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进
20世纪80年代安徽省无为县圩区社员乘木板船到粮站交售公粮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这首流传在淮河边的民歌《凤阳花鼓》,描述的是明清时期,凤阳府(今皖北地区)“三年恶水三年旱、三年蝗虫灾不断”,灾民外出卖唱求生的情景,也是昔日安徽多灾多难、百姓生活水深火热的真实写照。据史料记载,从光绪元年(1875年)到民国24年(1935年)的60年间,安徽就有24年受大灾,灾荒欠收,米珠薪桂,谷贵伤民。
“共产党领导我们得解放,男女老少喜洋洋,农家生活变了样,凤阳花鼓传四方。”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勤劳勇敢的安徽儿女战天斗地,奋发图强,大力发展粮食生产,全省粮食总产由改革开放前的300亿斤左右猛增到2018年的800亿斤,彻底告别了缺粮断顿的日子,实现了粮食自给有余。粮食系统发扬“宁流千滴汗、不坏一粒粮”的艰苦奋斗光荣传统,为耕者谋利、为食者造福,保证了民食军需,保障了山区、库区和受灾地区人们的口粮供应。
长江、淮河横贯安徽,把安徽大地分为淮北、江南和江淮之间。江淮大地水道纵横,湖泊塘堰星罗棋布。丰富的水利资源,既为粮食生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也因经常洪水泛滥使安徽人民饱受水灾之苦,大力兴修水利是江淮儿女长期为之奋斗的艰巨而光荣的事业。
特别是淮河,上起豫、皖交界的洪河口,下至皖、苏交界的洪山头,全长430公里。昔日,皖境淮域,水系紊乱,河沟淤阻,洪涝灾害频仍。1951年,毛泽东同志发出“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号召,安徽人民积极响应,成千上万的民工开赴治淮工地,吃在淮堤,住在淮堤,一时间,淮河两岸红旗招展,夯声阵阵,热火朝天。
据老一辈粮食人回忆,为了支援兴修淮河,省粮食部门专门成立供应科,专项办理治淮粮食调拨供应,并派出专业干部,常驻治淮委员会办公,深入治淮工地,了解掌握民工口粮需求和供应情况,密切上下联系,及时调整调粮计划。按照民工生活习惯,配送大米、面粉等粮食品种,还供应红薯、绿豆等杂粮。粮食企业及时调拨、加工、运输,送粮到工地。从1951年冬到1952年春,半年时间就调拨治淮粮食2.4亿斤,保证了治淮工程用粮的供应。
经过60多年的“蓄泄兼筹”,淮河水利形成了比较完整的防洪、除涝、灌溉、供水等工程体系,大大改变了昔日“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的状况,淮河两岸成为我国重要的粮棉油生产基地和能源基地。保障淮河水利工程建设用粮和蒙洼、城西湖等蓄洪区广大居民的口粮供应,安徽粮食人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与此同时,国家还对其他水利兴修工程用粮进行定量补助。建国初期,粮食实行“三定”,参加水利兴修的民工,一般自带基本口粮,国家按规定补助差额。淮北地区的民工,挑一方土补助1斤薯干;江淮之间和沿江江南地区,每方土补助半斤粮食。
伴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步伐,江淮大地公路、铁路建设全面铺开,形成网络,无数民工投身工程建设,粮食部门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和计划,供应补助,专粮专用。据《安徽省志·粮食志》记载,1963到1985年的23年间,全省供应民工补助粮22亿斤,占同期农村销量的4.4%,平均每年供应近1亿斤。
进入21世纪后,粮食生产迅猛发展,流通体制改革深化,粮食销售完全市场化,粮源充足,品种丰富,多渠道供应,过去粮食紧缺靠计划供应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广大人民群众开始由“吃得饱”向“吃得好”“吃得健康”迈进。
这是一块多灾的区域,更是一片多情的土地。新中国成立以来,安徽经历了多次水旱冰雪灾害,据统计,从1954年到2010年,安徽遭遇特大洪灾旱灾就达15次之多,那些惊魂摄魄的日子,让安徽人民刻骨铭心。灾害无情人有情,共和国与人民心连心。广大粮食人牢记党和政府的重托,哪里有灾情,哪里就有送粮人的身影。
据资料记载,1954年长江、淮河发生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安徽全省受灾面积达3520万亩,受灾人口达1500多万。那时,新中国初建,百废待兴,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受灾后产量大大减少,有的灾区甚至绝收,安徽作为主产区,自身粮食供应出现严重短缺,农民第一次大面积吃返销粮,当年征购总数的90%以上用于农村销售。当时的粮食部下令,从四川、内蒙古、东北等地紧急调粮10多亿斤,支援安徽灾区粮食供应。安徽粮食部门全力以赴,紧急安排调运、加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粮食送到灾民手中。同时,做好数百万抗洪抢险部队和民工的口粮供应。
1991年夏季,发生于华东地区的特大洪涝灾害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直接呼吁国际社会援助中国的自然灾害。安徽受灾人口达4800多万人,占全省总人口近70%,江淮大地到处是“汪洋大海”,无数无家可归的灾民在长江、淮河大堤上搭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临时帐篷。灾情惊动了中央,国务院总理亲自到安徽灾区视察慰问,激励江淮儿女团结一心抢险救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党和政府的统一领导下,粮食部门紧急动员,立即启动粮食应急预案,一个个粮站、粮库、加工厂紧急调运、加工、配送。从淮北到江南,从皖东到皖西,一辆辆满载粮食的车队,像一条条长龙,行进在江淮大地,奔向灾区。广大粮食职工发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敢于胜利”的抗洪精神,舍小家保大家,保证了灾民口粮供应。
在皖南地区传颂着这样一则故事:2010年冬天,一场50年不遇的冰雪灾害突然袭击着中国南方大部分地区,地处黄山市休宁县山区海拔1000多米高的白际乡,一连数日,大雪封山,路桥阻断,平时靠肩扛背驮运送生活用品进山的村民,眼看就要断粮断油,求援电话打到县粮食局。而那时,粮食局早已做好雪中应急送粮准备,立即组织送粮队,顶风冒雪把米和油运到了山脚下。但因山上积雪太厚,看不见路,无法上山。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驻地部队守卫在山脚下的战士们,于是立即请求部队支援。很快,部队派来了一个班,粮食职工和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踏雪破冰,艰难攀登,终于把村民等待下锅的粮食送上了山,谱写了一曲军民携手雪夜送粮的感人颂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保证人民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粮食供应,是粮食部门义不容辞的责任和光荣神圣的使命。人民军队守护着国家安全和百姓安宁,有的守在城市,有的驻在深山,有的在拉练演习的征途中,有的在抢险救灾的第一线。长期以来,粮食部门坚持“先前方后地方、先部队后地方”,优先保障军粮供应。部队驻守在哪里,粮食就运送到哪里;部队行进到哪里,军粮供应就跟进到哪里。
在安徽城乡各地,常常会看到挂着军绿色“放心粮油店”招牌,那是军粮供应连锁店和配送中心,统一标识,统一编号,统一标准,统一配送,既保障军粮供应,又为城乡广大消费者服务。店内物品琳琅满目,以优质米面油为主,还有各种名特农产品、小杂粮、副食调味品和其他生活用品,方便部队一站式采购。那是部队战士们的粮食补给线,那是老百姓心中的金字招牌。
在滁州琅琊山脚下,有一支“粮草先锋”——滁州军粮供应站,20几名干部职工,承担着当地驻军的粮食供应和部队移防、过境、演习补给任务。多年来,他们不断创新粮食供应方式,延伸服务链,开展“粮油服务进军营”活动,组织专业技术人员到部队,传授粮油保管知识,宣传粮油营养健康常识,还请来专业厨师到部队指导炊事人员蒸煮大米、制作面点。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战士们坚守在岗位上,军粮供应站组织职工到部队,与战士们一起包饺子、煮汤圆、裹粽子、做月饼。军民一家人,鱼水情意深。
为了适应新时代军队改革和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粮食部门结合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和加快产业强国建设,大力推进军粮供应、“放心粮油”、主食厨房、应急保障、成品粮油储备“五位一体”融合发展。
在搞好军粮供应的同时,粮食部门还大力开展拥军优属活动,每年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都要慰问部队官兵,由粮食职工和部分专业演员组成的“军粮之花”慰问团,经常深入军营演出,有粮食职工自己编排的表现军民鱼水情意的歌舞、小品,也有传统的京剧和安徽地方戏黄梅戏,还有战士们非常熟悉和喜爱的通俗歌曲。精彩的节目,演员们的巨大热情,感染了部队官兵们,每一次演出,都赢得雷鸣般的掌声,一支支拥军歌响彻在美丽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