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自昌
不论在戏里还是戏外,六小龄童都是一个行者。在绿色出行、艺术求索、公益宣传、人生追求的路上,他探索、回顾、调整、开拓,从未停下前行的脚步。
只有5分钟了,还得过两个路口,肯定要迟到了!
1月11日,北京早高峰,六小龄童一行乘车前往北三环的国展中心,参加纪录片《一带一路重走玄奘路》发布会,结果被堵在了路上。
“骑车过去!”看到路边的共享单车,六小龄童急中生智。
同行的时代华文老总姜伟帮他扫码打开一辆车,六小龄童飞身上车,快速骑行,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了现场。
“这是我第一次骑共享单车,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这种绿色出行工具更管用。”采访时六小龄童说到这次经历还是颇多感慨。
采访安排在一家咖啡馆。依旧是标志性的红帽子和红上衣,典型的南方人的精致体型和精明神态;面容清癯,已经刻上岁月痕迹,茶色镜片后面一双眼睛仍很灵动。
对于记者来说,六小龄童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者,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合作者。他谈锋很健,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车。如果不打断,他会按照自己的思路一直说下去。言语间肢体动作非常丰富,不时穿插几个经典的美猴王的表情和动作,很生动,很活跃。
虽然是第一次骑共享单车,可六小龄童的绿色出行实际上早就开始了。他之所以爽快地接受采访,就是因为对绿色出行理念的认同和坚持。更重要的是,他对“在路上”“行走”的话题非常感兴趣,他说他一直在路上,也将永远在路上。他给自传起的名字就叫《行者》。
绿色出行路
“最早到北京我就是骑自行车,骑了好多年。后来送孩子上幼儿园,就坐公共汽车。那时我住在礼士路,出门就是1路、4路公共汽车,非常方便。”
六小龄童坐过三轮车,坐过10块钱的面的,也经常打出租。坐上车和“的哥”聊聊天,了解一下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感觉非常亲切。他说,北京“的哥”见多识广,还很仗义,他很愿意把他们当作良师益友。坐车时,他经常带一些剧照明信片、自己写的书、电视剧光盘送给他们。有意思的是,他曾经4次坐过同一位司机的车。
“以前我一直没买车,在演艺界里我是很晚很晚才有车的,他们都有了名车的时候,我都是打车,好像没有太在意这个东西。后来买了车也是我爱人开,我到现在也不会开车。”
现在,除了参加活动时有主办方的车接送,平时六小龄童经常坐地铁。他说,地铁方便快捷,还能保证时间。
拍片,参加社会活动,天南地北地跑,接触最多的就是交通工具。谈到当年拍《西游记》时的交通情况,六小龄童记忆犹新。“那个时候的交通让人非常头疼。几乎没坐过飞机,就是火车,还很慢。不像现在有软席,有时硬席就几张,大家在一起打个牌、聊个天,就这么过去,很艰苦。下来以后还要坐那种大卡车,因为我们拍戏大部分都在深山老林;卡车上还要装上行李、器材;有时车坏了,还要再找车来拉。”
六小龄童至今还记得,去吐鲁番拍戏,在高温炎热的天气里坐着汽车一路颠簸。去张家界,从长沙过去走了十几个小时,全是泥沙,又下着雨,车子陷在坑里,是人家帮忙拉出来的。最危险的一次是去大理。当时拍戏要派一个先遣队过去,因时间紧急,找了军用飛机来运送。那天气候突变,下起了大雨,飞机无法降落。最后飞行员凭经验靠目测才安全着陆。“那真是九死一生啊!”
说到现在的交通,六小龄童赞不绝口:“我们今天的硬件设施远远超过国外。高铁、地铁、公交车,车站、电梯、地铁出入口,起点都很高。现在北京的1路、4路公交车,又是空调又是电动,非常舒适。”
他现在出行坐高铁更多。“高铁又快又稳,我们的高铁几乎没有不准时的,偶尔有一两次就会觉得是个怪事。我现在去外地讲座、参加活动就选高铁。下午两点开始的活动,我可以在12点半、1点到那个城市,时间卡得很准。”
六小龄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看到一些问题他会主动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让我心疼的是,高铁上的头等舱经常空着,6个座位有5个都没人。”他建议向民航学习,根据乘客购票的早晚和淡旺季打折销售,把闲置的资源充分利用起来。
对共享单车乱停乱放,他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这固然和人的素质有关,但更多的是一个管理问题。“共享单车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出来之前如果有一个好方案的话,或许会更好。哪些地方能停车,哪些地方不能停车,北京应该有多少车,这些都要明确。”
艺术求索路
《西游记》的成功,让六小龄童声名鹊起,一条金光闪闪的路已经铺在脚下。可是六小龄童并不满足于这条路,他在探索更多的可能,要把这条路走得更宽更广。
《西游记》之后,他努力拓宽戏路,演过不同类型的影视剧,塑造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这些人物有大名鼎鼎的胡适、鲁迅、周恩来,也有广为人知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吴承恩,形成了一个非常丰富的人物画廊。虽然这些努力都被孙悟空的光环遮蔽了,但从中可以看出他顽强探索的执着。
“孙悟空这个角色是我演艺生涯的珠穆朗玛峰,他的影响力太强大了,我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超越。所以我在经过一系列的探索之后,又选择了回归,因为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这一件事上,六小龄童也在不断尝试着新的路径。
去年投拍的纪录片《一带一路重走玄奘路》,六小龄童出任总导演,还在其中饰演了玄奘。这部纪录片沿着当年玄奘的取经之路,采访知名学者,探究西游古迹,穿插拍摄《西游记》时发生的生动故事,融入主创团队对于西游文化、玄奘精神的思考。
这部纪录片既有实景拍摄,又有情景再现;既有过去史实,又有今天现实。六小龄童由演员升任导演,由徒弟孙悟空变为师父唐僧,由剧中取经到剧外探访,由影像拍摄到图书主编,在重走取经路的同时,开辟了另一条传播和弘扬西游文化的道路。
而正在紧锣密鼓筹备当中的电影《敢问路在何方》,则把这条路铺到了国外。这部电影是86版《西游记》开播30多年来首次从银屏搬上大银幕。尤其引人关注的是引入了好莱坞的特效制作团队,力图打造3D东方魔幻史诗大片。
这个特效制作团队为好莱坞制作了130多部脍炙人口的电影,曾三次获得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他们拥有一流的面部动态捕捉技术,能够塑造出不同以往、独具特色的孙悟空和猪八戒。
据悉,该片目前正在进行电脑特效制作,孙悟空的面部表情捕捉已经基本结束。“在一个球形的容器里,几百台相机对着你,就像透视一样,一弄就是五六个小时,出来我都要吐了。”动作捕捉过程并不轻松,六小龄童却非常兴奋和激动,据说他是亚洲第一个走进面部采集室的演员,他的表演征服了世界顶级特效大师,称赞他是“真正的美猴王孙悟空”。
“《敢问路在何方》又是一种探索,探索用高科技手段讲好中国故事。沿著这条路,可以把我们东方传统艺术与西方现代科技结合起来,把西游文化推广到国外,推广到全世界。”六小龄童说道。
公益宣传路
艺术追求之外,六小龄童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公益宣传上。艺术追求和公益宣传两条路并行不悖,互为补充。
不久前,利用去上海参加纪录片点映的机会,六小龄童一天就跑了三所学校举办公益讲座,“一个在静安区,两个在嘉定区。连说带演,告诉他们什么叫国粹。”
六小龄童的文化校园行,源于他对西游文化的挚爱,源于传承京剧等国粹艺术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我给小朋友们讲,你的一生要像孙悟空那样,从一个普通的石猴,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美猴王、齐天大圣,最后成为斗战胜佛。孩子们都听进去了,他们那个高兴啊,跟你交流哇,给你送画呀……”
从中小学到大学,从国内到国外,从一般学校到知名学府,六小龄童已经走了近千所学校。2015年2月,他走上了牛津大学的讲坛,成为中国演艺界在牛津演讲的第一人。之后他还去了哈佛大学、法国第六大学等学府,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热烈欢迎。
六小龄童热心公益事业,积极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公益方面的事,只要适合,我都会去做。防灾、防火、交通,都有参与。”
他是国家预防灾害基层行活动公益大使、2016年度世界气象日公益形象大使。他参与了许多文化交流活动,为增加国家和地区之间的了解而奔走。他是英中文化友好使者、法中文化大使、日中儿童友好协会荣誉主席、泰中文化艺术交流协会永远名誉主席、越中文化体育旅游形象大使、缅中友好文化大使……
人生追求路
回顾自己的人生之路,六小龄童一再表示,自己非常幸运,赶上了好时代。“我是中国最幸福的演员!”
他回忆说:“我父亲曾经讲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可在你身上是例外的!20世纪80年代初,国家出钱、出力,让我一个23岁的学员去担当一部神话剧的男一号,这是不可想象的,我父亲拍电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已经36岁了。后来拍《吴承恩与西游记》,我要演吴承恩,有人认为不合适,可是我坚持,一等等了十年,到2007年遇到阚卫平导演,才梦想成真,这是我的第二个梦。第三个,《西游记》戏说、恶搞这么厉害,我老讲也不管用,怎么办?必须自己去做。又等了十年,习总书记文艺座谈会一开,大家觉得我们应该讲好中国故事,拍中国的《西游记》,投资方和美国一合作,我又心想事成了。”
“很多人要写我的传记的时候,觉得很难写,为什么?太顺了!”六小龄童现在回顾自己的人生之路,已经是风轻云淡,实际上在他所谓“太顺”的道路上,仍然有许多曲折和坎坷。拍《西游记》的时候就遇到了诸多磨难:经常受伤,差点儿摔死,被火烧,等等,可谓九死一生。
至于未来人生之路的走向,六小龄童早已设计好了。首先是纪录片《一带一路重走玄奘路》的后续拍摄,然后是《西游记》电影,还有国内外的文化公益讲座。2019年六小龄童将年满60岁,要出一本纪念画册,还要写一本关于章氏猴戏家族的书。
“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六小龄童在他的自传中写道:路途漫漫,前路遥遥,要翻过多少座山,要涉过多少条河,才能走到那个完美的终点?行走,行走,不管是踉跄前行,还是疾风劲走,总是在路途……
苏童荐自《人民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