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友
腊月的乡村喝醉了。
苹果和葡萄的蜜酿从夏天开始封存,坛坛罐罐不小心被打碎了,芬芳充满了村陌街巷。冰凌解冻的声音惊醒了田野的酣梦,从长达一个季节的沉睡中伸直了懒腰。
谁在春天的那头呼唤?
黑油油的土地疏松在阳光下,清水的镜面折射着淡淡的天光云影。水鸟纤细的足印在一条条光洁的垄脊上轻灵地跳跃,寻找着种子受孕的欣喜和属于它自己的欢乐。
如果这个时候你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你一定是用了心的。细细水流声从冬天的深处淙淙地穿过,絮语清澈而透明,像是保留着不曾被世俗惊扰的处女的干净与纯洁。
最好是一个人去倾听,你会听到田野扑扑跳动的心韵,你会听到春天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如果用心去看,你还会看到一层层、一片片、绿绒绒的生命,正在越来越广泛地蔓延,那是你看到的最赏心悦目的妆容、最令人心悸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