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陈旭美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很早起来，甚至天空还是一片漆黑，那个时候，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蟋蟀的叫声，微弱的，挣扎着的。夜幕逐渐褪去，天空的蓝由深至浅，大片的天空竟没有一片云朵的掺杂，那么纯净，是一种模糊的美。

当天空快要变成白色时，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空变得明亮起来，湛蓝的天空如此澄澈，那是我所见到的最干净的天空，它的名字叫破晓。

高一时，我和初中的一位朋友保持着联系。所谓的联系，若有若无，不过是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一次的通话而已。

中考时，她考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而我则去了一所相对普通的学校。从此我们分隔两地。她的名字叫小舞。

一次通话，她告诉我，进了学校天文社，能辨认大熊座、天琴座，還有许多其他的星座，然后还告诉我星期几会有一场狮子座的流星雨。

我不禁遐想，那是我的星座啊！便告诉她我也一定会看。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后来却忘记了。几个星期后我问起那场流星雨。她说，凌晨四点，天空泛白时，出现了几颗流星，那是在破晓来临前。

到现在我都没有问，当她看到流星划过天空时，心中浮现的是经漫长等待终于得到回报的喜悦，还是感叹这场美丽呈现的时间过于短暂，一现即逝的感伤。

我和小舞相识在初一，同班，那时我们都是稚气未脱的小孩。不知道是不是我性格的原因，上初一，我只会跟同个小学的朋友玩耍。

一天，我看见小舞没心没肺地与身旁的人打闹，活力四射。我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向她靠近……后来，我们成了挚友。

初二暑假，我们相约去看烟花。那个晚上我们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一个人不多的草地。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人们的阵阵惊呼，表演开始了。那是一场美丽的盛宴，一颗颗弹药冲向天际射入云霄，以自己最美丽最炫目的姿态在漆黑的夜空绽放——尽管只在空中存在几秒钟，便消逝在黑夜当中。

我紧紧地抓住了小舞的手，烟花依旧灿烂地盛开，毫不迟疑地用自己几秒钟的生命照亮我们苍白的灵魂，但烟花始终无法穿透宇宙深处浓重的黑幕。

“真的太漂亮了！”小舞感叹道。

“是啊。”我以最明朗的声音回应。

小舞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当最后一颗烟火浸没在黑幕时，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未来——我们相识三年，然后擦肩而过。

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不是天才，也不会成为后天的天才，而小舞，拥有璀璨美好的未来。

那时离破晓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经过烟火的肆意践踏，天空仿佛变得苍老，一片浑浊。

到了如今，我时常仰望蓝天，想起曾经没心没肺却快乐纯粹的小舞。

指导老师 梁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