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院投票凸显美政治斗争极化

●本报驻美国、德国特约记者　温燕　青木　●魏辉　柳玉鹏

“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猎巫行动！”当地时间10月31日，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投票通过针对总统的弹劾调查程序决议后，美国总统特朗普第一时间发推文进行反击。投票结果是232票支持、196票反对，民主党推动的弹劾调查得以进入新阶段。不过在美国舆论看来，背后一个更有意思的数字是“0”——没有一名共和党众议员投票支持该决议，倒是有两名民主党众议员因所在选区原因投了反对票。尽管弹劾调查继续，但有美媒认为，这次投票“是白宫的胜利”，说明共和党对特朗普的支持依然坚定，“防火墙”没有出现漏洞。而更多媒体从中看到的则是美国政治斗争的极化：两党毫无共识，弹劾完全成了党派之争。

白宫的胜利？

据美联社报道，民主党周四在众议院主导通过的决议为正式启动下一阶段弹劾调查制定了路线图，并将使调查更加公开化。该决议的主要内容包括：举行公开听证会，要求众议院情报委员会提交报告，汇报调查结果和建议，最后的弹劾建议由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作出；授权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公布目前正在进行的闭门听证的笔录；共和党人可以要求传唤证人，不过这些要求需得到民主党控制的情报和司法委员会的批准；总统及其律师可以出席所有司法委员会的陈述和听证会，并向证人提问。

几个星期来，白宫和共和党一直抨击民主党人主导的弹劾调查不透明。民主党则称，这是因为调查仍处于信息收集阶段。《华尔街日报》称，决议为弹劾调查的下一阶段设定了框架。这是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自上月开始针对特朗普在乌克兰问题上的“通话门”展开调查以来的首个重要投票。

从10月31日到11月1日，特朗普连发多条推特抨击民主党。除了控诉政治迫害，他还表示：“弹劾骗局正在打压我们的股市，无所作为的民主党人毫不在乎!”另一条推文引用支持者的话写道：“这是最大、最令人作呕的丑闻，为了促进他们2020年的选举，民主党完全劫持了弹劾程序、我们的税金以及众议员们。”白宫新闻秘书发表声明称，总统没有做错任何事，有关程序“不公、违宪、绝非美国方式”。

“最重要的数字是0”，尽管投票结果是232比196，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没有一个共和党人支持决议，坦白说，这是特朗普的一次胜利。政客容易亦步亦趋，或者至少了解周围人士的所思所想，即使只有五六名共和党人“造反”也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剧情。任何裂痕都有可能裂变，然后变成巨大的缺口。而到目前为止，共和党在备受瞩目的投票中保持一致。

《纽约邮报》称，全面政治战已经打响，战线已经拉开，没有温和派的中间地带。民主党及其媒体盟友曾希望，有共和党人在众议院“叛变”，哪怕只是少数，也会给弹劾带来一丝两党合作的合法性。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这是白宫的一次重大胜利，白宫一直认为，弹劾过程就是一个党派骗局，而不是对真相的原则性追求。

《华盛顿邮报》称，在这个党派对立的时代，投票结果不足为奇，两党基本毫无共识。两名民主党众议员投了反对票，是因为他们的选区多数人支持特朗普。明尼苏达州民主党众议员科林·彼得森说，“弹劾程序仍然是毫无希望的党派之争。数月来，我一直在倾听我的选民在这个问题上正反两方意见，过去一周来不断升级的呼声让我看到，我们的国家现在有多么分裂”。

“一场无情的党派之争”

美国历史上曾有3位总统面临弹劾调查，分别是19世纪60年代担任总统的安德鲁·约翰逊、20世纪70年代担任总统的尼克松以及20世纪90年代担任总统的克林顿。其中，对约翰逊和克林顿的弹劾都未成功，尼克松则为了免遭弹劾而主动辞职。这第四次针对总统的弹劾调查前景如何呢？

美国舆论的多数看法是，即使众议院最终通过，也很难在参议院通过。民主党在众议院占多数，而共和党则控制着参议院。与众议院只需简单多数票即可批准弹劾条款不同，参议院需要2/3多数票。CNN的文章称，记住：共和党在参议院有53个议席，要想通过弹劾，需要20名共和党参议员与47名民主党及无党派参议员站到一起。《圣迭戈联合论坛报》称，除非政治局势和证据发生重大变化，弹劾将继续推进，但不会成功。《大西洋月刊》称，华盛顿政坛上演的弹劾大戏是一场无情的党派之争，而10月31日的投票表明，特朗普在参议院的“防火墙”可能仍然牢不可摧。

既然如此，民主党为何还要坚持推进弹劾？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称，弹劾进程随着2020大选年的到来具有特殊意义，即便特朗普最终并未受到弹劾，然而这一过程将影响明年的总统大选。俄新社称，即便这一弹劾案无法通过，民主党仍希望从中受益。在整个弹劾过程中，特朗普将承受压力，他将因此而分心，并被不断拖入国会的纷争中。

不过也有不少分析认为，民主党也是“冒险下注”。路透社称，随着美国即将进入总统选举年，这次表决预示着一场艰苦的战斗即将到来。弹劾可能会损害特朗普，但他的一些支持者表示，弹劾行动实际上可能会增加他连任的机会，因为这表明他不与华盛顿的政敌同流合污。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麦克丹尼尔在福克斯新闻网撰文称，从一开始，民主党就坚决要抹黑2016年大选的结果，他们现在的行动只能增加特朗普2020年连任的前景。

《华盛顿邮报》称，人们在议论弹劾案时，特朗普的民调数据却几乎没有变化。正如特朗普经常提醒的那样，他的基本盘依然稳固。虽然不像白宫声称的那样有95%的共和党人支持，但在大多数民调中，其在共和党人中的支持率在85%到90%之间。在他努力摆脱弹劾的过程中，保持自己的基础不变是确保共和党议员不会抛弃他的关键。

两党都“太过极端”

开弓没有回头箭，民主党期待弹劾调查能够取得突破。据美媒报道，众议院弹劾调查人员已要求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下周做证。博尔顿的律师表示，博尔顿无意自愿出庭，除非收到传票。《纽约时报》称，由于与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冲突，博尔顿于9月离开白宫。随着弹劾调查进入第二个月，对调查人员来说，在美国外交事务中长期扮演重要角色的博尔顿可能是他们最想要质询的证人。

“弹劾案给美国大选蒙上阴影”，德国新闻电视台称，猎巫？清洗？还是对宪法的崇高奉献？这是关于弹劾事件的不同意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美国政治斗争又提升了一步。法新社称，大选常被形容为一场赛马比赛，而特朗普的连任竞选却更像一场撞车大赛。美国马凯特大学民调负责人查尔斯·富兰克林说，共和党和民主党分歧之大、鸿沟之深意味着几乎没有中间立场可供选择。

“两极分化正在毒害美国”，CNN称，政治极化正在削弱美国的政治和社会纽带，造成痛苦的文化分裂。超级党派政治正在毒害美国政治，民主看起来越来越混乱。专注分歧正让人们沦为敌对派别,甚至分裂为彼此怨恨的集团，“互相认为对方正在分裂我们的国家”。皮尤公司新的民调显示，超过60%的美国人认为两党都“太过极端”，87%的美国人认为政治两极分化正威胁着美国人的生活方式。

俄罗斯regnum新闻社11月1日称，俄联邦委员会国防与安全委员会成员克林采维奇表示，弹劾程序可能会使美国的外交政策更加不可预测和混乱，从而给全球安全带来新的风险。当然，这纯属美国内部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