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彬
(福州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2007年世界银行发表的《东亚经济发展报告》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它表示一个国家的人均GDP发展到世界中等水平时,由于过去的增长动力消失,且新的成长动能不足,从而导致经济徘徊不前。而成长停滞的主要原因是一个国家将面临更为复杂、更具挑战的技术、社会变化以及实现跨越所必需的政策和制度的变动。因此,一些处在中等收入阶段的国家如果没有及时做出调整,可能会落入增长与回落的无限循环,又或是长期在中等收入阶段徘徊。
如今很多学者都在对我国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做出猜测,这是一个备受关注的热点话题。最为典型的突破陷阱的国家是日本与亚洲“四小龙”,而马来西亚、阿根廷、巴西等则可以作为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代表国家。蔡昉(2011)认为在经济学界,学者们运用若干个亚洲经济体以及拉丁美洲地区的困境来类比“中等收入陷阱”这个概念,并且以此作为参照来判断我国未来的经济前景。
对我国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推测大体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一些学者有十足的信心认为我国是有潜力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霍米·卡拉斯(2012)认为我国有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潜能,主要是因为我国政府已经意识到经济增长战略需要从出口主导转向内需市场发展。厉以宁(2012)认为,我国通过完善金融市场、缩小城乡间差距等举措就可以避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郑秉文(2011)把我国与东亚地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做了对比,认为按照现在的增速,我国有希望实现第三次跨越,顺利达到高收入水平的时间大约还需11~15年左右。
另一些学者以悲观的态度看待我国未来的发展。贺雪峰(2016)表示像中国这样有庞大体积的国家一旦跻身进塔尖,整个金字塔就会变成倒三角,世界体系的结构就需要被重新刻画。杨文进(2012)认为在国际收支以及资本项目变得日趋严重的背景下,我国的企业会在低收入和高成本的夹击下面临困境,最终使我国经济掉入发展陷阱。宋圭武(2010)认为,中国长期以来形成的不讲法规、讲关系的处事方式,可以看出中国的腐败问题严重,这成为我国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原因。
总的来说,各国学者对于我国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有不同的见解。Schwab和Klaus(2010)表示,对于人均GDP已经达到中上等收入水平的中国来说,应对“中等收入陷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我国能否从一个发展中国家挺进发达国家,顺利走出“中等收入陷阱”,这仍然不能给出很肯定的答复。但我国依旧要认真面对,积极迎接挑战。
2016年,世界银行根据人均GDP,为各国经济的发展水平做了细分:人均GDP低于1 045美元为低收入国家;1 045~4 125美元为中等偏下收入国家;4 126~12 735美元为中等偏上收入国家;高于12 736美元为高收入国家。在一般情况下,一个国家的整体发展水平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状态,意味着这个国家的人均GDP应达到10 000美元以上。国际上认为人均GDP高于10 000美元的国家已经从发展中水平过渡到发达水平。我国人均GDP现处于8 866美元的中等偏上水平,与高收入水平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我国人均GDP整体为上升走势。我国从低等收入水平成功地步入中上等收入阶段,归功于我国产业发展带动经济的增长。如图1所示。
图1 我国1996—2015年人均GDP和人均GDP增速折线图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1.在经济发展初期,从改革开放初期至2000年,我国实现了第一次跨越,正式迈入中下等收入的行列。在这期间,我国主要依靠市场驱动经济的增长。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激起群众生产的动力,推动我国跨越了低收入发展阶段。
2.2001—2010年,我国从中下等收入迈进中上等收入行列,实现了第二次跨越,主要是因为生产要素起到了推动作用。我国对有形要素的大量投入如劳动、资本、土地和其他自然资源,主要以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拉动经济。然而,这是以牺牲我国的资源环境为代价,从而引起不可持续的矛盾。
3.现阶段我国面临的挑战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我国的经济增长正从高速换挡为中高速以保持我国经济能够平稳持续发展。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6年我国的经济总量保持在世界第二位,我国2017年一季度的GDP增速为6.9%,超出预测的结果。实际上,人们对人均GDP的认识多过GDP,相比而言,它更能真实反映实际的发展水平。而我国人均GDP在世界排名并不靠前,人均GDP处于8 000美元的中等偏上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段距离。十九大提出了“淡化GDP增长速度,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我国现在追求的是稳中求进的发展战略,向效率驱动转型,提高生产率,从粗放增长转向集约增长,提高创新发展的动力。
每个阶段迈向下一个相继阶段,都意味着要做出一个重要的跨越。曾经短暂跻身进高收入行列的国家由于经济增长的不可持续性被拉回原有的队伍中。我国要想从中等收入阶段跨越到高收入阶段,需要面临一系列严峻的挑战,因此要着眼于经济持续长效的发展。
一个国家丧失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相对优势,且不能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领域与发达国家抗衡。外商因为我国上升的劳动力成本,纷纷将产业转移到劳动成本更低的国家,以满足发达国家成本最小化的要求。我国人口红利时代即将消失,现在的发展更需要依靠技术创新。2015年我国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投入占GDP的比重达到2.03%,美国是2.81%。从总体来看,我国的确在研发开支上投入很多。我国在申请专利和发明方面,近年来都是世界排名第一。虽然我国在技术研究方面取得了进步,但还不足以达到世界前沿的水平。个人和企业对外来引进的技术有较强的依赖感,失去了本身所应具有的自主创新能力和研发能力。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高收入国家的技术创新贡献率有70%,我国的创新贡献率低于40%。但是我国现在所追求的技术,不在数量,而在于质量。我国应该正视自身的教育事业,进行有效的改革,培养人才的创新精神。
国际上公认0.4是基尼系数的警戒线。2009年以来,我国的基尼系数在7年间呈持续下降趋势,但仍然高于国际公认的0.4警戒线,处于0.4~0.5之间。这表明我国仍存在较大的收入差距,国民财富集聚在少数人群手中。我国的城市化进程不均衡,农村人口涌入东部一线的特大城市,造成了这些地区的人口增长,住房以及配套服务不能真正落实到每个人身上。我国存在浅度城市化的现象,城市化问题不同于拉美国家,但是如果不及时处理,则可能患上类似的城市病。
我国仍处于重化工业阶段,生产结构未优化,经济增长质量有待提高。随着产业规模的扩大,环境污染的辐射面不断扩展,工业化产业不可避免地需要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加大了控制污染发生的难度,威胁人民的生命健康。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提高了,反对危及人民生活安全的工业工厂运行的呼声越来越高。
我国第三产业的发展相对滞后,仍需在内部结构上做出相应的调整与完善。根据数据统计,我国服务业占比落在陷入组国家的区间。21世纪以来,我国的产业结构不断进行调整优化。增速较平缓的是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的增长相对快速,第三产业则突破单一的发展格局,改变以传统餐饮、商贸为主的方式,逐步形成了金融、研发、咨询、保险等行业全面发展的新局面。相比于发达国家,我国产业结构还有上升的空间。从整体上看,我国服务业的发展水平不高。服务业增加值比率依旧偏低,远比中上等收入国家57%的平均水平低,而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差了20多个百分点。
最高人民检察院报告指出,2015年有8 200余名官员因收取贿赂被调查,同比人数增长了5%。在被调查的官员中,省部级以上干部有41人,较2014年增加了13人。大量高级干部的落马表现出我国反腐的决心和对违法犯罪行为强烈的打击力度。腐败是个很致命的因素,官员腐败会阻碍我国向高收入国家迈进的步伐。腐败落势化这一现象的存在让更多人意识到腐败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腐败落势化表现在腐败行为逐步从高职渗透到基层,导致灰色收入规模急剧上升。
本文通过对2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实证研究,为我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提供借鉴和参考。首先选取研究的对象以亚洲地区与拉美国家为主,将这些国家和地区分为跨越组与陷入组。
跨越组包括新加坡、日本、韩国、香港、台湾、澳大利亚、智利、乌拉圭、美国、新西兰。
陷入组包括巴拿马、秘鲁、哥伦比亚、墨西哥、巴西、阿根廷、菲律宾、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
根据数据的可得性,取1996—2015年这个时间段的数值,经济自由度来自美国传统基金会官网,清廉指数来自透明国际官网,科学与技术、二氧化碳排放量来自世界银行,基尼系数、城市化率、入学率、产业结构、人均GDP来自国家统计局,并且说明文中各自变量的经济意义。
1.科学与技术。科学技术是强国的制胜法宝,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紧密联系。一个创新型的国家从开始投入时间去研究,到最后技术被模仿、被超越,但价值含量高的地方在于这项产品的专利。拥有专利就等同于大资产家,拥有了大量的资产,而不需要投入大量廉价的无脑力价值的劳动力。跨越到中等收入阶段所采取的生产方式已经无法满足跨越到高收入的要求。国家之间的收入水平差异主要归因于对新技术的处理方式的不同,从而导致各国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差异。本文选取技术水平作为变量,以科学与技术的花费占GDP的比重作为一个国家技术水平的指标。技术水平与经济增长呈正向相关。
2.收入差距。收入公平和社会安定紧密联系,拉美和东南亚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收入分配不能与经济发展特点相匹配。居民只有分配到合理的财富,提升整体的消费水平,才能保证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对于一个国家及地区的财富分配情况,经济学家采用基尼系数表示。而本文则以基尼系数作为衡量一个国家收入差距的指标。而收入差距与经济增长具有反向影响。
3.清廉指数。清廉指数对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一个国家需要坚强有效的监督机制来控制权力的滥用,否则会直接损害公共利益,失去人民的信任。本文以透明国际公布的清廉指数为指标。清廉指数与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相关性。
4.入学率。教育是立国之本,同时也是一个国家繁荣富强的重要基础。一个教育发达的国家必然强盛。以美国为例,从每年获得诺贝尔奖各种奖项的人数就可以看出美国雄厚的人才实力,在各方面都有巨大的人才储备。人才的需求可以体现在经济增长上,因为经济的增长随之带来了相应的工作机会。当社会提供较少的工作机会,人们会有无价值的存在感,最终会被诱导而误入歧途(尤其是一些贫困城市和农村人口)。本文采用高等教育入学总人数占中学毕业后继续接受教育的5年制人群总人数的百分比作为指标。入学率与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相关性。
5.城市化率。中等收入阶段的一些国家陷入了过度城市化的漩涡,城市人口暴增导致缺乏必要的物质基础和经济支撑。城市化与经济发展的失衡会成为制约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本文采用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作为参考指标。合理的城市化水平能够拉动经济增长,当城市建设无法企及人口城市化速度时,城市化率与经济增长呈反向关系。
6.环境。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的大多数国家正处于重化工业阶段,这个时期经济增长受资源环境的约束,需要以高消耗、高资源、高排放的增长模式推动经济增长,同时破坏了生态环境。本文以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为指标,作为分析环境污染的重要因素。环境与经济增长呈正向关系。
7.产业结构。作为一个国家的新兴产业,服务业在国家经济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在产业结构中占比较大。服务产业的发展顺应了时代的变迁,使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得到了更好的满足,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面向全球的服务范围不断扩大。因此选用服务产业占GDP的比重来分析经济的发展。服务业的发展与经济增长呈正向相关。
8.经济自由度。在经济自由的社会中,政府允许劳动力、资本和商品自由流动,并且在保护和维护自由的必要范围之外,避免对自由的强迫或约束。100代表最大的自由度。在这一指标上显示的数值越低,政府干涉经济的程度就越高。
根据以上分析,以ln(csh),ln(fw),ln(jn),ln(zy),ln(kj),ln(lj),ln(CO2),ln(jy)为自变量,以ln(y)为因变量,建立如下面板数据计量模型:
ln(yit)=c0+αi+c1ln(cshit)+c2ln(fwit)+c3ln(jnit)+c4ln(zyit)+c5ln(kjit)+c6ln(ljit)+c7ln(CO2it)+c8ln(jyit)+εt
在这个计量模型中,i表示国家或地区截面单元,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模型中i=1,2,3,…,10,而在陷入组国家模型中i=1,2,3,…,10;时间用t表示;截距项用c0表示;差异截距项用αi表示。ln(yit)是指一个国家人均GDP 的对数,ln(cshit)是指一个国家城市化率的对数,ln(fwit)是指服务业产值在GDP的占比的对数,ln(jnit)是指基尼系数的对数,ln(zyit)是指经济自由度的对数,ln(kjit)是指一个国家科学与技术的花费占GDP的比重的对数,ln(ljit)是指政府清廉指数的对数,ln(CO2it)是指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对数,ln(jyit)是指高等教育入学总人数占比的对数。
经Hausman检验发现,本文的数据适合采用固态效应。但静态面板忽略了自变量滞后项会对自身产生动态影响,因此可能对估计结果有较大的影响。相反,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是在静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基础上引用滞后被解释变量以反映动态滞后效应,以下是所获得的动态面板模型:
ln(yit)=c0+αi+c1ln(cshit)+c2ln(fwit)+c3ln(jnit)+c4ln(zyit)+c5ln(kjit)+c6ln(ljit)+c7ln(CO2it)+c8ln(jyit)+c9ln(yit-1)+εt
所以实证部分将会给出静态面板固定效应模型、动态模型系数GMM估计和差分GMM估计的回归参数估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回归参数估计结果
表1(续)
变量ln(Pgdpit)固定效应差分GMM系统GMM固定效应差分GMM系统GMM陷入组陷入组陷入组跨越组跨越组跨越组ln(jnit)0.024(0.829)0.005(0.928)-0.015(0.813)-1.028∗∗∗(0.005)0.206(0.167)0.363(0.102)ln(zyit)-0.344(0.191)-1.073∗∗∗(0.000)-0.710∗∗∗(0.000)2.857(0.100)-0.806∗∗(0.025)-0.336(0.288)ln(kjit)0.031(0.591)0.076∗∗(0.025)0.010(0.745)0.512∗∗∗(0.001)0.0260.711-0.0750.164ln(ljit)0.567∗∗∗(0.001)0.040(0.715)-0.017(0.872)-0.248(0.320)0.334∗∗(0.014)0.370∗∗∗(0.000)ln(CO2it)1.871∗∗∗(0.000)0.747∗∗∗(0.000)0.187∗(0.063)-0.0060.9750.0130.8950.209∗∗∗(0.000)ln(jyit)0.534∗∗∗(0.000)0.152∗∗(0.032)0.097∗(0.098)0.721∗∗∗(0.000)0.300∗∗∗(0.000)0.291∗∗∗(0.000)CONS2.260(0.382)7.274∗∗∗(0.000)3.362∗∗∗(0.001)-4.046(0.326)6.791∗∗∗(0.000)2.705∗∗(0.043)样本数200190190200180190R20.69970.5573AR(2)(P值)0.09140.05070.05850.1032检验(P值)0.48620.07970.07630.2315国家数101010101010
注:回归系数括号里的数为P值,*、**和***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水平上显著。
表1是本文运用静态面板固定效应模型、动态面板差分GMM估计和系统GMM估计所得到的跨越组以及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影响要素的回归结果。根据表1可得,通过动态面板差分GMM估计和系统GMM估计的Sargan检验和残差序列相关检验,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拒绝原假设,由此可以说明本文所选用的工具变量是有意义的,且模型不存在序列相关。
1.城市化率(csh)只在陷入组的系统GMM估计的5%的水平上显著,系数为0.342,表明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城市化率每提高1%,国家经济增长0.342%。但是过度城市化的现象普遍存在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城市化增长的速度与经济的发展未能相互适应。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拉动经济的增长,但公共服务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城市人口需求,由此带来一系列问题,最终会制约经济发展,如拉美地区的贫民窟现象。而城市化率对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影响的表现并不是特别显著,但依旧推动经济发展,这说明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城市化水平与经济协调发展。
2.服务业占比(fw)在陷入组的固定效应面板模型估计的1%的水平上呈现正向显著,系数为1.064,表明陷入组国家服务业占比每增加1%,国家经济相对增长1.064%。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推动经济稳步增长。服务业的发展对陷入组国家和地区来说发展潜力还较大,正试着从重工业向服务业的转型升级,这样有利于满足人民更高的需求,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另外,服务业占比对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在差分GMM和系统GMM估计的 1%水平上均表现为负向显著,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服务业已经处于繁荣后期,在产业结构中占据主导位置,处于疲软状态,对经济增长有一定的削弱作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需要创新发展,继续推动经济的增长。
3.基尼系数(jn)只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普通固定效应面板模型的1%水平上显著,且回归系数显著为负,即基尼系数每增加1%,经济增长相应降低1.028%。基尼系数越大,收入差距越大,基尼系数为负,表示随着基尼系数即收入差距的缩小,越有利于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
4.经济自由度(zy)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差分GMM和系统GMM估计的1%水平上显著,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差分GMM的5%水平上显著,系数都显著为负,且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自由度系数差别较小。由此看来,经济的过度自由放任会阻碍经济的发展。在一定的范围内赋予经济自由化,需要宏观调控和市场经济相结合。
5.科技占比(kj)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差分GMM的系数为0.076,在5%的水平下表现为正向显著,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普通固定效应面板模型中的系数为0.512,在1%的水平下表现为正向显著。这说明跨越组技术更加成熟。技术进步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发展壮大的坚实基础。对比两组回归系数还发现,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系数明显高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相较而言,对人均 GDP 增长的促进作用更大的是技术进步的跨越组国家和地区,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对技术进步存在更强的依赖性,这也成为其经济发展优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重要因素。跨越组主要是技术密集型国家和地区,而陷入组是以劳动密集型为主,一般处于技术发展的初期。他们的优势在于有相对廉价的劳动力,所以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初级产业的发展转移到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同时推动他们的技术发展。
6.廉洁度(lj)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普通固定效应面板模型中的系数为0.567,在1%的水平上表现为正向显著,即对陷入组国家和地区来说,廉洁度越高,越有助于拉动国家GDP的增加。廉洁度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差分GMM和系统GMM估计的 5%水平上均表现为正向显著,但对比两组回归系数发现,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系数明显高于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即廉洁度对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GDP增长来说,表现得更为重要。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廉洁说明人民能够享有应得的权利和利益,不被官僚所占有,这样的发展更有利于活跃民营和个人企业,推动经济发展。
7.CO2排放(CO2)对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在三种模型上表现显著且都为正,即CO2排放的增长能够带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这是因为陷入组国家主要凭借高排放、高污染的第二产业带动经济。相反,CO2排放只在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系统GMM模型的1%水平上显著,系数为0.209,远小于陷入组国家的CO2排放系数,CO2排放对于拉动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比拉动跨越组国家的经济增长更有效,说明目前陷入组国家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以工业拉动国家的经济增长。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对环境保护较为重视,更加倡导绿色无污染的环保的工业发展。
8.入学率(jy)对于陷入组国家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的回归系数在三种模型上表现显著且都为正,即入学率对陷入组国家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均具有很强的拉动作用。教育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发展的基础,科技创新、人口素质、环境保护的教育都需要从小进行,培养有文化有道德的人民。对比两组回归模型的系数来看,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系数显著高于陷入组国家,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教育水平相对较高,入学率高于陷入组国家,这有力地推动了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
1.服务业占比对陷入组国家的经济增长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CO2排放对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都有显著性正向影响。但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CO2排放对国家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显著高于跨越组国家和地区。
2.入学率和科技占比对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均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性,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入学率和科技占比的影响都显著高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
3.基尼系数的增长对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起到相反的作用,对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没有显著影响。城市化率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对经济增长产生积极的影响,但如果城市化不足或者过度,同样会抑制经济增长。
4.经济自由度对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均起反向作用。政府廉洁度对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均具有显著性的正向影响,但陷入组国和地区家的政府廉洁度对国民经济增长的影响明显高于跨越组国家和地区。
根据我国实际发展状况,结合跨越组成功的经验以及陷入组失败的教训,得到了有利于我国未来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建议。
近年来,我国通过低效率、高排放、高污染、高投资的粗放型增长模式来带动经济的增长,导致了严重的环境污染。日本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进程中,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20世纪中后期,日本的产业主要是以重化工业为主,如钢铁、汽车、石油化工等。直到70年代经历了两次石油危机和严重的环境污染后,日本淘汰了落后的资源消耗型工业,加强对节能环保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重视,并且逐步向现代服务业靠拢。
我国正处于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想要跨越陷阱,加入高收入俱乐部,就要大力推动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陷入组国家在服务业方面隐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我国依靠转型升级能够带动经济的发展,与自主创新的发展方式相结合,带动经济持续发展。首先,企业要有社会责任意识,遵守市场优胜劣汰的原则,节约使用不可再生能源,开发绿色新能源推动绿色产业发展。其次,政府要从政策和资金上大力支持新兴产业,大力宣传绿色经济,创造良好的创新环境,提供减税免税、外汇支持等优惠措施扶持战略产业发展。最后,要继续保持第一产业的基础地位不动摇,优化第二产业的内部结构,融合新技术提高生产效率,发展有我国特色的绿色产业。不断提高服务经济的地位,加入电子设备、互联网等技术产业,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加快对传统服务方式的转变升级,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促进服务供给创新与需求的协同发展。
美国全球竞争力排名保持在第3名的位置,美国的竞争力强主要是因为它拥有强大的创新能力、高等教育和培训等优势。从21世纪初至今,美国不断提高对创新型人才培养的重视,创新驱动经济增长,美国政府先后实施了《美国竞争力计划》《国家创新议程》和《美国竞争法》等。2009—2011年,美国不断在技术研发中投入巨额资金,并接连发表了两份创新战略报告,这表明美国对科技创新中硬件和软件建设的重视程度很高。在人才教育方面,美国提出“完人”的教育目标,启发学生的兴趣和爱好,培养大学生创新、开拓进取的能力。在师资方面,美国许多高校聘用具有企业经历的高层人才为教师,注重对学生的实践教育。
人才教育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兴旺发达的根本,不论是技术人员、研发人员,还是普通职员、教师等,都是国家不可缺少的人才。不论是跨越组国家和地区,还是陷入组国家和地区,教育的发展都推动着国家和地区的发展。教育对于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成功起着重大的作用。有实力的人才能够带领国家和地区发展在最前列。人才带来的创造可以改变人的生活方式,产生经济发展的动力。
时代的变化,需要依靠技术跟进。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在技术方面的成就远超于陷入组国家和地区,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性因素。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对技术的研发总是早于陷入组,他们依靠独有的技术资源在国际市场上进行垄断后,占据市场的绝大份额,等到这个产品或服务发展成熟了,就会有发展中国家需要引进这项技术,而发达国家和地区又开始研发新技术,这就使得跨越组国家和地区始终站在时代的前沿。现代经济增长转向依靠技术、产业、软硬基础设施结构的变革,这是发达国家和地区与其他国家拉开距离的主要原因。因此,企业的利润应该投放到有创造性的项目中去,带动人才去开发和研究。国家税收应主要投放到教育和重点科研上,提高民族素质,尤其要重视农村地区的教育,培养创新能力,锻炼和发展劳动者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这样,人的经济地位才能获得提高,各种社会问题才能得到解决。国家需要制定有关政策,运用税收、财政等激励措施,鼓励企业和个人研发,为技术创新提供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典型代表是拉美地区的国家。大多数拉美国家存在较大的贫富差距,导致经济徘徊不前。财富收入高度集中在10%的少数人中,他们占了全部财富收入35%以上的比重,而66%~75%的人民的财富收入低于总体收入的平均水平。拉美已成为世界上两极分化最严重、财富分配最不公平的地区,并且过度的城市化限制了经济的增长,主要表现在贫民窟现象的普遍存在,从农村进入城市的人口生活得不到保障。
根据实证结果显示,跨越组国家和地区与基尼系数呈反向效应,而陷入组则相反。很明显,收入分配差距对于一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发展有重要影响。跨越组的国家和地区保持着合理的收入差距,而陷入组国家和地区由于收入差距过大容易引发不同群体间的矛盾,形成不和谐、不稳定的社会环境。我国的基尼系数超过了警戒线,警醒着我国在经济发展的同时需要采取适当的措施维持社会稳定。我国在做大蛋糕的同时,也应分配好每一块蛋糕,兼顾每一经济个体,为他们参与市场竞争提供公平机会。我国应该不断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和收入分配机制,保持在合理范围内的收入差距,形成以中产阶级为主体的等级阶层,让更多居民共同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这样能够避免因社会不公引发危机,同时有利于化解阶层间的矛盾。
以拉美国家为鉴,为避免我国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政府要加强社会监管。社会管理缺失会导致社保、失业、犯罪等社会不稳定因素突出。因此要加强人口控制,引导人口转向其他边缘城市,带动大城市周边的发展,但同时也要让长期居住在城市的农民工享受与市民同样的服务待遇,才能促进城市化与经济的同步发展。我国需要制定一套全面的社会福利改革计划,包含养老、教育、就业、住房、医疗等,才能促使社会力量真正成长为促进国家发展的具有理性、建设性的内在推动力。
根据透明国际发布的廉洁指数报告,新加坡是世界上最廉洁的政府之一。他们的廉洁文化建设不仅基于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以及从政官员以身作则的从政意识,还需要权力对权力的制衡、公民的监督、法律的约束等,如廉洁测试、信息公开、“零容忍”测试。同时,新加坡实行自由市场经济,有较高的经济自由度指数,但并不是实行自由放任政策,而是在政府干预下实施的市场经济。
虽然我国的经济自由度与跨越组仍有一段距离,但经济自由度的提高体现了我国总体竞争力的增强。近年来,我国贸易壁垒在不断减少,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说明自由度的提高,我国的国际竞争力在不断提高。不论是跨越组还是陷入组,经济的过度放任会阻碍经济的发展。因此,允许市场在一定范围内享有较为充分的自由,但依旧要受到适当的约束,维护国家和地区自身的利益。
如果腐败问题得不到解决,我国想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就会异常艰难。陷入组国家在保持廉洁下,能更有力地带动经济增长。我国要继续抓紧反腐的行动,财产公示透明化,将官员的权力困在牢笼里,避免滥用职权,滋生腐败。民众要起到监督政府行为的作用,官员要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热心。目前,腐败犯罪已跨越国界,成为所有国家和地区共同面临的迫切需要得到治理的重要课题。各国只有通过全面的国际合作,严厉打击跨国腐败,强化国家间的司法执法合作,才能让腐败分子无处可逃,让非法所得物归原主。
通过对陷入组和跨越组国家和地区的比较实证分析,可以得出各因素对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会产生不同影响。我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能做的是防止因某一特定因素而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我国要不断创新,建设成创新型国家,走持续发展之路,才能顺利地进入高收入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