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公司疑陷“致癌门”被美国司法部调查

李颖

据美国媒体报道，目前美国司法部正在对强生公司是否故意隐瞒婴儿爽身粉里含有潜在致癌物质的事实，展开刑事调查。

美司法部对强生公司展开刑事调查

7月12日，美国强生公司发表公告称，他们正在配合美国司法部的相关调查，但仍表示强生公司的产品做过广泛测试，确保不含致癌物质。不过，受这一负面消息影响，强生公司的股票上周最后一个交易日下跌4%。

7月14日，福克斯新闻报道称，一份报告显示，华盛顿一个联邦大陪审团正在调查强生公司是否在“滑石粉可能致癌”的问题上对公众说谎。

此前，曾有数千名癌症患者控告美国强生公司，认为自己所罹患的卵巢癌或者间皮瘤，与强生婴儿爽身粉里含有致癌物质有关。今年2月，强生公司发布公告称已经收到来自美国司法部门的传票，要求其提供有关强生公司是否知情旗下滑石粉产品中含有致癌物质的文件。

除此之外，强生的婴儿洗发露产品曾被控告存在甲醛等致癌物质。不过，强生公司曾宣布计划在2015年底之前停止在其系列产品中使用包括甲醛在内的多种有害化学物质。然而，强生似乎没有“说到做到”。2019年4月，印度药品控制中心经检测发现强生婴儿洗发露中含有甲醛和石棉，对此，强生公司拒不承认。

强生频遭诉讼实际上，强生爽身粉滑石粉致癌的争议由来已久。

就爽身粉安全性问题，自2012年至今，多次有消费者起诉强生，称长期使用该品牌爽身粉致他们患癌。强生公司已连年面对多起民事诉讼案，并被判处巨额赔偿。

2016年2月，一位阿拉巴马州女性起诉强生，称因使用强生婴儿爽身粉而罹患卵巢癌，强生被判赔偿7200万美元，其被诉之路也就此开启。

2017年8月，一名美国妇女指控因使用强生婴儿爽身粉患上卵巢癌，强生公司被判赔偿4.1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7.8亿元）。

2018年，一名男子指控长期使用爽身粉令他患上间皮瘤，强生被判总计1.17亿美元的赔偿。同年7月，强生支付了一笔数额最大的赔偿，向22名称因使用其含滑石粉產品而患上卵巢癌的女性支付创纪录的46.9亿美元赔款。

有统计显示，过去3年间，美国法院判决强生公司向消费者赔偿超过50亿美元（约343.8亿元人民币）。在全美，强生累计需要面临的类似法律诉讼案还有超过1.3万起。

爽身粉安全性遭质疑

2018年12月14日，路透社一篇调查报道指出，强生公司几十年来一直对婴儿爽身粉中潜藏石棉知情，并指出，至少从1971年到21世纪初，强生公司的高管、经理均知晓原料滑石粉和成品粉有时对少量石棉测试呈阳性，却没有向监管机构或公众披露。

北京朝阳医院职业病与中毒医学科主任医师郝凤桐此前在《健康报》发表文章称，由于矿物共生的原因，滑石会被石棉所污染，而石棉及被石棉污染的滑石已被证实在职业暴露方面与多种肿瘤发病有关，因此滑石粉能否致癌，关键在于其是否含有过量的石棉成分。

那么，强生爽身粉到底是否含有致癌石棉？争议丛生的强生爽身粉还能放心使用吗？

面对众多质疑，强生公司仍称全世界监管机构的大量研究和测试表明，强生生产的滑石粉是安全的，不含石棉。其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克斯·戈尔斯基表示：“我们仍然相信我们的产品不含石棉。”

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证明强生滑石粉中含致癌物质，但诸多案件的争论焦点在于强生公司对滑石粉中含有石棉情况的知情与否。如果强生公司存在知情不报的情况，这将带来更严重的问题。

强生中国销售称不影响健康

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深陷泥潭的强生公司在中国市场却没有遭遇壁垒。一方面，强生婴儿爽身粉似乎从未在中国被控致癌，另一方面，中国市场对于强生屡屡卷入诉讼风波无动于衷。

在47亿天价赔偿金判决公布的一段时间里，强生天猫旗舰店内，婴儿爽身粉的交易量没有太大的波动。而去年年末，强生公司向提起强生爽身粉致癌诉讼的消费者支付了150多万美元的赔偿金，当时涉事商品从天猫、京东旗舰店下架，但线下卖场仍有在售。

近日记者走访线下卖场发现，目前强生爽身粉仍摆放在货架显著位置，其中部分产品在成分中包含滑石粉，不过在包装另一面，强生爽身粉特别标注“不含石棉”“30项安全测试和评估”等。除滑石粉爽身粉外，强生还有一款不含滑石粉、而是含玉米淀粉的爽身粉在售。相关销售人员告诉记者，由于正值夏季，强生爽身粉销量很大。

同在货架销售的爽身粉品牌还有其他品牌在售，记者注意到其他品牌产品的爽身粉均使用玉米淀粉。其他品牌销售人员在介绍自身产品时反复强调，自家产品不含滑石粉，而采用“更安全的天然玉米淀粉”，称滑石粉产品可能影响到婴儿的身体发育和智力发育。

据熟悉日化行业的人士张红辉曾表示：“在中国婴儿护理市场上，强生进入中国超过三十年了，多年来一直在商超渠道占据重要地位，是家喻户晓的品牌，早年间新生儿爸爸妈妈们购买婴儿用品首选几乎都是强生。有机构统计数据显示，强生婴儿类产品在国内的市场份额一度超过50%。”

而针对强生爽身粉产品是否存在致癌风险，近日有媒体报道，一位强生中国区的销售人员解释称，相关致癌新闻只在国外报道、且暂时无法证实，强生中国所使用的化妆品用滑石粉都在国内生产，符合相关监督机构标准，可以放心使用。强生公司发言人也称，全世界监管机构的大量研究和测试均表明强生爽身粉可安全使用，不含致癌石棉。

滑石粉到底安全与否？

原中国食药监局发布的《化妆品用滑石粉原料要求》指出，滑石粉是滑石矿石经机械加工磨成一定细度的粉体产品，广泛用于各种化妆品尤其是粉转化妆品中。据《健康报》报道，滑石主要成分为水硅酸镁，可经过精选、粉碎、干燥制成滑石粉。在滑石成矿过程中，由于不同地区成矿条件不同，常伴生有其他矿石，如蛇纹石等石棉成分，以及方解石、白云石、菱镁矿及云母等。

自2016年12月1日生效的《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中，将滑石粉列入化妆品限用组分（序号35），规定给3岁以下儿童使用的粉状产品，应在标签上标注“应使粉末远离儿童的鼻和口”;用于其他产品时，无需标注注意事项。另外，上述规范对化妆品安全通用要求中的有害物质有限值要求，指出化妆品中不得检出石棉。

国际癌症研究机构把滑石粉分为3类：含石棉纤维的滑石粉，被分类为致癌性1类;不含石棉或石棉纤维的滑石粉，被分类为致癌性3类（即致癌性尚无法分类）;添加了滑石粉的爽身粉且用于女性私密部位，被分类为致癌性2B（可能致癌）。

2015年，美国化妆品成分评估小组（CIR）发布了《化妆品用滑石粉的安全评估报告》，认为在当前使用量（0.0005%～100%）下，滑石粉用于化妆品中是安全的，但当皮肤屏障消失或明显受到破坏的情况下，不能使用滑石粉。

滑石粉是否安全？深圳天祥質量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化妆品法规顾问李能称，对于滑石粉致癌性的数据目前并不充分，但滑石粉可能带有安全性风险物质石棉，而石棉被欧盟法规1272/2008（CLP法规）分类为致癌性1A类。

李能指出，滑石粉的致癌性应视其所含杂质和使用部位而定。可以肯定的是，符合法规要求的滑石粉在正常、合理及可预见的使用条件下，不会对人体健康构成危害，消费者也无需有不必要的恐慌，但使用时应注意暴露皮肤情况以及使用部位。从滑石粉的毒理信息和法规以及IARC对滑石粉的分类来看，以滑石粉为基础的爽身粉如果用于女性私密部位，可能致癌，但根据现有研究数据，尚未发现滑石粉与卵巢癌之间存在关联性，滑石粉致癌的数据并不充分;如果用于其他部位，致癌可能性极小。

李能建议，对含滑石粉的产品，消费者应注意产品适用人群、标签要求、产品容器，还应留意皮肤情况，不建议滑石粉用于缺乏保护屏障或受损的皮肤上。对企业而言，在选择滑石粉原料时，应该遵照相应法规要求和原料要求。含滑石粉的粉状类产品应进行石棉测试，确保产品安全性。

中国化妆品研究中心专家委员会一位专家指出，虽然企业在使用滑石粉时均会进行相应处理，国家对其纯净度也有相关规定，且目前国内尚未发现使用滑石粉与癌症相关的案例，但任何风险都是长期累积造成的。

“近年来，相关企业已经开始避免生产含有滑石粉的爽身粉，改用植物粉替代，例如玉米粉、松花粉，但同时也必须警惕使婴儿产生过敏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