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摄影语言的观念性转向

张宁 徐婉琪 金盈含 田东阳

摘要：当代文化的融通与前沿学科的交叉使摄影这一传统媒介具备了反思自身的开放性。借此，当代摄影的创作方法获得了除审美外的诸多可能。而以摄影语言制造图像，对文化问题进行自我立场的摄影批评，达成反思化的理性探讨，则是这诸多可能中的有效方式。

关键词：摄影语言;观念性;绘画;摄影批判

一件摄影作品的价值除视觉本身外，还存在作品背后的观念内涵，其由作者的立场而定。任何艺术作品均具备这两种维度，即艺术的能指与所指，能指即构成画面的视觉语言，所指即画面所承载的观念意义。当图像复制与使人愉悦的画面唾手可得，摄影创作的意义转向就成为了摄影师和研究者的责任，在全民摄影的语境下，刺痛摄影审美的沉沦，昭示摄影艺术的本质。所以作为摄影作品意义的彰显方式，摄影作品背后的所指观念必须借由观者的介入与诠释，这样的思想对话才得以建构，摄影作品凭借其所指成为了意义的载体，等待着与观者的邂逅。所以意义从未给定，它成为了一项“任务”。摄影作品即在意义的“延伸”中转换其存在的价值。

当代文化的语境下，摄影批评的觉醒与泛化已然成为文化主流。在摄影创作领域，批评性创作方式的实践正在形成一股波涛暗涌的艺术潜流。此时的摄影创作应以穿透力的智性思想、跨学科的广揉视角、批判性的观念反省、理性化的思维辨析均以有效的艺术手段转化至摄影的创作实验中去，艺术批评成为了重塑启蒙式的创作方法论。由此将形态学意义上的艺术本体上升至精神本体。在此方面，杉本博司的摄影实践为先行者。杉本博司的作品通常描绘时间和历史事件，他将观念因素引入摄影，并以其独特的方式进行描绘，借此对艺术现象、历史事件或者社会现象进行反思。杉本博司以其内在的哲学思辨为主，虽从事现实摄影，但外在的视觉图像并非其最终目的，图像所承载的观念与思想才是他的主旨所在。因此，如果观者不了解现代主义或后现代主义艺术理论乃至哲学、史学思想，很难读懂其作品，也无法洞悉其摄影内涵。杉本博司的摄影作品内容自由穿梭于哲学与艺术，历史与现实，时间与空间之中，在能指与所指之间纵深游走。而挪用、并置、戏拟可称之为其一以贯之的创作方法论，通过这种方法其画面得以建构成一个有序的整体，同时传达其特有的摄影批评。

森村泰昌的作品与杉本博司的创作方法论不谋而合，他以美术史中的大师绘画为原型，模仿其色彩和造型，通过摄影的方式完成对名画的重新创作，他并以此为基础，举办了题为“美术史的女儿”等一系列个展，展出作品大都是他对美术经典女性形象的模仿。对于杉本博司和森村泰昌的摄影作品的解读充满了一种解码性，它更像是一种智力游戏。而且，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必须具备专业的知识背景，否则，将会产生一种怪异之感，换言之，一旦解码，却可能会带来某种深厚的警觉。杉本博司和森村泰昌的作品乍一观看毫无新奇，甚至荒谬，但是我们深入了解，不由豁然开朗，原来他们的摄影作品意在指涉艺术传统与当代创新之间的关系，对传统的盲目否定，只会使创新者成为无源之水，以致丧失其存在的根基。就作品本身的视觉呈现而言，他们的作品并不深刻，其高明之处或许只在其提出问题的方式，将现实問题或哲学问题予以幽默的转换。甚至在我看来，这种不露声色的隐喻要比义正言辞的说教更加有说服力。

通过杉本博司和森村泰昌的摄影创作实践，我们可以明确摄影批评的当代性创作内涵。对于当代摄影而言，笔者在这里所提到的摄影语言与米歇尔的元图像理论具有平行性意义，是一种元语言，这种元语言的自我觉醒使当代摄影语言的观念性向元批评的纵深领域开阔。这里所谓的“元语言”是摄影语言明确了自身并非作为反映论意义下的对象语言，而是用以表述对象语言的那种语言。这种“关于语言的语言”的自我定位，使摄影语言变成了一种区别作为一级话语的对象语言的二级话语。将摄影语言引申到观看机制、视觉文化、认知思想等多重维度。所以摄影的意义不再是对现实的“反映”，而是纯粹的观念叙事。基于元语言的作为创作方法论的艺术批评，实际上已是一种分析哲学意义上的美学沉思，是一种关于摄影本质的讨论，也就是其核心在于提出关于摄影我们究竟是怎样去想摄影批评，就是所谓的元批评。米歇尔元理论的普遍自觉意味着传统文化的瓜熟蒂落与当代文化的思维转向，摄影也必然以元摄影的方式介入这一转向性思考，从而确立摄影在当代文化中的地位。

摄影批评作为方法论的价值在于其指明了绘画语言的观念性走向，从而为摄影本体语言的当代性转向提供了卓有成效的研究试验路径。语言与观念在摄影作品中共生互起，语言作为观念的修辞，观念成为语言的内驱，当代摄影的内在结构与张力得以合理建构。

参考文献：

[1]  现代摄影术的始祖——达盖尔摄影术诞生前后[J].蒋齐生.中国记者.1989（03）

[2]  也谈如何以摄影的形式再造观者的凝视[J].周宏斌.美术研究.2018（02）

[3]  摄影之思[J].嵇心.书城. 2018（07）

[4]  摄影术在视觉艺术中的独特性[J].李静文.艺术科技.2016（01）

作者简介：张宁（1998.11—），男，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大连工业大学17级产品设计系工业设计方向;

徐婉琪（1999.4—），女，四川省泸州市，大连工业大学17级摄影系;

金盈含（1997.12—），女，辽宁省抚顺市，大连工业大学17级产品设计系文创设计方向;

田东阳（1999.2—），女，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大连工业大学17级摄影系。

（作者单位：大连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