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发展长三角一体化高水平推动港航智能化

徐国毅

我到上海组合港管委会办公室从事长三角港航一体化的相关组织协调工作已经4年多了。不少新闻媒体在提到长三角港口一体化的时候就会提到我们组合港，当然这之间不能画等号，只能说是有一定的联系。这几年，我最直接的感受是越来越忙，当然也感到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上海组合港迎来了发展的重要机遇期。

1 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和组合港

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支持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并将其上升为国家战略。就政府层面而言，已经将地区合作提升到很高的位置，也充分认识到社会的发展要求我们必须通过加强区域协同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因为经济和社会发展需要同一张蓝图。习近平总书记对经济一体化发展历来都很重视，而且胸怀广阔，手笔很大。他在浙江工作时，就提出接轨大上海，做上海的后花园，宁波、舟山港合并就是他在浙江实施的大手笔，也是他在2015年视察舟山时再一次推进的。2005年，首次长三角两省一市主要领导座谈会在杭州召开。2008年，他在上海工作期间，进一步提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动员安徽加入长三角，所以，2008年会议首次邀请安徽参加。自此，三省一市轮流举办这一高级别会议形成机制。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时强调，要继续完善长三角地区合作协调机制，努力促进长三角地区率先发展，一体化发展。十几年来，长三角一体化的进程不断深入。李强书记来上海以后多次提到总书记重视并要求加快推进长三角经济高质量一体化发展，至此，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进入快车道，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一是组建长三角区域合作办公室，完善长三角合作常态长效体制机制;二是制定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三年行动计划;三是加快构建综合交通网络，提升互联互通水平;四是加强生态环境共治共保，全力推进大气和水治理协作，共建绿色美丽长三角。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视察时再次阐述了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性。他指出，实施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是党中央交给上海的新的重大任务，上海要努力把这项新的重大任务完成好。对我们这样一个幅员辽阔、地区差异很大的国家来说，推进区域协调化发展，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工作，长三角是我国经济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把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文章做好，使之成为我国发展强劲活跃的增长级，意义重大。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批示，要求上海在推动长三角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中尽量发挥龙头带动作用。党中央决定实施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战略，上海要当好龙头，趁势而上，把工作抓好。区域协调发展，目的在发展，重点在协调。协调既是一种眼光和胸怀，也是一份责任和义务，还需要有效的协调机制和制度保障。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为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长三角区域港口一体化进程也随之提速，必将促进长三角港航业各方的融合发展。

上海组合港管委会作为推动长三角港航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机构，是交通运输部和长三角共同搭建的合作平台，伴随1997年国务院作出建设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重大决策而应运而生，国务院明确由交通运输部和上海、江苏、浙江两省一市政府共同组建成立上海组合港管理委员会，负责协调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辖区内港口航运发展相关事务。2018年，随着安徽省的加入，上海组合港范围也由原先长三角两省一市扩展至三省一市。上海组合港管委会下设办公室，因此推进长三角港航一体化高质量发展，也是我办的首要任务。20多年来，我办紧紧围绕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建设，根据不断变化的国内外经济形势、港口发展趋势和长三角区域港航发展需要，促进区域内港口相互之间加强合作和融合。

2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内涵和努力方向

我们知道，“千百年来，城市之间、区域之间乃至国家之间从彼此孤立走向相互联系和密不可分，这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和全球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当前，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世界级城市群已成为集聚一国乃至国际经济社会发展要素的重要承载体，更是国家综合实力的突出体现。”我认为，推进一体化的核心主要有以下3个方面：

一是要通过加强区域协同，实现资源要素合理配置。2016年在杭州召开的G20峰会、2017年南京国家公祭日活动，以及2018年在上海举办的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长三角每一次重大活动成功举办都是加强区域协同、实现资源要素合理配置的典型成功案例。

二是要通过理顺体制机制，营造市场有序竞争格局。浙江海港集团和江苏港口集团的挂牌成立运营也正是为了通过理顺体制机制，避免区域内的恶性竞争。

三是要通过消除行政壁垒，提升服务质量效率能级。2018年年初，三省一市联合组建的長三角区域合作办公室在上海挂牌成立，强化规划对接，并着力协调解决省际合作重大问题，开展相关协同创新路径研究，推动改革试点经验复制共享，跨出了消除行政壁垒的实质性一步。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经济强国，必定是海洋强国、航运强国。我们知道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有纽约—新泽西港口群，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有东京湾港口群，欧洲西北部城市群有安特卫普、汉堡、阿姆斯特丹等港口组成的港口群，等等，除了长三角城市群以外，全球公认的5个世界级城市群几乎有世界级港口群相伴而生。推动港口一体化就是为了区域联合一致，最大限度发挥区域资源合理配置，打造世界级港口群，整体参与国际竞争是构建世界级城市群的重要基础。我们2017年也做过一个长三角港口一体化发展战略研究，下一步我们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推动长三角深化协同发展：

一是以统筹规划为核心，合理定位港口群功能。为协同推进长三角港航一体化发展，更好地服务长三角经济社会发展，我办会同交通运输部水运局研究制定了《关于协同推进长三角港航一体化发展六大行动方案》，通过坚持规划引领、统筹协调、整体推进、示范引领，协同推进港航一体化发展、绿色发展、率先发展，完善“一体两翼”格局，推动形成上海国际航运中心、舟山江海联运服务中心和南京长江区域性航运物流中心联动发展的格局，努力实现长三角港航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更好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更好地服务交通强国建设和长江经济带发展。该方案已经完成初稿，正在修改完善和审议出台的过程中。

二是以资本合作为纽带，形成“一体两翼”利益共同体。资本合作是港口间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基础，长三角港口协同发展需以资本为纽带推进上海国际航运中心港口协同与航运产业发展，可以通过股份互换、相互投资、共建企业等方式进行合作，使得各港口之间能够真正形成利益上的共同体，为企业带来经济效益。需要在港口集团层面形成上海、江苏、浙江以及安徽之间的资本合作，通过股权置换、相互参股、收购、兼并等方式实现港口间战略合作，实现业务运作的利益共享。

三是以“双轮驱动”为抓手，优化集疏运体系和现代航运服务体系。我们都知道长三角港口群在港口基建、货物吞吐量方面在全球是遥遥领先的，但是长三角要成为世界一流的港口群还必须在保证运量的基础上苦练内功，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最好水平，不断提升制度环境软实力，努力打造营商环境新高地，加快形成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成为贸易投资最便利、行政效率最高、服務管理最规范、法治体系最完善的港口群。

四是以生态环保为契机，推动“一体两翼”绿色港口与平安港口建设。长三角将践行“长江经济带”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以推进船舶排放控制区方案实施为抓手，继续加强长三角三省一市在船舶排放控制、绿色港口建设等方面的沟通和合作，推进长江经济带绿色航运发展，如统一船舶排放控制区政策和监管标准;继续推进船舶岸电和LNG等新能源替代，等等。我们要吸取天津港“8·12”爆炸等重大港航安全事故的教训，加强安全生产应急体系建设，特别是针对粉尘污染、溢油风险、危险品港航物流，建立健全应急预案、重大危险源和各类应急资源的数据库，加大应急救援装备及物资储备力度，强化应急反应实战演练，切实保障企业生产安全、运行安全。

五是以供应链为理念，推动“一体两翼”业务合作与服务协同。以港口间的业务协同为理念，构建长三角港航服务供应链体系。通过航运要素集聚和功能辐射，开展长三角港口群“港口+物流”“港口+贸易”“港口+信息”“港口+金融”战略，发挥生产、流通、市场规模效应，形成港航服务供应链网络，实现供应链综合服务的竞争优势。

六是以互联互通为目标，实现长三角港航信息一体化协同。通过整合长三角港口群的信息资源，推动港航信息标准化，实现信息互联互通，提供舱位、货源、代理、通航信息、口岸通关、运输和物流状态等信息服务，提升“一站式”信息服务水平，逐步实现“关港贸一体化”信息平台，即港口、船方、货方、贸易方、铁路物流企业、公路物流企业、海关、银行和检验检疫部门等实体之间信息资源的共享、交换和全程业务联动。

七是以国家战略互动发展为引领，提升上海国际航运中心战略地位。以国家“一带一路”建设、“长江经济带”建设、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等与长三角港航一体化发展最为密切的国家战略为引领，以长三角举办类似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G20峰会、国家公祭日等国家级重大活动为契机，按照长三角港航一体化发展六大行动方案的主要工作内容，重点解决如江海联运、江海直达、海河直达以及水铁联运等多式联运的推进，第三方公共信息服务平台的建设，自贸区制度创新等一些重点、难点问题，提升上海国际航运中心战略地位。

八是以组织高效为要求，进一步理顺统筹协调联动机制。充分发挥长三角地区主要领导座谈会，国务院相关部际联席会议，部省、部市联席会议，以及我们上海组合港管理委员会全体会议的协调作用，继续深化完善长三角港航协同发展机制。

我办会同部水运局研究制定的指导推进港航一体化发展的《六大行动方案》，基本也体现了这几个方面。当下，智慧港航助力新时代交通强国建设，当然会有人联想智慧港航、智能化航运与一体化之间有什么联系。

3 智能航运需要一体化协同发展

其实，我们知道智能世界有三个最主要的因素：第一是互联网，第二是大数据，第三是云计算。互联网，首先它是一种生产关系;云计算是个生产力，而大数据是生产资料，有了生产资料、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三个合在一起才可能，天下没有单独的一台机器可以实现智能的，一定需要互联网和大数据的支撑，所有的数据基于互联网为基础设施。大数据、信息要素要通过互联网实现互联互通，而且这种互联互通应是高速的。

另外，智能航运其实是多种航运要素与现代信息、人工智能等多种高新技术深度融合形成的现代航运新业态。智能航运作为新生事物，同时也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共同难题，不仅需要解决计算机、通信、传感、感知AI、大数据分析、云计算平台等关键技术的科技研发和课题攻关，同时还要解决相关法律法规、政策及标准规范的制定和完善，这就需要政府、企业、单位、科研院所等社会各方共同协作，通过对话交流、互鉴合作，加速各方技术实现优势互补，共同提升智能航运的技术研发和相关保障水平。

因此，港航一体化高质量的协同发展是智能港航发展的基础，也是重要保证。

4 信息一体化是智能航运发展的基础

在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六大行动方案》中，与智能航运发展最为密切的是信息一体化建设，加快网络科技研发和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信息高速互联互通，是推动智能航运发展的重要基础 。一艘无人驾驶的大吨位货船，缓缓驶来，稳稳停在港口。随后，舱门自动开启，集装箱依次被运回岸边，全程安全高效，却未见一人身影。这是无人驾驶船舶技术的应用场景，或许在不久的未来会成为现实。但是无人驾驶船舶需要智能航道、智能信息交互系统、智能码头等与之相配套的基础设施率先实现智能化，同时这些智能设施和设备之间的信息能够实现高速互联互通。

5 智能航运的重要性

党的十九大作出交通强国建设战略部署，为交通运输领域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作为现代航运的新业态，智能航运不仅是当前全球航运业发展的前沿与趋势，也是我国推进海洋强国建设的重点领域，更是建设交通强国、构建和完善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的重要内容。发展智能航运，有利于深化航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提质增效，提升我国航运竞争力，建设海运强国;有利于培育新的技术优势和经济增长点，促进相关产业创新发展和协同发展，助力国家战略;有利于重塑全球航运体系，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复合型的互联互通网络，支撑“一带一路”建设。智能航运是当前全球航运业科技发展的前沿与趋势，也是对传统航运业的一场深刻革命。无人船货物运输技术发展将深度影响海员就业的变化，将导致航运安全技术标准和管理模式的巨大变化，促使航运业态再造和相关产业真正实现转型升级……

6 智能航运的内涵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智能航运？首先是自主航行船船合法化进程已经开启，IMO第98届海安会将MASS纳入了议题并确定之后的2年4届海安会都将讨论与MASS相关的法规，梳理议题，正式启动了MASS合法化的征程。随着2018年5月第99届海安会的召开，一系列重要事项更加明晰化，又进一步加快和坚定了MASS合法化的进程。其次，智能航运的本质是通过科技来降低对在船船员的依赖程度，从而实现更为经济、环保和安全的目标。按照船舶自由程度，业界又将船舶定义为非自主船舶（现有船舶）、配备自动系统和辅助决策的船舶、有船员在船的遥控船舶、无船员在船的遥控船舶、完全自主船舶等5个等级，IMO也是根据这5个等级进行标准制定和管理的。

7 智能航运时代的海上安全

我们在推进智能港航发展的同时，也需要清醒地认识到：智能港航的全面实现非一日之功，它牵涉多方面问题，其中海上安全最受关切。虽然智能航运的初衷是为了航运更安全，但是就目前而言，现有的技术和航行环境还无法保证其绝对安全。未来智能航运在安全可靠性方面的表现将直接决定智能航运的接受度和可行性问题。海上安全不仅需要以航运设备可靠性、网络安全为依托，更对航海保障提出新要求，而这也是管理部门全力推进行业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内容。

8 智能航运发展前景展望

经过对智能航运系统涉及的关键技术和发展现状的分析可知，当前航运正处于自动化、信息化时代向智能化时代过渡的阶段。随着船联网的建设不断完善，以及云计算、大数据在航运领域的逐步应用，构建智能化的航运系统已经成为未来几年、十几年内可能实现的目标。

随着计算机、通信、传感技术的飞速发展，人工智能算法尤其是人工神经网络算法的逐步完善，以及大数据分析、云计算平台的成功应用，使得未来的航运系统对人的依赖越来越少，船舶交通管理的效率越来越高。2011年国家实施“工业4.0”以来，智能制造迅速成为了工业界未来重要的发展方向，我国也于2015年发布了《中国制造2015》，旨在加快中国向制造强国迈进。作为航运大国，中国航运工业也将会快速进入智能时代;从若干各局部智能仪器和系统到船舶无人化的进程将不断加快。

9 看法和倡议

智能航运不仅是一个技术问题，它更是一个关涉国家法律、产业政策、相关群体再就业和航运监管等方面的綜合性问题。因而，发展智能航运，无疑需要政府、科研院所、企业等有关方面携起手来，群策群力，各司其职，形成合力。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机会稍纵即逝，面向未来，可以说，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是最难掌控但必须面对的不确定性因素之一，抓住了就是机遇，抓不住就是挑战。对此，我愿提出5点主张。

第一，抓好顶层设计和任务落实，就智能航运全产业链进行全面设计，统筹考虑发展智能航运所涉及的相关法规、标准、规范、发展规划、资源分配和人力资源再分配等问题;

第二，优先考虑保障航运安全，安全是发展的保障，发展是安全的目的，在发展智能航运的同时应在优先考虑航运安全的基础上，按照“先易后难、先局部再整体”的思路逐步开发智能航运技术领域的创新，促进有序发展;

第三，加快网络科技研发和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信息高速互联互通，为推动智能航运发展奠定基础;

第四，注重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和航运智能化人才梯队培养，通过加大政策扶植和科学引导，使得一批国家重点实验室能够得到长足发展，为人才的聚集和培养得到保证，从而为智能航运的未来打下坚实的人才基础;

第五，加强对话交流，促进“政产学研用”各方的互鉴合作。智能航运也是新生事物，同时也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共同难题，需要各方共同协作，通过对话交流、互鉴合作，加速各方技术实现优势互补，共同提升智能航运的技术研发和相关保障水平。

10 结语

“上下同欲者胜，能用众力，则无敌于天下。”历史实践证明，每一次政府间的加强合作与融合都必将是民众之期盼、百姓之福祉。长三角港口一体化高质量发展宏伟蓝图已经展开，而这一蓝图的绘就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为之奋斗。我也相信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通过加强区域协同和资源合理优化配置，也必然助推智能航运向更高水平迈进。

智能航运、智能船舶、无人船，一个个概念的提出，一项项技术的突破，均对航运领域产生深远影响。新时代，站在新起点，面对智能航运新事物，中国与世界一样都是从零起步，希望我们正确认识自身，放下跟随的心态，各方以建设交通强国为使命，携手共进，埋头深耕，昂首高瞻，发出智能航运领域的“中国好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