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曼 译
洛尔娜·克罗齐,曾获加拿大总督文学奖(诗歌类)、Pat Lowther年度最佳女性诗集奖等。由于对加拿大文学的贡献,她5次被加拿大的大学授予荣誉博士称号。维多利亚大学名誉退休教授,加拿大皇家学会会员,官佐级加拿大勋章得主。已经出版了17种诗集。她的诗歌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尤以法语版和西班牙语版数量众多。
果林里一只鹿直直地站着。
村庄苏醒前的晨间散步
她希望它为她而来,它的胸脯
月光下皎洁,它的鹿角高昂
坚硬的手,张开的手指。它们触摸
人感觉不到的高处的事物。
它的眼神黯淡,为它的旅途
而疲惫,穿过陷阱
休耕的荒地,高坡的牧场
微小的心跳。它向她走来
像萨满祭司迈着颤动交错的步
它会用嘴对着她的嘴
将遇见的东西吹进去吗?
草是什么?
迷失的人,在说话
森林是什么?
光那高耸的棺木
海洋是什么?
鲸鱼留下的
一本远古的忧郁之书
舌头是什么?
雪中无人言语
不,舌头是什么?
蛇的踵,地龙的拇指
不,舌头是什么?
月亮,落入陷阱
它咬掉它的右腿
然后是它的左腿
那么它就能升起
连日雨水后
阳光照耀。一只鹪鹩
将它的影子挂在
篱笆上晾干。
这是多么冒险!
我需要一块深色样布
去缝一个袋子
裹住她最后的呼吸
这个清晨,一切都沉重
连乌鸦要举起它翅膀上的
空气也有困难。光线
很沉,枝条中的风,一个
念头和另一个念头间的沉默。
这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漫长午睡之后的感觉
像孩时的记忆,每个物体
都坚实、陌生,将你固定在那里
孤独,不太人性。看着
乌鸦的翅膀飞起飞落
我想着你,想你是否睡了
漫长的午觉,在另一张床。
我想起你囊鼠的故事,
你射击,用一把彩弹枪射
你冷酷,年轻,没有悔意
那囊鼠被射得满是彩弹
它跑不动,只能拖着肚子
穿过草地。那种沉重。
良心知道的沉重,它的小心肝
尽是子弹
走入风中,我依偎在母亲的麝鼠皮大衣里
袖口边,她的腕骨磨损了皮毛
我们如果站着我们会消失。没有方向
没有窗户亮灯的房子。唯一的噪音是风
和我们身体的声音。我们到家时父亲
也许在那儿,也许不。没人寻过我们
我可以躺下,留在这个雪就是一切的
地方,沉默不是孤独,只是寒冷
并不说话。我母亲拽着我,不放手。
然后歇息找她的方位。我们繁星的兜帽里
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听懂
我们的语言,在我们离家如此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