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悦
一朵稻花,从开到落,完成了一朵花的轮回。而当稻花结束了自己的轮回时,却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鱼吞花入肚,开始自己的生长,以另一个方式延续了稻花的使命。
稻花,是长在稻杆上的花;鱼,却是稻杆下的花。
乡里的鱼,很多是养在稻田的。不成规模,三三两两,散落在遍布水稻的田中。乡里的农人,播下水稻的同时,也撒下了鱼苗。这些鱼,虽然挣不了什么钱,但对于农人们来说,发挥出一块土地最大的潜力,同样能令人倍感满足。
水稻拔节,精神抖擞。鱼,也跟着一寸寸长大。眼看着水稻抽穗扬花,又眼看着稻花落尽,此时的鱼已经有半斤来重。稻田里,食物丰足,稻花开,鱼儿肥,农人脸上的笑容,也灿烂如阳光。
闲暇时,往稻田边一坐,便能听见稻田里的天籁。
稻花香,淡淡的,细密却紧实。一朵稻花,从开到落,完成了一朵花的轮回。而当稻花结束了自己的轮回时,却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稻花落在水上,声音清脆而悠长;可在落花声响起时,与之相随的往往还有着鱼吞花的声音。吞花入肚,开始自己的生长,以另一个方式延续了稻花的使命。
鱼食花,这是自然界另一种抒情的方式。万物有起有落,有生有滅,大自然的巧妙就在鱼食花的天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人在稻田边,听着这样的声音,便会产生一股愉悦,因为辛劳所得,或者感于造化巧妙。这样的舒畅,会从耳朵开始,一直蔓延至心间。直至,对眼前的稻田,生出了真诚而热切的感激。
食花之鱼,肥嫩,且鲜美。捞一条稻花鱼,只需少许调料,就能让一锅鱼汤,逆风十里香。品鱼肉,舌尖仿佛都能尝到,鱼肉中隐隐约约,似有还无的稻花香。
稻田里,本是柴米油盐的糊口俗事。鱼食花,却在这样的“俗”中,于水中,开出了另一种风雅的花。这样的花,是巧妙,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