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旅游的影响——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

(四川大学 四川 成都 610000)

前言

伴随经济的高速增长和旅游业快速发展，充分发挥文化在旅游中的价值越来越重要。2012年，国家统计局发布《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2)》。2018年《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8)》出台。同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和旅游部批准设立。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3年我国文化产业增加值为21351亿元。2017年为34722亿元，占GDP比重为4.2%[1]。2013年，我国接待入境过夜游客4689.05万人次。2017年为6266.52万人次。文化产业发展在促进经济高速增长同时，也可能带来负面影响。比如文化商品化、肤浅化、破坏目的地传统文化等高成本性，其对想要了解中国文化而选择到中国旅游的外国人的影响程度尚不清楚。因此，有必要关注此类问题。

一、文献综述

针对中国文化产业发展影响研究，有学者指出文化产业对经济增长有直接影响与间接影响，直接影响为文化产业产值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间接影响为文化产业的发展带动产业结构优化,促进经济发展[2]。文化产业发展对旅游的影响研究，有学者认为文化产业发展会使居民得到较好的文化服务、文化信息和教育，增加旅游者文化水平。还有学者认为文化产业发展会带来旅游目的地文化商品化，使人们只能肤浅地认识文化，破坏文化内涵，消磨旅游者文化旅游积极性。关于我国入境旅游的影响因素研究，经济发展状况、汇率变动、对外开放程度等都是重要影响因素。[3-6]

现有研究不足:多数学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多采用质性研究方法。少数学者使用截面数据研究。基于此，本文利用2013-2017年我国31个省份面板数据，对文化产业发展与外国人入境旅游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重点回答: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旅游状况是否存在影响？影响程度？影响是否存在地域差异？文化产业发展影响外国人入境旅游的内在机理是什么？

二、理论分析框架

探讨地域文化与入境旅游行为的关系问题，必定会涉及到旅游中的文化交流和文化距离，符号互动论是合适的理论解释。Colton认为符号互动中双方要有对符号的共同理解，会使互动变得有规则且容易进行。Blumer指出人们不对别人的行动直接做出反应，而是根据他们赋予这些行动的意义做出反应。文化产业的发展，正是将本地文化进一步符号化，为促进不同文化间相互交流，增进理解。

文化产业是指一个产业族群，是以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为基本目的产业门类的总称。其发展包含着双向路径，即文化的产业化和产业的文化化。本文的指标选取由文化制造业、文化批发和零售业、文化服务业等一系列要素组成。入境旅游状况由外国人入境游客数和国际旅游(外汇)收入组成。建立如下生产函数:

H=f(X)=f(文化制造业、文化批发和零售业、文化服务业)

其中:H表示入境旅游状况，X表示影响文化产业发展的自变量，包括文化制造业、文化批发和零售业、文化服务业等。

三、计量模型、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

(一)计量模型

本文利用我国2013-2017年省级面板数据对文化产业的发展对外国游客入境旅游的影响进行实证检验。参考上文理论分析，建立如下面板计量模型:

Inboundit=β1Industrializationit+xitβi+μi+εit

其中:Inboundit表示i省在t年入境旅游发展水平，Industrialization是i省在t年文化产业发展状况，xit是其他控制变量，μi是与省份相关地区效应，εit是随着时间而变化的随机扰动项。β1是待估计参数，反映的是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旅游的影响。假设εit为独立同分布，且与μi不相关。

(二)变量选取

被解释变量是外国人入境旅游的情况，采用较常见指标：外国人入境游客数和国际旅游收入。主要解释变量是文化产业三大组成部分，文化制造业、文化批发和零售业、文化服务业资产量。

(三)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于2013-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31个省级面板数据。选取该时间段是因为文化产业按照文化制造业、文化批发和零售业、文化服务业分类的统计从2013年才开始。

四、实证结果与讨论

(一)模型估计结果

表1报告了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游客数和国际旅游收入影响的估计结果。从结果看，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游客数有显著正向影响(系数为0.101，p<0.05)。文化制造业企业发展对国际旅游收入有显著正向影响(系数为5.691，p<0.05)。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对国际旅游收入有正向影响(系数为0.978，p<0.1)。从总体看，文化产业发展对入境游有正向影响。

表1 2013-2017年全国31个省份文化产业发展状况与外国人入境旅游实证分析结果

注:FE和RE分别代表的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分别表示在10%、5%统和1%统计水平上显著;括号内报告的是稳健标准误。

为了检验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按照地区分类分别进行检验，以进一步考察我国东、中、西部可能存在的地域差异。结果表明，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游客数模型影响存在地域差异。西部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游客数模型影响(系数为1.780，p<0.01)大于中部(系数为0.500，p<0.01)大于东部(系数为0.165，p<0.05)。根据符号互动理论可知，西部地区在发展文化产业之前，传统文化与其他地区文化距离大，通过文化产业发展，将传统文化进行符号化，注重与其他文化交流，融入现代元素和科技，拉近了当地文化与其他文化的距离，因此吸引了其他文化区的游客的兴趣，呈显著正向影响。而东部经过了长久发展，文化产业成熟，文化距离偏小，因此显著度低于西部。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对国际旅游收入影响也存在地域差异。同样对西部影响更为显著(系数为9.387，p<0.01)。说明西部文化产业的发展明显增加了西部国际旅游收入，有利于西部发展。

(二)讨论

综上所述，文化产业发展，特别是文化服务业企业发展显著提升了外国人入境游客数和旅游收入。那么，文化产业发展影响外国人入境旅游的途径有哪些？

一方面，文化产业发展使外国人更容易理解中国文化内涵。不同的文化进行交流对话的前提是双方有对话意愿。文化产业发展，有利于形成可供交流的文化符号，使双方愿意进行文化交流。外国人对历史悠久的中国文化的理解有了更好的向导，能够在短时间内抓住文化核心内涵，并产生兴趣，决心入境旅游。随着“一带一路”发展，我国西部地区大力发展文化产业，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促进了入境旅游发展。另一方面，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优化。外国人入境旅游可以选择的文化产品和体验增多，文化体验感增强，文化符号印象得到深化。同时，文化产业发展激发了文化附加值，使我国国际旅游收入增加。如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西部地区，发展越来越倚重文旅产业[7]。

五、结论与建议

研究发现，文化产业发展对入境旅游有促进作用，特别是文化服务业企业的发展。近年来，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旅游的影响存在显著地域差异，文化产业发展对外国人入境旅游目的地选择西部明显高于中、东部。

本文提出以下建议:保护文化内核，避免文化殖民。如果对文化进行过度开发利用，一味迎合游客只会对我国传统文化本身造成破坏；要充分考虑地区差异，制定相关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