗中：“这里却顽强生长和生活着/一群为了捍卫共和国神圣疆界/而不屈不挠的生命/他们就是西藏高原/英勇无畏的边防军人/他们就像一尊尊/无名的钢铁般的雕塑/用生命的鲜活和生动/铸造着高原世纪的辉煌”。诗中把“海拔”称为戍边生活中的常用语，随时都要面对海拔，关注海拔。这里有自然生命的禁区，然而，这里却顽强生长和生活着，一群为了捍卫共和国神圣疆界，而不屈不挠的生命。虽然如此，这里的“生命”像一尊尊无名的钢铁般的雕塑，用生命的鲜活和生动，铸造着高原世纪的辉煌。诗句赞扬了生命的顽强，生命的伟大，生命的可贵价值。接着“在他们的血管里/涌动着远比常人多得多的/忠诚和信念/在他们被高原的太阳/铸造而布满高原红的脸上/一颗颗生命/在顽强的律动中昭示/这里的士兵们的生命/与海拔完全成为常人/难以想象的崇高和神圣”。诗作生动地描述了战士心中装满“忠诚和信念”，那就是祖国和人民，战士的生命与海拔也成为常人，海拔越高，生命和生存的价值越高，理想和精神的境界越高。无疑，这些锻造了英雄灵魂的士兵们，是矗立在世界屋脊上的最伟大的生命。

在《拉萨河边》的诗中：“拉萨河的故事，总是/滔滔不绝，在拉萨河边/一位牧羊的西藏老人，不断用汉语/讲他年轻时间的经历/最后，他还自豪地/告诉我，在1951年的初冬，他还为黑河来的解放军/饮过战马……”。这首诗作以一位西藏老人年轻时间的经历，为解放军饮过战马，并感到自豪，故事虽然简单朴实，却折射出边疆人民对边防军人的敬幕。在《车过羌塘》一诗中：“风风雨雨中，那些/无名的士兵/已经走远/如今/车过羌塘，只有/脚下，这条留在/高原上的天路/成为对他们，永久的/纪念……”。诗作歌颂了为保卫边疆、建设边疆而牺牲的军人，无名的士兵虽已走远，但高原上的“天路”成为对他们永久的纪念，兵士也将与“天路”一起成为永恒。在《兵聊》的诗中：“喜马拉雅山的 雪/总是下个不停……寒风呜呜/渲染着 高原的寂寞……哨所里/他们 打开一年前/带上山的香烟 染着……然后/用一张干裂的嘴唇 开始给你讲”。面对大雪、寒风，尤其是面对寂寞，他们用干裂的嘴唇，讲生活，讲恋爱，讲别离，讲高原反应，这就是边防军人的哨所，诗作生动形象地反映了西藏边防军人的生活，不能不让人为之动情。

三、讴歌军人对祖国母亲的真挚大爱

作为一个远离祖国心脏的边防军人，心里装的是对祖国母亲的大爱，是对人民的情爱，是对党的无限忠诚。身为边防军人的诗人，他创作了《党旗礼赞》《写在八月一日》《一个永恒的中国士兵》等一批歌颂党、歌颂祖国、歌颂中国军人的诗作，抒发了边防战士的情爱。在《写给我亲爱的祖国》的诗中：“这是一个有着五千年古老文明的东方大国/这是一个经历坎坷/已经挺直腰杆/站立起来的伟大民族/这是一个领袖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携手创造辉煌历史/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国家//这里是一片幸福和谐的土地/这里的空气/永远洋溢着诗的芬芳/如歌如诗的祖国/牵动着/神话般的诗絮/如歌如诗的祖国/述说着/神话般的传奇”。诗作以边防军人的口吻，由衷的赞美了伟大祖国的辉煌历史，赞颂了站起来的伟大民族，赞扬了与人民心连心的伟大领袖，歌颂了实现伟大复兴的国家，并为这一片幸福和谐的土地，永远洋溢着诗的芬芳的空气，如歌如诗的祖国而骄傲自豪。这首诗虽然质朴，但却是从心灵深处发出的恢弘声音，代表了一代边防军人的心声。另外，在读吧《做一个真正爱国的中国人》的诗后，同样感受的一个边防军人，一个中国人，更应该义无反顾地热爱生我养我育我的可爱祖国。

四、充满军人对自然生命及爱情的独特认知

作为一个边防军人的诗人，写自然，写生命，写爱情，离不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离不开高原边疆的暖阳冷月。在《春恋》的诗中：“春天来了/高原的花红了/脸，仿佛也跟着红了/那么，一切都应该跟着红了吧。我在问/春天来了/寒冷，自然也应该过去了吧。我在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在寻找。寻找，那一抹/属于高原冬日的温暖”。“高原”二字，即祖国的边疆高原，而不是其他地方。诗人实写自然天气万物的变化，随着春天的到来，高原的花红了，脸也红了。但是在诗人的心里，却在寻找那一抹属于高原冬日的温暖，并以“我在问、我在想”语气，极大地增加了诗歌的厚重力。我想，诗歌寓意高原虽然天气寒冷，可在哨所依然充满冬日的温暖；虽然顶风冒雪站岗执勤，心里却是暖暖的、甜甜的。这也给我们启示，高原的春天是值得眷恋的，高原的冬天也是值得眷恋的。无疑，增加了该诗的意境及内涵。

诗人用自己的笔，写军人，写边防，也写西藏边防军人的妻子的爱。在《日子把爱，打磨成金子般的记忆》的诗中，作者以一位西藏边防军人妻子的自述：“多少时候呀，我总是会在梦中呼吸/呼吸冰峰雪岭下，总是氧气稀缺苦涩的紫外光/呼吸哨位上，总是用生命烙刻下的，那道道雨雪风霜”；常说，知夫莫如妻。对于一个边防军人来说，艰辛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而他的妻子在梦中，在呼吸中，在呼吸冰峰雪岭下，在呼吸5千米的哨位上，用生命烙刻下那道道风雪雨霜。“多少时候呀，我总会在梦中谛听/谛听雪域古道上，千年飘荡的风铃/谛听会唱歌的格桑花，蘸着红霞/轻拨着他的军装”；读着诗作你仿佛感到，他们的妻子，在谛听会唱歌的格桑花，讲述那边防军人的动人故事。“多少时候呀，我总是会在梦中眺望/眺望，挂在喜马拉雅山峰上的，那轮弯弯的月亮/我轻轻对他说，我们一起望月吧/你想我的时候，就向月儿，投一束目光/我就走向您，给您玫瑰的芬芳”。西藏边防军人那艰苦寂寞的生活，那迷离动人的故事，即让人担心挂念，又令人神往、骄傲自豪。我只有在梦中眺望，“挂在”喜马拉雅山峰上的那轮弯弯的月亮，一起望月，犹如他们的心在一起跳动，爱在这里浓缩。这就把军人妻子的真挚情爱，写到了极点，一个边防军人妻子的爱跃然纸上。

边防军人是特殊的职业，有自己的真挚爱情。为此诗人创作了《爱之歌》《爱情故事》《爱之语》等诗作，表达了对爱的理解与特殊的含义。如《以爱的名义书写爱》的诗中：“没有比爱情更崇高的情绪/没有比诗歌更纯粹的歌唱/当我们把爱情和诗歌凝聚在一起/我们感到了更加的崇高和纯粹”。诗人把爱情和诗歌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但把两者凝聚在一起，既崇高又纯粹。可以看出，诗人对爱情的忠贞，对诗歌的执着。在《能够爱，就是幸福的》诗中：“因为爱是没有距离的，幸福也是没有距离的/自然爱与幸福也是没有距离的”。有爱就是幸福，幸福也必然充满情爱，所以说爱与幸福也是没有距离的。诗作明快并赋予哲理，给读者留下思考的余地。在《爱情是一张白纸》一诗中：“爱情是一张白纸/纯洁可爱/不会被金钱锈蚀/不会被美色点染”。写出了爱情的纯真、纯洁，只有纯真纯洁的爱情，才不会被金钱锈蚀，才纯洁可爱。以上这些诗句，虽然没有直接写边防军人的情爱，但隐约感到对爱情的认知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充盈着军人爱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