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扬的突破

王敬泽

那是2002年2月16日，美国盐湖城冬奥会展开了第9个比赛日的争夺，在短道速滑女子500米比赛中，27岁的中国选手杨扬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捧起冠军。这是中国自1980年参加冬奥会以来获得的第一枚金牌。

杨扬在夺金之前已获得过几十个世界冠军。她说，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每次回忆起盐湖城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往事仍历历在目。

1998年，日本长野，杨扬第一次参加冬奥会，虽然和队友一起拿到了短道速滑女子3000米接力的银牌，但她的这次冬奥会表现依然是失意的。500米半决赛，杨扬因犯规只排在第八，1000米半决赛，她打破了世界纪录，决赛第一个冲过终点，又是因为犯规，成绩被判无效。

杨扬说：“对于这样的结果，我非常失望。当脑海里出现‘放弃两个字的时候，我忽然间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我非常明确地知道，无法改变裁判，无法改变对手，必须改变的是我自己。”长野冬奥会上，中国代表团夺得6银2铜，总共8枚奖牌，金牌仍是0。为了这一突破，中国还要再等4年。

长野归来后，杨扬决心再拼一把，通过刻苦的训练以及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2002年盐湖城冬奥会之前，她成为中国短道速滑成绩最好的选手，世界杯、世锦赛、全国冬运会等赛事的单项冠军都已被她收入囊中。她是队伍中肩负零的突破的第一人。

盐湖城冬奥会短道速滑女子1500米决赛，这是杨扬的强项，她已连续五年在世锦赛上获得个人全能冠军，对这块金牌充满了期待。然而，比赛过后，她只获得第四。杨扬说：“剩四圈时，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脑海里想的是前面不能摔倒啊。那时候，我已经放弃了，把自己寄托在运气上。”随后的男子1000米决赛，李佳军因为太想要金牌，也犯规了。

两个项目接连失利，给中国代表团的夺金计划蒙上了阴影。有人说，还是技不如人，不能不承认。也有人叹息，该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还是拿不到金牌，可能也就这样了吧。杨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被教练辛庆山狠狠训了一顿。当时，中国代表团团长袁伟民找她谈话，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批评你们，是要把你们心中的‘鬼赶走，或者说把心中乱蹦乱跳的‘小兔子赶走。”袁伟民的一番话打消了杨扬心中的疑虑，她说：“我当时内心有些抵触，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但袁伟民局长和队友的话让我感觉很温暖，很受感动。”激励她的还有一位远在异国的粉絲，失利之后，杨扬收到了一封邮件，信中说：“我们虽然很希望你拿冠军，但是更希望看到杨扬在比赛。”

第二天女子500米比赛前，杨扬把在比赛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当她有些紧张时，就拿出小纸条，一句一句地念，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决赛中，杨扬滑得很兴奋，最终以44秒187的成绩为中国夺得冬奥历史上首枚金牌，让国歌首次奏响在冬奥会赛场。之后，她又获得1000米金牌，并与队友们一起获得3000米接力银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