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神雾环保的债务危机

张凡

环保企业承包的项目周期长，日常营运资本高，许多学者提到环保企业财务风险高，如果不把控好风险很有可能导致债务违约的出现。姚艳（2014）研究指出，目前中国环保行业的现金收入的质量与现金利用效率不高。梁慧兰（2006）认为财务风险存在于企业财务活动的各项环节，是由企业活动的各方面所决定的，如果没把控好财务风险最终表现为企业财务收益的减少。李若山（2013）指出企业的会计部门应在后续的投资活动中定期对投资项目的收益进行评估，随时关注项目的现金流量情况，应在各个环节严格把控风险，尽量避免非系统风险的发生。Robert S（2009）认为在价值最大化的导向下，企业必须强化内部控制，进行财务风险管理，以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

一、环保行业分析

为构建经济发展与生态稳定的平衡发展，促进经济的可持续性发展。对此，中国近几年密集的出台了一系列与环保产业相关的的政策，以加强节能环保产业的引导。2016年“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及“绿色发展”是中国大陆前进步伐的基调，绿色发展的核心部门是环保产业。2017年10月，工信部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环保装备制造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提到要推进生产智慧化绿色化转型发展，加大财税金融支持力度。 2018年8月，生态环境部公布《关于生态环境领域进一步深化“放管服”改革》指出，通过生态领域的“放管服”系列改革。2019年，國家发改委指定的《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提到，基于价格、金融、税收等方面的政策措施，应该着力壮大节能环保、清洁生产、清洁能源等绿色产业。

对于环保产业，国家从资金上也给予了一定的帮扶。通过投资补助、财政贴息、股权投资等等。金融服务方面，在国家政策引导下，金融机构推出了绿色金融项目，比如，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股票等，为节能环保产业融资带了极大的便利，简化了融资程序，减少了发行债券和股票的资本成本。

根据中国节能协会节能服务产业委员会（简称EMCA）发布的《2018节能服务产业发展报告》数据统计显示，截止至2018年中国大陆环保行业的总产值达到4774亿元人民币，同比2017年增长15.12%。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与行业自身良好的发展的双重优势下，节能环保产业势必保持着良好的增长率。截止至2018年，企业数量达到6439家，总产值达到4774亿元。环保产业目前处于产业生命周期的成长阶段，在环保产业中很难做到低价量大，所以技术成为了最重要的竞争优势。此阶段，虽然企业成长速度快，由于企业竞争者多，研发费用高，面临的竞争风险也很大。因此，此时不应该引入过多的债务融资，增加企业的财务风险。

二、神雾环保案例分析

神雾环保属于环保专用设备制造行业，主要为煤化工、石油化工的企业提供节能环保综合解决方案。主要业务有“乙炔化工”、“煤炭解热”、“水环境综合治理”、“特色装置”和“炼油与化工”五大板块。通过工程承包、合同能源管理的商业模式，推动煤化工和工业污水处理的技术变革。在6439家的环保企业中，神雾环保主要是通过以下几个方面保持其竞争优势：第一，技术创新优势。在以技术为核心的环保行业中，核心技术被认为是企业发展的根本。神雾环保被北京市认定为火炬计划项目企业。2016年12月，神雾环保被北京市首批认定为高新技术类企业，神雾环保研发的“蓄热式电石生产新工艺”的技术获得了2018年度国家重点研发项目的资助。截止至2018年底，神雾环保的专利数量达到234项。因此，神雾环保在技术创新方面一直保持着优势。第二，综合服务优势。公司主营业务的五个板块都是其自主创新的技术。各业务板块可以独立承包项目，也可以根据公司个性化定制，满足其消费者的实际需求。第三，实施“乙炔+”战略。神雾环保研发的乙炔技术目前是独有的专利，乙炔技术开辟了煤化工的新方向，破解了煤化工投资高、水耗大、效用低和经济差的困境。目前企业采用向乙炔化工下游业务进行延伸。

综上所述，目前神雾环保拥有多项自主研发的核心技术，依靠颠覆性的技术和差异化竞争优势，以及工程总承包、合同能源管理的商业模式，保持着企业在环保产业的核心竞争力。

2018年3月14日，神雾环保发布公告因流动资金较为紧张，无法如期兑付“16环保债”回收本金和利息合计4.86亿元。同年，5月18日发布公告因流动性趋紧，资金短缺，无法按时偿付于2017年向南京银行借入为期一年的1亿元资金，宣布逾期。截止至2018年，神雾环保累计诉讼100多起，涉案金额224190.89万元，累计仲裁90起，涉案金额358.85万元，其中被强制执行案件23起，涉案金额105911.9万元。涉案中大多涉及未按期支付工程款、拖欠货款等。由于资金链的断裂，导致神雾环保在建未完工项目，目前处于暂停状态。截止至2017年，神雾环保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3.96亿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13.58亿元。

由于节能改造项目通常周期长，项目期间资金需求量大，高耗能企业进行项目改革时，使得部分财务压力转向承包项目的节能环保企业，这无疑对于环保企业的流动资金要求高，环保企业可能还需要承担在建项目的运营风险，这无疑增大了环保企业的财务压力。

排除2018年的违约事件后的数据可以看出，神雾环保营业收入保持着良好的增长，从2013年的2.6亿元增长到2017年的28亿元，增长率达到了1076%，其中2016年达到高峰31.25亿元。但是，2013年至2017年营业成本从2.14亿元增长至18.81亿元，增长率达到879%。营业收入的增长并没有带来成本的大幅下降，神雾环保的成本居高不下。

从资产负债表来看，神雾环保的资产规模呈稳健上升趋势，流动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虽然较高，但是不难看出，应收账款、预付帐款、存货的占比逐年升高。应收账款的大幅度增加严重影响了企业的现金流，其中2017年的应收账款18.68亿元被质押给债权人。预付帐款也逐年增加，2018年已高达16.57亿元，2017年预付款项同比2016年增加了9.18倍，其主要资金用于赤峰铬合金项目的前期业务、广东景升隆项目以及山东项目。虽然流动资产的占比高，但是神雾环保的变现能力弱，自有资金的支付能力差。使得短期偿债压力大，导致债务违约的风险升高。

神雾环保对于承包的在建工程，日常营运占用的资金周期较长，同时还有可能面临坏账计提准备。比如，青海盐湖海纳化工有限公司无法按期缴纳款项。神雾环保对其提出诉讼要求其履约，但是青海盐湖化工无力偿还，神雾集团计提约90%的坏账准备。可见，神雾环保的日常营运开支高，资金回笼期长，企业的资产运营效率有待提高，因此债务偿还无法得到有力的保障。

从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来看，2016年以前都处于良好或者平稳的状态，2017年经营活动所产生的现金流量金额从2.175亿元（2016年）跌至-13.58亿元。其主要原因是2017年神雾环保工程项目施工处于停滯状态，现金都处于基本流出状态，可以看出神雾环保流动资金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新债不足以偿还旧债，导致资本利息增加，企业信用变差，筹资资本成本增加，使得神雾环保财务困境越发严重，最终出现外部融资难，融资管道变窄的局面。

综上所述，虽然神雾环保的主营业务呈较好的增长趋势，但由于产业结构资金的营业成本大、项目周期长、资金回笼慢等特征，使得神雾环保资金流动性差。从神雾环保违反环保债务的回售以及利息的支付可以看出其资金链已经非常紧张，在资金链比较紧张的情况下，神雾环保的债务结构反而呈现了短期化，这也导致了违约风险持续升高的因素。

三、神雾环保债务违约的解决措施

1.调整应收账款的模式，避免坏账的计提。神雾环保采取的是项目完成后合作企业才支付款项，在项目建设期，神雾环保还需要支付日常营运的开支。目前，神雾环保合作项目一共有7个，这无疑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首先，神雾环保应根据实际经营状况和客户不同信誉情况制定合理、可行的信用政策。对于信用质量高的客户可以采用较为宽松的政策，对于信用质量较差的客户应该采取积极、严格的收账政策。其次，神雾环保可以指定现金折扣政策，对于提前支付款项的客户给以适当比率的折扣。达到加快资金周转速度，及时收回款项，减少坏账损失的目的。

2.积极寻求外部股权性融资，减少债权融资。解决神雾环保流动性困境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寻求外部融资。基于本文分析不难得出，神雾环保筹资来源有一大部分是债权融资，短期借款也不占少数。因此，神雾环保每年需要定期偿还一大部分的利息和本金。这对于资金回笼周期性长且不确定因素高的企业是比较危险的。另外，神雾环保目前处于高速成长阶段，由于企业规模的扩展和业务发展的需求，资金的需求量会增大。债权较高会导致企业短期偿债能力不足，财务风险增大，对财务风险的控制应放在首位。因此，目前神雾环保更适合股权融资而不是债权融资。神雾环保通过吸引直接投资、发行股票等方式获得股权融资。

3.保持核心技术提高技术水准。神雾环保依靠颠覆性的技术和差异化竞争优势，以及工程总承包、合同能源管理的商业模式，保持企业在环保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在节能环保技术不断创新的时代，如果企业不提升技术水准将会被取代。神雾环保需要不断地提升和研发新的技术水准才能获得可持续性的发展。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嘉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