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憩机会谱在城市湿地公园中的应用：以野鸭湖湿地公园为例

杨思 刘雪梅 魏圆云 王大安 张曼胤*

（1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湿地研究所，湿地生态功能与恢复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91；2 河北衡水湖湿地生态系统国家定位观测研究站，河北 衡水 053000；3 北京延庆野鸭湖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北京 102101）

湿地公园是以保护湿地生态系统完整性、维护湿地生态过程和生态服务功能，并在此基础上可供公众游览、休闲或进行科学文化和教育活动的特定湿地区域。湿地公园是我国湿地保护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湿地保护与合理利用的结合体，与湿地自然保护区、保护小区、湿地野生动植物保护栖息地以及湿地多用途管理区等共同构成湿地保护管理体系(张玉钧等, 2013)。城市湿地公园是一种独特的公园类型，它作为保护城市湿地的重要手段，在城市生态保护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城市湿地公园具有自然性、生态性，是人们游览和科普宣教的场所。

目前，我国城市湿地公园建设和运行中存在一些问题：(1)在湿地公园设计中缺乏科学的湿地生态学和景观生态学理论指导(刘乐等,2011)，在设计过程中没有成功地将湿地自然生态系统和景观设计与游人游憩体验充分结合，导致城市湿地公园游憩主题单一、管理方式同质、资源特征雷同；(2)城市湿地公园既是人们融入自然、放松身心的场所，也是市民公共交往与活动的载体。随着居民对城市湿地公园使用的日益增多，游客密度增大，活动种类、使用强度、频率增大，对城市湿地公园中人与环境、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互动产生了新的挑战，游客游憩体验质量下降；(3)由于生态环境恶化的影响，导致城市湿地公园普遍存在着土壤板结草地退化、坡地水土流失加剧、水体富营养化等一系列环境问题，使湿地公园生态环境恶化，公园的景观效果降低，进一步影响游憩体验质量。

游憩机会是西方国家公园规划与自然资源管理中的一个核心概念(Mccool et al,2007)，是美国林务局(USFS)和土地管理局(BLM)研究者对不断增长的游憩需求和使用稀缺资源引起的冲突以及立法机关的指示而做出反应的情况下产生的。它是一个编制资源清单、规划和管理游憩经历及环境(物质环境、社会环境、管理环境)的框架。游憩机会谱是一个集保护资源、满足人们日益增长体验需求，进行规范化管理、适应时代要求于一体的有效工具(王敏等, 2017；刘骏等, 2018； 张成秀等, 2017)，通过提供各种游憩机会，使游憩者的体验质量得到最好的保障，通过在不同类型区域设计不同的游憩活动来缓解资源压力，实现公园自然资源的有效可持续利用。本文在湿地公园游憩适宜性评价体系构建和湿地公园景观美景度评价的基础上，构建适用于城市湿地公园的游憩机会谱，以进一步提升城市湿地公园的游憩体验质量，丰富相关研究内容，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价值。

1 研究区概况

图 1 野鸭湖湿地公园位置Fig.1 Location of wild duck lake wetland park

野鸭湖湿地位于北京市西北部，是北京地区面积最大的湿地（图1）。野鸭湖湿地是北京地区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区域，是华北地区重要的鸟类栖息地，也是国际鸟类迁徙路线东亚—澳大利亚路线的中转驿站。野鸭湖拥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鸟类总数达到295种，国家I级保护鸟类9种，国家II级保护鸟类44种，高等植物472种，昆虫200种。野鸭湖国家湿地公园北至海后基地，西至现有的湖区，南至康西草原北部，总面积283.4 hm2。野鸭湖国家湿地公园目前有6个分区，其中湿地保育区18.7 hm2，合理利用区128.1 hm2，宣教展示区43.8 hm2，恢复重建区24.9 hm2，管理服务区22 hm2，发展备用地45.9 hm2。野鸭湖湿地因其优越的区位、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科普宣教设施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

2 游憩机会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环境因子分析

2.1 游憩机会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综合美国林务局《ROS使用者指南》《国家湿地公园评估标准》(崔丽娟等, 2009)等相关文献，结合北京市自然社会经济条件和野鸭湖湿地公园特征，研究构建了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评价指标体系。其中，等相环境质量、游憩活动质量、科普宣教功能和管理质量4项为一级指标；自然环境质量、人文环境质量、景观美感质量、游憩活动类型、游憩活动强度、湿地科普丰富性、湿地互动体验参程度、园内环境卫生、湿地资源保护水平、园内导视系统10项为二级指标；空气清洁度、微环境声效应适宜度、水质量、植物搭配丰富度等30项为三级指标（表1）。

表1 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评价体系Table 1 Evaluation system of recreation opportunity in wild duck lake wetland park

2.2 环境因子分析

2017年6-10月和2018年5-7月在野鸭湖湿地公园开展5次问卷调查，共派发出672份调查问卷，收回584份问卷，其中有效问卷539份，问卷有效率为92.29%。游客根据调查问卷给定的30项因子对其游憩体验影响的重要程度进行打分，最低分为1分，最高分为5分，分数越高代表该环境因子对市民游憩体验影响越大。选择SPSS 17.0统计分析软件对这30项环境因子进行均值和标准差分析(表2)。

统计结果显示：30个影响因子的分数为3.69～4.73之间，被调查者认为30项因子均是评价城市湿地公园游憩体验的影响因素。影响因子的标准差均低于1.00，表明指标体系因子选择较为稳定，对于城市湿地公园具有普适性。湿地特色体现程度（4.31）、空气质量（4.64）、观景效果（6.53）、园林小品4.52、适宜项目（4.65）、湿地大课堂（4.46）、湿地生物多样性（4.61）、鸟类观察（4.38）和道路通达性（4.73）等20项因子的平均分值在4.00以上，说明这20项因子对游憩者的游憩体验影响程度较高。其中，湿地特色体现程度、适宜项目、湿地生物多样性和道路通达性对游憩者的游憩体验影响最大，说明湿地特色景观的保留与设计和湿地宣教程度的高低成为游憩者对城市湿地公园游憩满意度的最重要方面。

表2 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环境因子重要性Table 2 Analysis on the importance of recreation environment factors in the wild duck lake wetland park

3 游憩机会谱建立

城市湿地公园游憩机会因子谱是在环境质量、游憩特征、科普宣教以及管理条件4个因子的基础上，结合城市湿地公园的特征建立（表3）。4个等级的划分运用“连续轴”的思想，从城市湿地公园的资源保护和游憩活动协调性的角度出发，综合考虑游憩场所的环境条件差异对游憩活动的支持程度，根据游憩环境开发建设的强度，从低到高依次为自然游憩型、教育学习型、景观游憩型、设施游憩型。4类游憩环境的划分能充分利用湿地公园的环境资源，平衡湿地保护和游憩活动安排之间的关系，调整后形成城市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谱指标体系。

（1）自然游憩型。在野鸭湖湿地公园内存在大量以湿地特色植物和水体等为背景的自然游憩型场地。该类游憩场地自然生态环境良好，植被覆盖度最高，除了有少量道路通达以及少量景观平台外，并无特别供游人活动的场地，人烟稀少，因此极富保护价值。

表3 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谱Table 3 Recreation opportunity spectrum in the wild duck lake wetland park

（2）教育学习型。野鸭湖湿地公园内的科普宣教型活动场地以展示湿地类型、湿地动植物资源、湿地景观和生态特征、湿地文化为基础，通过体验式的参与式活动感受湿地魅力，以生动、直观的形式向公众传达湿地公园的科学思想。

（3）景观游憩型。野鸭湖湿地公园内的景观游憩型场地，主要有荷花观赏区景点、湿地恢复展示区景点、木栈桥节点等。活动以观景、赏荷、野餐等为主，对自然环境影响程度较低，但参与性较强。

（4）设施游憩型。野鸭湖湿地公园内的设施游憩型活动场地，主要包括码头、管理服务站、自行车租赁处、场地，场地以服务型功能为主，人工构筑物多，绿化主要以背景的形式存在，以提升活动空间的景观效果。

将上述建立的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谱运用于野鸭湖湿地公园的多个重要节点。通过调查问卷和研究调查测试节点的环境数据，得出不同游憩机会区域的分值，依据其得分确定各游憩机会的类型，以此确定野鸭湖湿地公园重要节点的因子谱系，并用GIS绘制出野鸭湖湿地公园的游憩机会类型图（图2）。

图2 野鸭湖湿地公园重要节点游憩机会类型图Fig.2 Types of recreation opportunities at important nodes in the wild duck lake wetland park

游憩机会谱4种类型的节点现状与游憩机会谱预期状态存在一定差距。例如：公园东北部景观游憩型活动场地，通过对此区域生态环境因素、功能活动因素以及经营管理因素的分析，可看出此区域作为园内有特色的景点，可吸引大量游人在此赏荷、摄影，但由于现状景点设计容量有限以及配套设施和导视系统的不完善，导致整体游客体验感不高。因此，需要将此区域内景点进行优化，可采取分散活动场地或架空活动场地的方式优化设计，同时完善和维护休息设施，使该区域的景观更能展现特色。

4 结语

城市湿地公园作为城市中重要的生态涵养区域，它对城市生态环境改善具有重要作用，同时承担着城市公园的功能，能为市民提供不同类型的活动场所。本文试图将游憩机会谱理论应用于城市湿地公园，通过实地调研，构建城市湿地公园游憩机会谱的指标体系。在评分模型的基础上，对野鸭湖湿地公园游憩因子进行调整，确定野鸭湖湿地公园的4种游憩机会的类型，并提出优化设计对策，从而寻求保护生态环境与游憩体验质量之间的平衡性。

研究过程中发现以下问题：首先，由于游客等调研对象不全是专业人员，他们对因子的理解可能存在一定的误差；其次，调研对象主要是游客，主观性较强，难免片面化；第三，野鸭湖湿地公园已完全建成运行，再优化调整，成本较高。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降低人工量化工程，通过相关的调研软件支持，建立城市湿地公园游憩机会因子数据库，优化管理城市湿地公园系统，在新建城市湿地公园设计阶段就介入，共同提升游憩体验质量，增强湿地科普与游人的参与度，保护湿地生态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