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军
今年2月6日,是黄洛峰同志诞辰110周年纪念日。黄洛峰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中国革命文化出版事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著名出版家、“三联书店”主要创始人、新华书店发行网重要组建者、“为解放云南作出突出贡献人物”之一。作为一名革命斗士,在他的一生中,谱写了人民出版事业成长、发展、壮大的光辉篇章。
立下救亡图存志 投身革命即为家
1909年2月6日,黄洛峰出生于云南省鹤庆县,原名黄垲,字肇元,曾用名黄伯庸。鹤庆地处祖国的滇西北高原,虽远离政治中心,但这里曾经是茶马古道的重镇,南来北往的人们带来各种各样的消息,让人们了解着外面的世界。黄洛峰幼年时期,正是辛亥革命和北洋军阀统治的时代。他两岁那年,爆发了武昌起义,昆明也爆发了重九起义。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的所作所为使孙中山及一部分国民党人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发动了“二次革命”。在云南就发生了杨春魁起义,起义军由大理城向四周出击,邓川、洱源、剑川、漾濞、永平、巍山、宾川、盐丰等县都出现了起义军的活动,县城商业圈的人士对起义军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对袁世凯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袁世凯称帝后,云南军民将捍卫民主共和制度的思想迅速转化为反对袁世凯的有生力量,举行了护国起义,进行了护国战争。1916年1月17日,护国军击溃北方军,进入四川,进行北伐,胜利的消息传遍云南城乡,鹤庆也不例外,老百姓拍手叫好。多次革命,军阀混战,不断冲击着这个小小的边陲之地。黄洛峰虽然对这些事还不大懂,但是,辛亥革命、袁世凯卖国、护国运动、护国战争、护国军、孙中山和蔡锷,这些历史的碎片散落在他年少的记忆中,这些家里人经常谈起的故事和他崇敬的英雄人物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这也使得他从小关心时局,立下了报效祖国的雄心壮志。
在鹤庆,文化的传播是很早的,民间普遍重视教育,读书学习蔚然成风。得风气之先,受此良好氛围影响,黄洛峰自幼即被送入私塾。1916年到1920年,他先后到过三家私塾读书,学的是《三字经》、“四书”“五经”,还有新国文和算术。经过几年的努力学习,黄洛峰的文化提高很大,特别喜欢唐诗宋词,并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1921年,他考取了鹤庆县立高等小学堂。
“远游负笈夙所志,男儿驰骋须四方。壬戌轻装忆结伴,春风送我离故乡。”这首诗记述了一个少年离家求学时的喜悦心情。在黄洛峰13岁那年,即97年前的壬戌(1922年)之春,他独自一人,身背简单的行李,随一批马帮结伴而行,由鹤庆徒步跋涉,到千里之外的昆明求学。少小离家寻真理,就这样,小小年纪,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踌躇满志地上路了。從此,他踏上了一条艰难曲折的道路,开始了他动荡、颠簸的革命生涯。
到昆明后,黄洛峰考入私立成德中学。17岁考入云南省立第一中学高中部。“五卅”惨案发生后,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帝爱国运动,他满怀激情投身到革命行列。1926年6月4日,在昆明高中一年级时所写作文《心的呼唤》中,可以看出他对国家前途命运的焦虑及对反动派的愤怒。从这篇高一学生作文可知他当时在心中已种下革命的种子,即以匡扶民族、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异地求学的生活和心路历程,字里行间处处显示出他对社会动荡不安的深切关注,忧国忧民的愁绪。在他和同学到昆明西山郊游后,发出了“送九州之沉冥,问天不语!望八荒之寥廓,何地埋愁?”的感慨。在给朋友的信中,更是明白地写道:“我以为我们当‘踢破这个幸福之梦,而踏入荆棘之道,去作开路的工作,成就了自身的有为,造成了人类的幸福。我们都在努力奋斗,何况如今家国遭际更是如此呢?”他目睹了劳苦大众在“三座大山”压迫下饥寒交迫的悲惨境况,萌发了改造现实社会的强烈愿望。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生机勃勃的革命被腥风血雨所代替。那时,18岁的黄洛峰在云南省立第一中学高中读书,面对笼罩全国的严酷的白色恐怖,在中国大革命陷入低潮、中国共产党最困难、反动势力最猖獗的敏感时候,黄洛峰怀着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强信念,毫不畏惧,矢志革命,毅然于5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继而于同年8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毫不犹豫地站到革命战线上,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前进。
这年12月,党组织派他前往易门办寒假义务学校。1928年被任命为中共易门、安宁、禄丰三县特委书记,他以教书为掩护,秘密进行农运工作和发展党员,在易门发展党员18人,创立了滇中第一支部——中共易门县支部,任支部书记。同年10月作为正式代表兼交通联络员参加了在查尼皮召开的中共云南第一次代表大会。1928年秋,被任命为共青团昆明市委书记,领导昆明市的青年和学生运动。1929年,他与艾思奇一道筹办“云南书报社”。
1930年,21岁的黄洛峰经组织批准,东渡日本留学,在东亚预备学校、私立第一外国语学校学习日语、英语。当得知好友李鑫、杜涛等同志已于1929年惨遭杀害时,泪流满面。他感慨地说:“身处异国他乡,但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推翻旧制度、建设新中国的志向丝毫未减!”在东京,黄洛峰遇到了早几年到日本留学的同乡挚友刘惠之,在交谈中,刘惠之透露:他们刚从日本监牢里出狱的几个人想联络在日本的共产党员留学生,建立一个中共留日特别支部,发展进步青年。黄洛峰听了喜出望外,他把自己入党以后的经历和来到日本后的苦闷,向挚友倾诉着,并郑重表示,重新建立党的组织,正是他渴望已久的心愿。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侵略我国东北三省,激起了留日中国学生的强烈反对。10月,黄洛峰等几十位共产党员和数十名留学生愤然弃学回国。黄洛峰在日本留学只有两年时间,可就是在这两年里,他在异国饱受痛苦和磨难的同时,也扎扎实实地学到了不少知识,首先是认真阅读了马克思、列宁著作,同时学习了日文和英文,这为他所从事的新闻出版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对敌斗争中,他几经被捕入狱,但始终不屈不挠,英勇斗争。艰辛的监狱生活,不仅没有使他动摇、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革命的信念和决心。1931年7月中旬,被日本警方怀疑参与反日活动拘留关押一个多月。“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和其他留学生一道,开展了种种反日活动。不久,遵照党组织通过留日学生总会所发的“全体罢学回国”的指示回到上海,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参加了“上海民众反日救国联合会”,并担任秘书长。次年,因反日活动在英租界被捕入狱。出狱后,身心虽受严重摧残,但仍英勇不屈,坚持革命斗争,并将其主要精力投身于革命的出版事业,宣传民主抗战,宣传马列主义。
1934年,他到了北平,先编《学会生活》杂志,宣传爱国主义和进步思潮,被查禁后,改为《西南风》杂志。1936年1月,黄洛峰到上海找到了艾思奇,参加了以沈钧儒、邹韬奋为首的“中国人民救国会”及艾思奇主持的哲学座谈会,并常以“黄洛峰”的笔名给《通俗文化》等刊物写稿,并参与《读书生活》杂志的编辑出版工作。
宣传马列作先锋 文化自信勇担当
1936年11月“七君子”事件后,《读书生活》杂志随即被查禁,读书生活出版社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中。第二年初,总编辑艾思奇和董事长郑易里告急黄洛峰,请他务必放弃现有职业即赴上海担任出版社经理,负责出版业务和经营管理工作,共渡危机。他毫不迟疑,慨然应允。从此,黄洛峰成为了读书生活出版社的主要负责人,长期献身于革命出版事业。
在这个以传播马克思主义为长远任务和宣传抗日救国为现实任务的阵地上,他呕心沥血,顽强奋斗,为我党领导的人民出版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在他主持下,读书生活出版社先后出版了大量进步书籍,并有计划地出版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其中,最为突出的是 “工人阶级的圣经”——《资本论》中译本第一次在中国出版和发行。
他到出版社的第一桩大事,就是同艾思奇、郑易里商谈出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长远规划。首先是约郭大力、王亚南译《资本论》,并将整个出版社所筹资金4000元的一半拨为出版《资本论》专用款,每月给两位译者各80元作为预支稿费使用,以保证译稿按时完成。
1937年4月,《读书生活》杂志遭到查禁。为了让《读书生活》继续出版,黄洛峰同艾思奇等商量将其更名为《读书》半月刊,并计划出版《马恩全集》,首先出版《资本论》。不久,《读书》半月刊也被查禁,但仅隔一个月,又以《生活学校》继续出刊,其办刊方针和基本内容没变。黄洛峰笑言:这就是反对“文化围剿”的灵活战术!抗战爆发后,《资本论》的出版仍按原计划继续进行。1937年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淞沪会战爆发,《生活学校》立即改为《战线》五日刊。编委为艾思奇、黄洛峰、章汉夫、夏征农、章乃器、王达夫、刘惠之、吴敏、陈楚云、夏衍、羊枣等。
在做好管理工作的同时,黄洛峰抓紧组织《资本论》的翻译印刷及出版发行工作,到昆明建立读书生活出版社昆明分社。《资本论》第一个中文全译本就在1938年由读书生活出版社出版。作为中国第一部《资本论》的中译本,它的出版發行,成为人们关注的大事,为进步的舆论界传为佳话。从党史看黄洛峰,主要看以黄洛峰为主要代表的党的出版事业在中国革命中的贡献。其中一项突出而富有戏剧性的贡献,就是在黄洛峰主持下,在抗日战争期间的上海孤岛,公开地出版了马克思主义的最大经典《资本论》全三卷,并且穿越战火硝烟辗转运送到大后方的重庆和根据地的延安;在抗战胜利之初,在光复了的上海,又重新印制和扩大发行了这部巨著。如果说,前一次印发还是在国共合作抗日的背景下,那么,后一次印发,却正是国民党摩拳擦掌,加紧准备发动全面内战的险恶的政治环境之下,而它的大幅宣传广告,竟公然同时刊登在共产党的重庆《新华日报》和国民党的南京《中央日报》之上!国民党为此震怒而下令收回了这一天的《中央日报》,反共的《救国日报》则为此发表社论:《中央日报竟为共党张目》!如果说,为这部大书的全译而费尽心力的王亚南、郭大力功不可没,那么,为这部大书的出版、发行而艰苦经营和巧妙周旋的黄洛峰,同样也功不可没!
在黄洛峰领导下的出版社先后出版了《恩格斯论资本论》《资本论通信集》《卡尔·马克思》《恩格斯传》《剩余价值学说史》,还有列宁的《唯物论与经验批判论》《社会主义与战争》《列宁传》《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基本问题》等一大批马克思主义著作,为传播马列主义做出了重大贡献。另外,还出版了《大众哲学》《社会常识读本》《帝国主义》《中国历史》《读书常识》等大批通俗读物,在思想启蒙方面起了巨大作用,真可谓“铁肩担道义,热血播红花”!
1945年春,在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周恩来同志领导下,“生活” “读书” “新知”三家书店联合组建了“三联书店联合出版部”,还以“人民出版社”的名义出版了《毛泽东印象记》等一批新书 ,有力地配合了重庆谈判。抗战胜利后,黄洛峰积极参加了重庆文化出版界反内战、反独裁的爱国民主运动。1946年,他到上海同徐伯昕、沈静芷共同研究了人民出版事业发展的新途径,先后在北平开办了“朝华书店”,在胶东和东北解放区开办了“光华书店”,还在台北与人合作开办了“新创造出版社”等。1947年10月,在党的指导下,三联书店的重心由上海转到香港,11月他抵达香港继续筹划三联书店的工作。1948年10月,根据党的指示,生活、新知、读书三家书店在香港正式成立三联书店总处,由黄洛峰任三联书店临时管理委员会主席,成为三联书店的主要创始人之一。
1949年2月,党中央将黄洛峰调离香港,北上北平。2月23日,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成立了中宣部出版委员会,这是我党出版工作的领导机关,黄洛峰被任命为主任委员。这是他进京后担任的第一个职务,是其老领导周恩来同志亲自点名指定的。周扬、祝志澄、王子野、王剑、卢鸣谷、华应申、郭敬、欧建新等参加了当天举行的中宣部出版委员会第一次会议。由此,黄洛峰开始掌舵出版大业。3月他到西柏坡,与陆定一向周恩来同志汇报出版战线工作。他先后拟定《出版工作计划书》,中央出版局组织大纲,布置京、沪等地接管、军管出版企业,创办公私合营出版社,从事教科书出版发行,组织编辑出版大量政治读物上市,开设新华书店,推进印刷厂复工,安抚私营大型出版企业,组织召开全国新华书店出版工作会议……7月,在北平成立了由出版委员会领导的华北联合出版社,由商务、中华、世界、大东、北新、儿童等15家私营书店参加,这是公私合营的一个新的尝试。不久,由新华、三联和商务、中华、世界、大东、开明等62家书店联合成立上海联合出版社。这两个联合出版社的成立,对全国出版事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各大城市相继成立了类似的机构,为统一全国的出版事业奠定了坚实基础。
新中国成立后,10月24日,出版总署召开第一次筹备会议,出席者有胡愈之、叶圣陶、周建人、黄洛峰、徐伯昕、胡绳等13人。11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出版总署成立,黄洛峰被任命为该署出版局局长、党组成员。1950年4月兼任新华书店总管理处总经理。在他担任出版领导工作期间,统一了全国的新华书店,在各大区成立了9个总分店,在各省成立了47个分店,在各县成立了889个支店,组建起了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的图书发行网。
在1949年召开的第一届全国新华书店出版工作会议末期,毛泽东同志于10月18日在中南海接见了全体与会者,并且写了“认真做好出版工作”这八个大字交到黄洛峰手里。黄洛峰立即布置人放大,在第二天会议室的主席台上摆了出来。之后,他又做了一个镜框,将这幅题词悬挂在他的办公室内。“认真做好出版工作”——这幅毛泽东同志亲笔题辞,黄洛峰同志一直把它珍藏着,直到中央文件有了规定必须上交的时候。黄洛峰和新中国的出版事业是分不开的。这不仅是由于他所担任的工作职务上的关系,在新中国成立后,他先是出版总署的、后又是文化部的出版事业管理局的局长,而且是由于他把全部身心都贡献给了人民的出版事业。作为红土地走出的新中国出版业“第一掌门人”,黄洛峰沉沉浮浮数十载,在时间的长河里,伴随着起起伏伏,他只有一颗“认真做好出版工作”的心——这八个大字,堪称他的座右铭。
黄洛峰在宣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勇于当尖兵、打头阵。在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总是站在时代最前列;在宣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丰硕成果——毛泽东思想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951年4月,出版总署成立了“毛泽东选集出版印刷发行工作委员会”,黄洛峰任主任委员。50年代初,出版《毛泽东选集》是他的第一要务。正如黄洛峰所说:“《毛选》是中国共产党的一部最重要的文献,也可以说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起到现在109年以来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一大篇总结。毛主席的这部伟大著作,经过《毛选》编委会的重新编选,交给我们重新排版,我们认为是一种光荣的政治任务。”作为中央宣传部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央人民政府出版总署出版局长和毛泽东选集出版印刷发行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的黄洛峰,从领导的角度来说,是对这项工作负责的第一人。这项工作,也是他在任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到1956年,已翻译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中的241种,印行2700多万册。从1949年10月到1956年底,共出版毛泽东著作48种,印行6200万册;《毛泽东选集》第一、二、三卷,共印行1000万册;毛泽东著作还译成5种少数民族文字和多种外国文字的版本。
1952年任总署办公厅主任,党组副书记,为健全人民出版制度,改进和发展人民出版事业做出很大贡献。实行出版、印刷和发行三种业务的分工,并合理调整了公私关系。还建立了大批专业出版机构,如工人出版社、青年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社、科技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民美术出版社、世界知识出版社、外文出版社、民族出版社等,并相继成立公私合营的专门负责发行的中国图书发行公司和经营书刊进出口的国际书店,保持与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渠道。1954年出版总署撤销,出版事业转为文化部管理,黄洛峰任文化部出版局局长,部党组成员,后任部长助理仍兼出版局局长,对出版事业继续作出贡献。
1958年筹建文化学院,任院长兼党委书记,设置其他高校没有的出版、文物博物、印刷、发行、群众文化等专业,亲自讲授现代革命出版史,并主持编辑出版发行教科书和讲稿,培训全国各地出版社社长和总编辑、新华书店经理、印刷厂厂长和车间主任、圖书馆、文化馆、博物馆馆长,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培养了一批新中国的文化干部。
统战工作的模范 社会各界之益友
黄洛峰不仅在组织革命、进步图书出版事业方面尽心竭力,而且高度重视发挥统一战线在革命中的独特作用,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是统战工作的模范。
从20世纪30年代起,黄洛峰长期与郭沫若、沈钧儒、胡愈之等在一起,在周恩来、董必武的领导下,团结大批进步作家、爱国民主人士,在上海、武汉、重庆等地,为抗战和反对国民党专制统治,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1938年初,黄洛峰在武汉八路军办事处找到了罗炳辉同志。在叶剑英、罗炳辉的领导下,他以云南同乡的身份做滇军统战工作,介绍中共党员到滇军工作,在滇军中建立党的组织。由此开始,他同滇军之间的友谊就没有中断过,特别是同滇军中的一些中高级军官之间的友谊始终是密切的,如张冲、龙云等知名人士。在滇军参加对日正面战场的徐州突围战后,他召开支部大会,总结党组织在滇军中的工作成绩和不足,并提出了工作建议。他设法让周恩来、叶剑英、罗炳辉同志与张冲见面,为解放战争期间滇军在海城、长春起义作出了贡献。
他也是文化出版界统战工作的重要领导人。以他为董事长的新联总处,实质上是以党领导重庆新出版界爱国民主统一战线组织。1938年10月,黄洛峰到重庆。他是南方局文化工作委员会(即文委)书店组的成员,负责全民通讯社与南方局文化组的联络工作。在南方局领导下,负责与中共云南特委的联络工作。
他一向善于做统战工作。在重庆,在香港,在上海,他团结了许许多多的朋友,有作家、军人、生意人,大家都尊称他为“黄老板”。他广交朋友,努力团结文化界、出版界人士,向他们宣传党的主张,壮大革命队伍,为延安等革命根据地输送了大批革命人才和进步人士。他团结、组织所有追求进步、追求民主的出版社和书店组成“联营书店”,为抵制反动文化压制,争取出版自由增强了力量。为了要求政府当局取消对文化出版界的种种限制,他积极参与组织提出“致政治协商会议意见书”,并发表了“除去言论自由的障碍——废止出版法”一文。抗战胜利后,国民党破坏协议,全面大肆进攻解放区。在党的号召下,全国人民动员起来,用一切方法制止内战。在重庆成立了“陪都各界政治协商会议协进会”,他被选为出版界代表,为主席团成员。在组织沧白堂演讲及较场口庆祝政协会议成功群众大会上,他是筹备会秘书长。他亲自为选址、布置会场等事宜奔波劳碌。他组织三联书店骨干参加大会的筹备,并做大会的保卫工作。李公朴、闻一多遇难后,他又奔走于各界之间,做了大量善后工作。他在血雨腥风的年代广交朋友,为党的统一战线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由于他的坦诚和爽朗,他与各界朋友建立了一生的友谊。
黄洛峰同志终生致力于文化出版事业,从1936年开始就从事这一工作,作为革命出版事业的重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他始终把个人融入时代、把工作融入生命,视出版为事业,视文化为生命,在这一岗位上辛勤耕耘数十载,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潜心做事,精益求精,不懈追求,以高尚的人格魅力、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卓越的事业成就成为中国出版界和文化界的一面旗帜。他热爱和尊崇自己从事的事业,忠于自己的岗位。一事专注,一念执着,一生坚守。他是一个全身心投入到一个崇高事业里的长者,在出版界是属于泰斗式的人物,为中国出版业留下了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培养了不少人才。尤其是他对出版工作坚定的文化担当精神,对精品佳作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爱岗敬业、乐于奉献的进取精神,让我们由衷感佩。黄洛峰为党的人民出版事业所做的贡献和艰苦奋斗的精神,是永远值得后人颂扬和学习的。
在新时代,我们纪念黄洛峰同志,就是要学习他坚如磐石的政治品格。黄洛峰同志有高度的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是党建工作的模范。在读书出版社时,把“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巩固党”,始终作为“极端严重的任务”和“完成党的政治任务的决定因素”。他创造性地贯彻党中央“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思想上重視党员理想、信念和气节教育;组织上坚持“质重于量、巩固重于发展”原则;工作上执行“三勤”“三化”。他负责的出版社党组织始终与群众保持血肉联系,在群众中扎下了根,稳住了脚,经受住了各种考验,成为坚强的战斗堡垒。1960年,中央决定停办文化学院,他对全院人员一一负责到底,各得其所,成为“难得的院长”。在各种环境和条件下,黄洛峰同志严守政治规矩、政治纪律和工作纪律,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
他一向光明磊落,正直朴实,十分厌恶那种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恶习。无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还是新中国成立后的和平时期,以及疯狂的“文革”时期,他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十年浩劫中,他和许多老干部一样,遭受诽谤、诬陷和打击,身心备受摧残,但他始终坚持原则,充满乐观精神,不屈服于“四人帮”的淫威。当时,他给别的同志写历史证明材料,一向坚持实事求是,按照历史事实出具,绝不受来人辱骂、威吓的影响。当有人说他包庇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写的是历史材料,历史是不能胡编的。就这样,他保护了大批同志。
粉碎“四人帮” 后,他欢欣鼓舞,意气昂扬,对祖国前途充满信心,相信党有能力恢复元气,组织人民克服困难,向现代化全面迈进。即使在病中,他对党的出版事业仍然关注。他曾经准备编写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出版史,可是他愿望未能实现,就与世长辞,这是党的出版事业的一大损失,不能不令人十分痛惜。
在新时代,我们纪念黄洛峰同志,就是要学习他持之以恒的敬业精神。黄洛峰同志终生致力于党领导的文化出版事业,从1936年自带资金参加出版工作,作为革命出版事业的重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他始终把个人融入时代、把工作融入生命,干净做事,担当有为,成为中国出版界和文化界的榜样。
凡是同黄洛峰接触和共处过的同志,都会感到他那种炽热的事业心和紧迫的使命感,也会感到他严肃认真和一丝不苟的对人对事的工作态度。黄洛峰经常谈的是出版工作,他说,出版工作不能有半点马虎,往往一字之差,则大谬不然!要像鲁迅和韬奋那样对读者、作者热心服务,也要像他们那样对书刊的编辑、设计、校对、印制热诚负责。他认为,人民出版工作是向人们提供精神食粮、引人上进的工作。他要求所有出版发行从业人员,都必须珍惜自己的工作岗位,因为这是光荣事业的岗位。倘若自己看不起这个岗位,那就根本不可能把工作做好。他常说,出版工作者和书业工作者,应该以韬奋的《事业管理与职业修养》为读本,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认真的学习和讨论,会受益不浅的。
黄洛峰毕生悟初心守初心践初心的奉献和坚守,对事业无限忠诚,参加革命53年,不因现实复杂而放弃梦想,不因理想遥远而忘记初心,始终坚守在出版一线,淡泊名利,甘当人梯,把自己的温暖和情感倾注到每个同志身上,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悟所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每一个年轻人,为党和国家的出版事业殚精竭虑、矢志不渝,贡献了毕生精力。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一做就是一生。做到了让事业追求成为一种价值、一种境界,让爱岗敬业成为一种意识、一种责任。
他始终坚持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树立正确和高尚的义利观。这是他一贯坚持的鲜明立场,从来没有动摇过,丝毫没有含糊过。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和其他革命书店,就是高举革命文化的旗帜而得到读者爱戴和支持的。他一贯坚持这一鲜明的立场,从来不曾动摇过,丝毫没有含糊过。他言行一致,以身作则。在出版社工作时,他告诉别人应当怎么做,便以身示范,从编、校到设计,从同作者交往到对稿件提出修改意见,从印制到纸张;在发行方面,从经营方针到具体措施,从门市接待读者到推荐选购书刊,从联系同行到批发经销,从邮购业务到给读者复信,从主业到副业,他都是一个参与者,既是指挥者,又是普通劳动者。他从不做空洞的发号施令者,开始怎么布置,以后就怎么检查。他后来到机关工作,拟定计划、起草文件和制订规章制度,从不一挥而就,总是同大家讨论。他修改公文的习惯,常常是把起草同志找到当面,逐字逐句共同研讨,连标点符号都要仔细推敲,最后才定稿。他这种优良作风深受同志们的尊重和赞扬。他经常说,校对主要靠耐心、细致,而不在两遍三遍地校。
黄洛峰扶掖后进、爱护干部、关心青年的成长,是被人称道的,也是很多同志久久难忘的。他是一个仁爱之人,对作者和读者是真心的爱护。他很关心青年,经常因势利导,根据具体情况想方设法予以帮助。他对三家书店的骨干和店员,都看作亲人,遇到生病和其他困难,都主动关心并设法帮助解决困难,有时强送医院或送去疗养。有新入店的业务不熟练的店员,他亲自教练,连开发票、写字和阿拉伯数码都要求符合标准予以示范。在门店看到店员对读者有不够热情者,当即纠正。他说,练习生,就要苦练学习。他对店员爱好的专业,积极支持和鼓励,所需费用由书店支付。
在新时代,我们纪念黄洛峰同志,就是要学习他恪尽责任的优良家风。“家风正,则子孙多贤孝”。黄洛峰的优秀品质引领形成了“和谐、健康、互助、进取”的优良家风,充分展示了他为人夫、为人父的中国式好男儿风范,值得每一个家庭学习。关于对待家庭和家风,子女们动情地回忆:从记事儿起,父亲就是一个疼爱妻子、慈爱子女的好丈夫、好父亲。作为“好丈夫”,他与妻子恩爱有加,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作为“好父亲”,他关心孩子的生活,关心孩子的成长,关心孩子的家庭。在他的感召下,几个子女都很有出息,事业有成,家庭都很和睦幸福,兄弟姐妹之间、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关系融洽,互帮互爱。可以说,无论是对待事业还是对待家庭,黄洛峰都做到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熬干了心血,恪尽了责任,无愧于好男儿、好丈夫、好父亲的称号。
在子女的记忆中,父亲正直的为人和高尚的品格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父亲做人做事平和低调,半个世纪以来,他为中国的出版事业、为党的统战工作作出贡献,却从来不向子女家属和周围的亲朋好友讲起,他为党为人民做了许多事情,却‘守口如瓶从不提起,以至于一些云南老乡说起父亲的名字,却不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但是这些不平凡的经历,他平时很少提起,他觉得这都是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没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实上,这都是具有历史意义和全国影响的大事件,使他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了痕迹的。这是他一贯的做人原则,尚寡言,重行动,谦虚谨慎,少说多做,不事张扬。
在子女的心目中,父亲平易近人、朴实宽厚、大公无私、忠诚于党的出版事业,是爱祖国、爱人民、爱家乡云南、爱亲朋好友的好父亲。尽管身处逆境,他更加关心子女的成长教育,一再对孩子们强调做人要诚实,以诚待人,不能有半点虚假。他不止一次地嘱咐几个子女:“要一辈子认真做人,一辈子认真做事。”他一向关心周围的人,即便是在“五七干校”期间,他自己还没有“解放”,他仍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的亲友,无论是亲戚、同事、朋友,总问及他们的情况,并让家人代为问候。他对亲友无微不至的关怀,对自己却严格要求,从不争名夺利,从不跟组织提要求。他总说:入党为了什么?为了更好革命。不要争什么名誉地位,争什么党龄,争什么待遇。入党就是为了在党的组织领导下,更好地有组织有步骤地进行革命。解放初期就被黄洛峰抚养的一位叔伯堂弟黄健,至今仍然记得他的这句话:“一个人活得是否有价值,就是要看他为人民做了多少事情、贡献有多大。”
黄洛峰一生忠诚有口碑,在“历尽颠危献身人民革命事业”中彰显出“士林典范”;作为“革命的斗士”“这些战士是不可缺少的”“是党的一位出版家”和年轻人的恩师。
时间如白驹过隙,黄洛峰离开我们已经39载了。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他那忠诚于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坚定信念,他那坚持原则、实事求是、敢讲真话,从不趋炎附势的高尚气节,他那不求名利、能上能下,干一行爱一行、在任何岗位上都极其认真负责,为党的事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精神,他那为人正直、胸怀坦荡、处世乐观、待人以诚、心地善良的优点,依然时时闪现在我们的脑海里。黄洛峰一生为革命、为党的出版事业奔波,历经种种磨难,但他为党、为革命奋斗的理想和信念从来没有动摇过。同时,他的爱党情怀、敬业精神、工作态度、良好家风更是一笔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使我们受用无穷。他对党的事业的高度责任感,他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他坚持原则、敢于对不正之风进行斗争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他的风范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物换星移几度秋,神州大地沧桑变;先辈回眸应笑慰,挚旗自有后来人!值此喜迎共和国70华诞之际,我们纪念和缅怀黄洛峰同志,就是要学习他的崇高精神风范,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树牢“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坚决做到“两个维护”,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云南篇章而不懈奋斗!
编辑手记: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为了新中国的成立,有人在生死线上浴血奋战,也有人为了宣传共产主义的革命思想披肝沥胆。本文所写的黄洛峰同志,是我们出版行业的前辈先驱,终生奋斗于出版和文化事业的发展,为社会主义在思想领域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70年后,革命硝烟已释,但思想文化战线上的斗争仍在继续,面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们更应该汲取前辈们优良的革命传统,在伟大征程的路上,谱写新时代出版工作者的美丽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