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学海,黄冬梅
(遵义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贵州遵义563006)
“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均为我国社会发展的热点议题,且两者相互影响明显,旅游业经济带动性和产业关联性较强,能有效吸收地区剩余劳动力,提高居民收入,并能促进地区产业结构优化,这正是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核心;而城镇作为旅游活动的主要空间载体,其发展水平的高低决定了基础和服务设施的完善程度,能直接影响游客旅游体验,进而影响旅游产业发展,两者表现为典型的“共生”关系,因此从“旅游耦合”的角度研究旅游系统与城镇化系统的耦合关系是旅游研究的热点问题[1]。现有研究多从因果关系着手,研究某一因素对另一因素的影响关系和影响强度,而忽略了两者的相互影响,如余凤龙[2]、黄震方[3]、麻学锋[4]等研究了新型城镇化建设过程中对旅游产业成长机制和发展思路等方面的影响;李志飞[5]、王华[6]、王琴梅[7]等从旅游角度着手,试图阐述旅游产业发展如何从战略布局和空间规划等方面引导新型城镇化建设等问题。近年来已有部分学者着手研究旅游和新型城镇化的相互关系和影响机制,但多以全国、地区或省域为研究单元[8-11],对直接实施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策略的地市级行政单位研究较少,尤其是西南欠发达地区,相关研究几近空白。
遵义市地处贵州省北部,毗邻重庆、接壤四川,是“泛成渝经济圈”重要的节点之一,区位优良,交通便利,发展前景较好。遵义市在“十三五发展规划”中明确指出要协调“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旅游产业化、信息化”同步发展,最终确保在全省“率先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率先向基本现代化迈进”。因此研究遵义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关系,是实现遵义市“十三五”规划目标的迫切需要。但现有文献多集中在产业现状和地位研究、专项旅游开发等方面[12]-[14],鲜有文章从耦合角度研究旅游发展问题,仅黄冬梅研究了遵义市旅游产业、经济发展、生态环境三者的相互耦合协调[15]。因此,研究遵义市旅游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关系是研究遵义旅游发展的当务之急。
研究及预测旅游和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关系,首先需筛选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各项评价指标并确定权重,随后将获取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计算求得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最后通过耦合协调模型和灰色GM(1,1)模型对旅游和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进行计算和预测。
根据现有文献,结合遵义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现状,选取重点资源数量、旅行社数量、星级饭店数量等八个指标作为旅游发展系统评价指标;选取城镇人口数、城镇人口比重、人口自然增长率等25个指标作为新型城镇化发展系统评价指标。随后采用层次分析法(AHP)对各指标权重进行判定,具体步骤如下:首先通过1-9标度法对同一层次指标进行重要程度比较,并以此构建判断矩阵,随后采用方根法计算矩阵最大特征值及其对应的特征向量该特征向量值即为各指标权重系数,最后通过CI和RI指标验证矩阵的一致性,当CI〈0.1时,即认为所求指标权重可靠,否则需重新对各指标进行重要程度赋值。经过计算,遵义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旅游和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及权重表
文章选取数据主要来自2008至2017年《遵义市统计年鉴》《遵义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相关网站,个别缺失数据通过SPSS统计软件中“期望-最大似然估计法”进行缺失值补齐,力求数据的完整和准确。随后采用阈值法对各年度各指标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具体方法如下:正向指标标准化:,负向指标标准化:,是处理后所得无量纲值,minxi为i指标十年间的最小值;maxxi为i指标十年间的最大值。按年度分别计算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两个系统内各个指标无量纲值与权重乘积之和,该数值即为该年度旅游发展指数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
耦合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或运动形式通过各种互相作用彼此影响的现象。当系统或系统内部要素间配合较好、协调发展,称为良性耦合,反之则为恶性耦合。耦合度是用来衡量系统或要素间彼此相互作用影响的强弱程度,“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度具体计算公式为其中Ci为第i年度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度,为第i年度遵义市旅游发展指数,为第i年度遵义市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耦合度大小,能说明两者相互作用的强弱,却无法反映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因此本文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以更好地评价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具体公式为其中Di为第i年“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Ti为“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标为待定系数,结合遵义市现状以及旅游产业和新型城镇化对遵义的重要性,将系数确定为0.50.5 最后采用廖重斌[16]的分布函数来确定耦合协调度划分,具体见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分类表
灰色系统是用来解决信息不完备系统的数学方法,其能从杂乱无章的现象中发现系统的内在规律,具有需求数据量小,预测精度高,客观性强等优点。灰色GM(1,1)模型主要针对单数列数据进行预测,首先根据遵义市2008至2017年“旅游-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数值构建原始数列X0={x0(1),x0(2),x0(3)…x0(15)},其中x0(1)为 2008 年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值,以此类推,x0(15)为2017年耦合协调值,随后对数列进行一次累加,获得新的数列,以弱化数据本身随机性,接着通过一阶微分方程对新生成的数列进行拟合,得到灰色预测模型,其中a为发展系数,u为灰色作用量,参数使用最小二乘法求得解微分方程,得灰色预测模型:x1(t-1)=接着计算方程的平均相对误差、灰色关联度及小误差概率,以检验灰色预测模型精度,精度等级见表3,最后结合模型预测未来发展趋势。
表3 灰色预测精确度检验等级表
将遵义市2008至2017年数据代入公式,求出旅游发展指数、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及综合评价数值(图1)。由图1可知,遵义市旅游发展指数由2008年的0.0758增长至2017年的0.9179,年均增长率为31.93%,整体呈上升趋势,增幅明显。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由2008年的0.2814上升至2017年的0.8067,年均增长率为12.41%,整体表现为上升趋势,增幅低于旅游发展,综合评价指数界于两者之间。可见,除个别年份外,旅游和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大体一致,整体呈上升趋势,且旅游发展增速高于新型城镇化发展增速,并于2016年将其超越,这与贵州省和遵义市相继将旅游业定义为支柱性产业,增大旅游开发力度有直接关系。
图1 遵义市2008年-2017年“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综合指标趋势图
将遵义市旅游产业发展指数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分别代入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公式,求得“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数值(图2)。由图2可知近十年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系统耦合度较高,且整体呈上升趋势,表明遵义市旅游产业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发展具有较强的相关性,且随时间发展相关关系愈发密切。耦合协调度表示相互关系的融洽程度,由图2可知,遵义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由 2008年的 0.3822上升至0.9276,相互关系历经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勉强协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良好协调,最终调整为优质协调,说明两者关系由原先的相互抑制,通过逐年磨合转为相互促进。
图2 遵义市2008年-2017年“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图
遵义市2008年至2017年“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等级及类型见表4,由表4可知耦合协调度类型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8年至2010年,该阶段系统处于失调状态,主要表现为旅游发展滞后,新型城镇化发展未能对旅游发展产生有效的推动作用,甚至存在相互抑制;第二阶段为2011年至2015年,该阶段系统表现为基本协调状态,新型城镇化建设超前,且对旅游发展的推动作用逐步显现,旅游发展加快,两者关系逐渐融洽;第三阶段为2016年和2017年,该阶段系统表现为良好协调状态,两者相互促进,“互利共生”关系明显,但更多表现为旅游发展超前,进而带动新型城镇化建设。
基于灰色GM(1,1)模型,对遵义市2008年至2017年“旅游-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模型计算,求得耦合协调发展模型为:(1()k+1)=4.915612 e0.087618k-4.533412模型精度检验见表5。由表5可知,预测模型的精度等级介于一级和二级之间,预测效果表现较好,可以用于耦合协调度趋势预测。
表4 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时间演化表
表5 耦合协调发展模型检验
根据已拟合耦合协调度模型对遵义市2018年至2020年“旅游-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进行预测,具体预测结果见图3。由图3可知遵义市2018年至2020年“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整体呈上升趋势,但上升趋势逐渐变缓,截止2020年,系统耦合协调度为0.9998,接近于1,表明系统处于“优质耦合”状态,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配合近乎完美,旅游产业发展必然带来同比例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反之亦然。
图3 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发展预测
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均对国民经济有重要影响,研究两者关系有利于促进两者协调发展,实现区域经济良性发展。文章以遵义市为案例地,结合2008至2017年相关数据资料,综合分析并预测了全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发展关系及类型,主要得出以下结论:第一,遵义市旅游和新型城镇化发展均呈上升趋势,其中旅游发展上升幅度更大;第二,遵义市旅游产业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发展具有较强的相关性,并随时间愈发增强;第三,遵义市“旅游-新型城镇化”系统耦合协调度逐年优化,两者关系从相互拮抗转为相互促进;第四,未来几年遵义市旅游和城镇化依旧会呈相互促进的发展状态,至2020年两者配合将极为融洽。
结合以上结论,文章认为首先遵义市在发展旅游产业时应更关注其产业带动性,强化旅游对地方经济发展的贡献,进而提高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其次需凸显旅游对地方产业结构调整效用,提高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促进系统耦合协调优化。最后旅游和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接近1,表明两者中某一要素的发展会带动另一要素的同比例增长,因此需同等对待两者地位,齐抓共管,促进旅游和新型城镇化的同步、和谐发展。
最后,论文在“旅游发展”和“新型城镇化”两个系统指标的选取以及各指标的权重赋值上仍存在一定的主观意志,可进一步调整和完善。此外,研究后期可扩展至西南地区其他城市,为西南地区整体实现小康社会和“两个一百年”目标提供指导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