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的砖头

郭文峰

小白去蓬莱旅游，路过羽山脚下的一个工地，发现路旁有一块暗绿色的砖头，他好奇地弯腰拍掉砖头上的泥土一看，发现砖头上竟然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

这难道是珍贵的秦砖汉瓦？一向喜欢看探宝故事的李小白激动地把这块砖头放进了包里。

一回到在上海的家，小白便匆匆去了一个古玩店，请那个长得像油桃一样油光满面的老板鉴定一下，这块砖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油桃老板眯着眼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慢慢变了：“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在羽山脚下发现的。”小白盯着油桃那张红彤彤的脸，“它是不是宝贝？”

“嗯——这个——那个——”油桃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到底值不值钱，我还需要心好好琢磨一下。”

油桃拿着砖头走进后堂，小白焦急地等了好久，他才慢悠悠地出来，把砖头丢给了小白：“这只是一块清朝的砖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你确定？”小白满脸的失望。当他拿起砖头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块砖头怎么这么新呀，这条青龙就像是刚刚刻上的——这是克隆的，不是我那块！好呀，你竟然想来个狸猫换太子，快还我的宝贝。”小白指着油桃的鼻子说。

油桃的鼻子上渗出了汗珠：“你不要诬陷好人好不好，我要你的破砖头干什么？”

正当他俩在店里面吵成一团的时候，后面房间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后面房间可是油桃的藏宝室，放着他收藏的各种古玩珍宝。油桃顾不得和小白吵了，心急火燎地冲了进去。

跟过去的小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藏宝室的中央，正放着小白那块砖头，不过已经不是原先的大小，而是膨胀了几十倍，把周围的松木架子挤得东倒西歪，放在上面的先秦的陶器、唐朝的字画、宋朝的瓷器等宝贝像冰雹一样噼噼啪啪地向地上滚。

“我的宝贝呐！”油桃的脸都绿了。

砖头就像吃了膨大剂，仍然在疯长，不一会儿便占满了整个房间——砰，房间被撑爆了；哗啦啦，整栋楼都被拱垮了，油桃所有的家当都被压在了下面。

警察飞驰而来：“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恐怖分子在搞破坏？”

“不是恐怖分子，是息壤。”油桃现在的脸色已经由绿转黑。

“息壤是什么东西？”警察不明白。

“是大禹的老爸鲧用来治水的砖头，传说它能不断地长大——都怪我，不该私吞别人的东西，以至于把它给激怒了。”油桃坦白。

小白这才明白，这块砖头竟然是远古传说中鲧治水的息壤。鲧由于治水不力，被舜处死在羽山，没想到自己竟然把他留下的神物给捡到了。

此时，息壤正继续疯长，已经占领了整条街道，把一栋栋大楼碾得粉碎。现场尘土飞扬，人们四散奔逃。

警察的脸色也变了：“怎么才能让它停止生长？”

“不知道。”油桃摇头。

息壤继续以摧枯拉朽之勢疯狂地扩张势力，占领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照这么下去，整个上海岂不都要被它给占领了？

大批的考古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和建筑师被征召过来研究对策，可这些最有学问的人面对息壤也是一筹莫展。

那只有动用武力了。政府调来了大批的军队，开着飞机大炮坦克对着这块巨大的砖头狂轰滥炸，咚咚咚咚咚，息壤被炸得千疮百孔。可人们还没来得及欢呼，炸出的窟窿就自动愈合了。息壤像蚯蚓一样有自我修复功能。

人们无可奈何了。

不到三天的时间，息壤便占领了整个上海，从天上看，这块特大砖头就像一道竖立在大海和内陆之间的一段长城；接着，这条长城沿海向南北两面延伸，迅速占领了江苏、浙江、福建、山东……

外国人注意到了中国大地上的这一变化，赞叹道：中国人真厉害，竟然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在沿海修建了一条更加宏伟的长城。

当息壤占领吉林和广西后，并没有打住，继续向东南亚和东北亚沿海延伸。

周围的邻国这才见识到息壤的厉害，都慌了，赶紧在联合国召开会议，抗议息壤的侵略行为。

疯长的息壤丝毫不理会它们的抗议，快马加鞭地占领了亚洲、非洲和欧洲的沿海——只有美洲和澳洲由于远隔重洋，才幸免于难。

息壤就像一堵高墙，把这三大洲和大海给隔开了。人们要想出海可就麻烦了，有钱的坐飞机，没钱的只好搭着梯子费力地爬过百米高的墙。

这块息壤真是太恶了！

正当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试试用原子弹、氢弹把息壤炸开的时候，天上突然风云突变，下起了千年难遇的大暴雨；与此同时，各国沿海先后遭到高达百米的巨浪的袭击，纷纷告急。

由于全球加速变暖，南极冰川融化，海平面迅速上升，科学家一直在预测着的那场像大禹治水时一样猛烈的滔天洪水提前到来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所有的岛国都被淹没了，美洲和澳洲也被从海上扑来的洪水冲击得支离破碎，只有亚非欧三大洲，由于息壤形成的城墙的保护，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原来，这块埋藏了四千多年的息壤，是预感到了这次大洪水的来临，才如此疯狂生长的。

知识小贴士

息壤是鲧治水时在荆州古城留下的一处遗迹，位于荆州城南门外西侧城墙脚边，是一段长约40米，宽约10米的土丘。上面有石柱四根，以示标志。据郭璞注《海内经》：“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也就是说，息壤是一种可以自己生长、无限膨胀的土壤。 所以也有现代汉语里面的一个解释：“息”为生长之意；息壤，就是指能自己生长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