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才志,王甲君
(辽宁师范大学 海洋经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029)
海洋蕴藏着丰富的资源与广阔的空间,具有巨大的经济价值,培育新兴海洋产业、发展海洋经济已成为缓解陆域资源和空间短缺的首选领域[1,2]。自21世纪以来,海洋国家都先后将开发利用海洋作为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加大人力、财力、物力的投入,另一方面积极调整有关海洋政策[3]。发展海洋经济是我国培育新经济增长点的重要实施路径,已上升为国家战略[4]。近年来,我国海洋经济的增长取得了瞩目成绩,然而也出现了增长动力不足、海洋资源消耗大、生态环境污染、区域发展不协调等问题[5-7],海洋经济健康发展日益受到威胁。提高海洋经济政策的有效性是发展海洋经济的可行路径,而剖析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的影响机理成为题中之义。
国外侧重探讨特定海洋产业或具体海洋经济问题所涉及的政策及其影响,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①关于特定海洋产业政策。谢里安·阿尼尔基于国家海洋矿产资源政策的开拓性,指出实施其基本框架的迫切性,以维护主权和开发专属经济区资源[8];塔玛尔·特罗普提出构建各种政策工具合理管理海砂资源,并系统概述了以色列地中海浅水域海砂开采的管理政策[9];张鸿洲在讨论南中国海开展渔业合作的历史与现实重要性基础上,提出了三个主要政策目标,并据此评价了三个通行选择的可行性与有效性[10]。②关于海洋资源生态保护政策。德林·戴维斯提出,仅基于生物考量导致海洋自然资产损失严重,需采取经济和管理工具以考虑产权和分配问题[11];艾利利博分析了海洋生态服务和良好环境状况与蓝色经济增长活动的供需关系[12]。③关于海洋经济综合政策。安娜·K·斯波尔丁通过案例分析了巴拿马法律和制度存在的重大缺陷,特别是巴拿马执行综合海洋政策缺乏明确的海洋和海岸带产权制度[13]。
国内已有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①海洋特定政策与海洋经济的影响。刘海英的研究表明山东省海洋经济增长对财政收支均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而财政支出对海洋经济增长的效用却不显著[14];张伟的研究表明税收政策对海洋三次产业结构的调整效应呈现出短期波动性[15]。②探索海洋经济政策的实现路径。赵昕、苏明分别分析了货币和财政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的支持现状与不足,并提出相应可行的政策支持路径[2,16]。③评估海洋经济政策的实施效果。韩凤芹评估了“十二五”海洋经济的财税政策[17];郭丽芳基于多层次灰色关联评价了沿海省市的海洋经济政策实施效果[18]。④探讨海洋经济政策的实施机制。周达军从政策实施主体、客体和手段的关系上探讨了政府对海洋产业政策的实施机制[19];陈平通过财税政策作用机制模型分析了优化海洋产业发展的财税政策实施机制[20]。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取得一些成果,但仍有不足。海洋经济政策是海洋经济发展的外生变量,其作用过程存在一定的驱动机理,现有文献主要从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海洋经济要素对海洋经济发展、政策对海洋经济要素等单方面研究,很少在同一框架下研究“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海洋经济发展”的传导机理。本文引入结构方程模型验证了这一机理的有效性,能有效缓解已有单个因变量回归分析存在的内生性和多重共线性问题,可同时处理多个因变量,进而得到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和关键路径。
根据新古典增长理论,若两区域的资本、技术、劳动三要素等同,则两区域的经济绩效相同。它将技术进步视为经济增长的外生变量,新增长理论则将技术进步视为经济持续增长的内生决定因素,并把技术进步的贡献归功于人力资本。新制度经济学认为区域经济绩效取决于制度因素,而制度更有利于促进生产的区域将呈现出更好的经济绩效,即使两个区域的其他要素水平相同[21,22]。
综合已有研究成果[7,23,24,29-35,37],本文认为海洋经济发展是在相关海洋经济政策法规的指导下,利用海洋高新技术实现海洋产业升级与海洋经济增长,同时保护海洋资源环境和促进海洋社会进步,以期实现海洋经济、生态、社会协调发展。海洋经济属于区域经济范畴,根据研究目的,将资本、劳动力、技术等合为海洋经济的增长动力,而海洋经济现状及其动态变化是分析海洋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组成要素包括海洋经济政策(MEP)、海洋增长动力(MGD)、海洋经济状态(MES)、海洋生态压力(ME)和海洋社会基础(MS)。
主要表现在:①海洋财政和货币政策为增加海洋固定资产投资提供支持,海洋科技政策能促进技术升级和应用转化率等。②海洋科技和人才政策通过应用高新技术和提升人力资本促进海洋产业结构升级和海洋经济效率提高。③近岸海洋生态在海洋经济快速增长时,受到海洋资源消耗、环境污染、自然灾害等严重威胁[23],海洋资源环境保护政策的实施能缓解这种生态环境压力。④海洋社会基础主要指与海洋经济活动密切相关的各方面社会因子,海洋经济政策以海洋科技为重要媒介,能促进海洋经济与海洋社会的结合[24]。
主要表现在:①海洋增长动力是引起海洋经济增长的潜在因素和直接因素,可分为自然动力和社会经济动力。②海洋经济的规模、结构和效率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海洋经济发展的起点和方向,同时海洋经济状态取决于海洋增长动力基础。③海洋生态压力是指海洋经济增长中产生的生态环境压力,反映海洋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④沿海地区凭借良好的人文社会环境、科学技术条件等区位优势,促使海洋经济迅速发展[24]。⑤通过改变海洋产业税收和信贷政策,调整海洋生产资料的产品补贴,加大海洋高科技投入,制定和实施更严格的资源环境和海域使用法规等实现对海洋经济的调整与协调。
图1海洋经济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影响机理的概念模型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了10个假设,其中H1、H2、H3、H5、H6、H7、H9、H10为直接正向影响,H4、H8为直接负向影响,分析框架见图1。
结构方程模型(SEM)是用线性方程系统表示已有因果理论的一种统计分析方法[25],但在设定测量模型时因不明确潜变量和测量指标之间的因果关系,导致反映型和形成型指标被误用[26]。Jarvis等列出了形成型测量模型的判定标准[27]:①潜变量特征由测量指标反映;②潜变量变化由测量指标变化所导致;③测量指标之间的变动无关;④潜变量的概念可能因一个测量指标被删去而改变。本文的潜变量均由测量指标从不同维度构成,故潜变量与测量指标的关系适用于形成型测量模型。
外部模型(测量模型)描述了潜变量与各观测变量之间的关系,方程表达式为:
ξ=ΠxX+δx
(1)
η=ΠyY+δy
(2)
式中,X为外生潜变量ξ的观测变量;Υ为内生潜变量η的观测变量;Π为多元回归系数矩阵;δ为回归残差项。
7.1.5喷药剂休眠期喷洒1~2次石硫合剂,对危害果树的多种介壳虫、红蜘蛛以及苹果腐烂病等病具有显著的预防和治疗效果。
内部模型(结构模型)描述潜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方程表达式为:
η=α+Γ×ξ+ζ
(3)
式中,η为内生潜变量向量;ξ为外生潜变量向量;α为常数项;Γ为路径系数;ζ为残差向量[27]。在本文中“海洋经济政策”是外生潜变量,其他是内生(中介)潜变量。
形成型测量模型需要使用偏最小二乘法(Partial Least Square,PLS),属于SEM的特例[26]。PLS将主成分分析与多元回归结合进行迭代估计,适用于:①样本容量有限;②可获得性理论较少;③预测的准确性最重要;④不能保证准确的模型规范。尽管PLS-SEM存在着一些局限(如不能建模无向的相关性,处理不当会存在多重共线性等),但当数据的正态性、样本容量和模型的识别条件等不很严格时,在应用研究中PLS为SEM模型的有效方法[25,28]。
本文的样本容量为99个,使用Smart PLS3.2.7软件,运用PLS估计形成型结构方程模型各测量指标的权重,以期提出每个形成型指标对潜变量的影响。
海洋经济政策与海洋经济发展变量设置、指标释义与主要依据见表1。
表1 海洋经济政策与海洋经济发展变量设置、指标释义及主要依据
(续表1)
系统层要素层指标层(典型)指标释义、计算及部分指标备注主要参考文献海洋社会基础MS收入分配ID沿海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之比(%)ID1表征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映城镇居民生活水平沿海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伍业锋(2014年) 海洋经济政策MEP财政金融FM国家完成海洋固定资产投资额(亿元)FM1表征我国海洋固定资产投资,反映海洋固定资产投资规模、结构和发展速度的综合性指标[国家预算内资金+国内贷款]×海洋经济贡献率(国家预算支出的资金支持单纯依靠市场所不能解决的领域;海洋经济需要政府财政预算支出和政策性金融来保障和支持)冯宝军(2015年)苏明(2013年)海洋科教MSE海洋科研机构密度(%)MSE1反映地区海洋科研投入的综合指标地区海洋科研机构数/全国海洋科研机构总数李华(2017年)王泽宇(2016年)涉海科技人员素质(%)MSE2表征海洋科技人员素质海洋科研机构研究生以上学历人数/科技人员总数李华(2017年)王泽宇(2015年)资源环保REP沿海地区治理废水当年竣工项目数(个)REP1表征对海洋污染的处理状况,反映人类为改善海洋环境所做的努力狄乾斌(2009年) 海洋自然保护区面积比例(%)REP2海洋自然保护区是针对某种海洋保护对象划定的海域、岸段和海岛区,反映海洋生态环境对海洋资源环保政策的响应(海洋自然保护区面积/陆地面积×100%)孙才志(2017年)王泽宇(2015年)海域管理MM征收海域使用金(万元)MM1表征支持海岸带、海岛、海洋生态整治修复项目及海洋执法建设的能力,以加强海域保护与管理张亻思(2018年)韩凤芹(2016年)确权海域面积(hm2)MM2表征经政府批准取得海域使用权的项目用海面积张亻思(2018年)海洋经济发展MED综合性指标海洋生产总值GOP(亿元)MED1反映海洋经济增长的总体规模李华(2017年)孙才志(2017年)海洋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MED2反映海洋产业结构变迁的高级化程度海洋第三产业增加值/海洋第二产业增加值王泽宇(2015年)干春晖(2011年)海岸线经济密度(亿元/km)MED3反映单位海岸线上资源利用和经济活动的密集程度海洋生产总值/大陆海岸线长度王泽宇(2016年)孙才志(2015年)海洋经济增长率(%)MED4反映海洋经济增长的整体速度,间接反映了海洋开发过程中对海洋资源和环境的压力本期海洋生产总值增加值/基期海洋生产总值(现价)伍业锋(2014年)狄乾斌(2009年)湿地面积占国土面积比例(%)MED5间接反映海洋生态环境质量及海陆生态关联性沿海地区湿地面积/陆地面积(湿地是极重要生态系统,且一半以上在近海岸)伍业锋(2014年)城镇化率(%)MED6反映沿海地区人口集聚程度与社会发展水平年末城镇人口/地区总人口狄乾斌(2009年)
注:原始数据来源于2007—2016年《中国海洋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海洋年鉴》。
在形成型模型中信度与评价测量模型的质量关系不大,关键是要确保效度:一是形成型测量指标能否呈现对应潜变量的不同维度、测量权重是否显著,以及是否显示出过度的多重共线性;二是按前期设定的形成型指标与其他潜变量在路径关系上是否显著[27,42]。具体的测量模型效度检验结果见表2和表3。
在海洋经济状态中,海洋第三产业比重(SE2)、海洋从业人员人均海洋生产总值(EE1)和海洋经济贡献率(ES1)权重分别为0.587、0.556、0.386,SE2、EE1、ES1分别从结构、效率、规模反映海洋经济现状,是海洋经济发展的基础和正向影响因素。
在海洋生态压力中,沿海地区万元GDP电耗(ET1)、沿海地区万元GDP入海废水量(MP1)权重分别为0.966、0.149,ET1、MP1对海洋生态压力为正向影响,对海洋经济发展为负向影响(由于“ME—MED”总效应为-0.187),说明当前我国的经济能耗和环保技术水平不利于海洋经济缓解生态压力。
表2测量模型效度检验结果
路径权重路径权重R1—MGD 0.736∗∗∗PH1—MS 0.504∗∗∗C1—MGD 0.341∗∗∗ID1—MS-0.058L1—MGD-0.355∗∗∗FM1—MEP 0.491∗∗∗ST1—MGD-0.536∗∗∗MSE1—MEP 0.194∗IC1—MGD 0.632∗∗∗MSE2—MEP 0.483∗∗∗ES1—MES 0.386∗∗∗REP1—MEP-0.336∗∗∗SE1—MES 0.202REP2—MEP 0.051SE2—MES 0.587∗∗∗MM1—MEP-0.262∗∗∗EE1—MES 0.556∗∗∗MM2—MEP-0.247∗∗∗GR1—MES 0.032MED1—MED 0.413∗∗∗MP1—ME 0.149∗MED2—MED 0.243∗∗∗MD1—ME 0.046MED3—MED 0.262∗∗ET1—ME 0.966∗∗∗MED4—MED-0.026E1—MS-0.173∗∗MED5—MED 0.239∗∗SO1—MS 0.322∗∗∗MED6—MED 0.338∗∗∗FB1—MS 0.376∗∗∗
注:*、**、***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VIF指数结果表明形成型测量指标不存在过度多重共线性。
表3 海洋经济政策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
注:间接效应是通过“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和“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海洋经济发展”两条路径系数的乘积得到,总效应是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之和;VIF指数结果表明结构模型不存在过度多重共线性。
在海洋社会基础中,千人拥有卫生技术人员数(PH1)、地方财政预算收入(FB1)、沿海地区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SO1)分别为0.504、0.376、0.322,是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正向因素,因为公共卫生水平、地方财政预算和社会开放性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社会发展水平;海洋就业弹性系数(E1)权重为-0.173,是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负向因素,说明海洋经济增长方式已不再是劳动密集驱动。
在海洋经济政策中,国家完成海洋固定资产投资额(FM1)、涉海科技人员素质(MSE2)、海洋科研机构密度(MSE1)权重分别为0.491、0.483、0.194,是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正向因素;沿海地区治理废水当年竣工项目数(REP1)、征收海域使用金(MM1)、确权海域面积(MM2)所占权重分别为-0.336、-0.262、-0.247,是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负向因素。
海洋第二产业(SE1)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因可能是样本容量较小导致其标准误较大;海洋第三产业增长弹性系数(GR1)、沿海地区赤潮灾害最大面积(MD1)、沿海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之比(ID1)、海洋自然保护区面积比例(REP2)均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在构成海洋经济发展的测量指标中缺乏能恰当反映前述指标的综合指标,导致GR1、MD1、ID1、REP2的估计效应较小,然而GR1、MD1、ID1、REP2作为理论上衡量相应潜变量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形成型模型中需保留[42]。
对结构模型进行评价一般要从内生潜变量测定系数、路径系数估计及路径调节效应、多重共线性三个方面进行。应用SmartPLS 3.2.7软件执行“PLS Algorithm”和“Bootstrapping”算法的结果见表3、表4。
表4 内生潜变量R2和R2adj
注:R2和R2adj分别表示内生潜变量的测定系数和调整系数,两个值越接近,说明参数R2的估计偏差越小。
内生潜变量测定系数R2反映了内生变量被解释的程度,Chin将PLS路径模型的R2分为:较好(0.67)、中等(0.33)和较差(0.19)[42]。从表4可见,模型中海洋经济发展的R2达到较好水平,说明5个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较好地解释了海洋经济发展。从表3可见,在以上路径假设的直接效应中,“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经济状态、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经济发展”和“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经济发展”这三条路径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因是这三条路径的直接因果作用不明显,需要中介变量对路径进行补充。如在“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经济状态”路径中加入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经济政策—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经济状态”则在1%水平下显著。
路径调节效应f2可评估预测变量能否对因变量产生实质性影响。f2值越大,可认为模型解释力度越强。Cohen将f2值分为很小(0.02)、适中(0.15)和较大(0.35)[42]。除海洋经济状态外,海洋经济政策对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生态压力、海洋社会基础的f2都较大;除海洋经济政策和海洋增长动力外,海洋经济状态、海洋生态压力、海洋社会基础对海洋经济发展的f2都较大。在海洋经济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的其它组成要素直接效应中,对海洋增长动力的正向作用最大(0.837,在1%水平下显著,若无特别说明,后文均在1%水平下显著);对海洋生态压力的负向作用较大(-0.674),对海洋社会基础的正向作用较大(0.739)。政策对海洋经济状态、海洋经济发展的直接效应不显著,故假设H1、H4、H5成立,H3、H10不成立。在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对海洋经济发展的直接效应中,海洋经济状态对海洋经济发展的正向影响效应最大(0.610),海洋社会基础次之(0.396),而海洋生态压力对海洋经济发展存在一定的负向效应(-0.187)。海洋增长动力对海洋经济发展的直接效应不显著,故假设H7、H8、H9成立,H6不成立(出于理论探索,不显著路径在图2中保留并用虚线标出)。在间接效应分解中,海洋经济政策作用于海洋增长动力,再作用于海洋经济状态,进而促进海洋经济发展的效应最大(0.386);政策作用于海洋社会基础促进海洋经济发展的效应较大(0.293);政策作用于海洋生态压力促进海洋经济发展的效应次之(0.126)。从总效应看,海洋经济政策能有效促进海洋经济发展(0.791)。
从图2可知,海洋经济政策水平每提高1个标准差,将直接促进海洋增长动力水平增加0.837个标准差;海洋增长动力水平每增加1个标准差,将直接促进海洋经济状态水平增加0.756个标准差;海洋经济状态水平每增加1个标准差,将直接促进海洋经济发展水平增加0.610个标准差,因此“海洋经济政策—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经济状态—海洋经济发展”单链条中,政策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间接效应为0.386(0.837×0.756×0.610)。如何优化海洋经济政策水平,需要根据其测量指标的权重大小确定。如国家完成海洋固定资产投资额的权重为0.491,即国家完成海洋固定资产投资水平每提高1个标准差,将使海洋经济政策水平增加0.491个标准差,以此类推。
图2 海洋经济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的影响机理参数估计
本文以我国沿海11省份2007—2015年构建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从理论与实证分析了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的影响,实质是海洋经济政策综合运用财税、金融、法律、行政等手段,解决海洋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在一定时期内实现海洋经济、海洋社会、海洋生态的协调发展。从长期来看,政策应着眼于改善和提升海洋经济发展组成要素的水平,从根本上确保海洋经济的持续发展。
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①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主要正向因素一是单位面积大陆海岸线长度;二是互联网普及率,程骏超[43]的研究表明海洋信息化发展推动了我国海洋经济发展,而互联网普及率在海洋信息化指标中所占权重最大;三是海洋第三产业比重,于梦璇认为海洋产业结构调整是海洋经济增长的结果[44],实际上海洋经济发展有赖于海洋产业结构升级,海洋经济增长又必然导致海洋产业结构变动;四是海洋从业人员人均海洋生产总值;五是千人拥有卫生技术人员数;六是国家完成海洋固定资产投资额,对比乔俊果[45]和赵昕[46]的分析,固定资产投资与海洋科技投入、信贷规模与保险收入对海洋经济发展正向作用显著,该影响因素的内涵除了保险收入均有涉及;七是涉海科技人员素质。结论与谢子远[47]的研究结论相似。②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主要负向因素一是沿海地区万元GDP电耗;二是海洋科技成果应用率,这与韩凤芹[17]、曹忠祥[48]的研究结论相似;三是涉海就业人数,这与何林涛[49]的研究结论相似。然而,乔俊果[45]和赵昕[46]分别认为涉海劳动力增长与海洋经济增长呈现弱正相关和显著正向关系。导致这一结果的可能原因一是统计数据的时段、统计口径不同,何林涛采用2006—2014年的数据、乔俊果采用2000—2008年的数据、赵昕采用2001—2014年的数据;二是被解释变量的衡量指标不同,本文和何林涛是运用综合指标衡量海洋经济发展,而乔俊果、赵昕是运用GOP衡量海洋经济增长;三是海洋经济处于不用的发展阶段具有不同的经济增长方式,劳动力数量与海洋经济增长的作用关系也不同;四是沿海地区治理废水当年竣工项目数;五是征收海域使用金;六是确权海域面积等。③政策影响海洋经济发展的关键路径首先是“海洋经济政策—海洋增长动力—海洋经济状态—海洋经济发展”;其次是“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社会基础—海洋经济发展”;第三是“海洋经济政策—海洋生态压力—海洋经济发展”。④从总效应看,海洋经济政策能有效促进海洋经济状态的提升,海洋社会的进步和海洋生态的改善,进而促进海洋经济发展。⑤政策对海洋经济状态、政策对海洋经济发展、海洋增长动力对海洋经济发展的直接效应不显著。首先,政策、海洋增长动力需通过有效的路径作用于海洋经济发展;其次,指标体系的选取(尤其是海洋经济政策的量化指标)和潜变量的构成会直接影响路径系数及其显著性;第三,在目前较少的理论支撑下,本文基于小样本进行预测和理论探索,本身需要不断改进和优化,如对政策进行分省区分行业研究,可得出更有针对性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