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雨
CC是个很努力的女生,一直都是。
记得上周三的上午,因为下午化学课要检查八十多个化学式默写的缘故,我和几个要好的女生不安地讲述着各自的担心和忧虑。当其他人或真情或假意地安慰我并说自己也如何如何没复习时,CC眯起眼有些略带骄傲地笑道:“我早上5点钟起来,把所有化学式写了六遍,所以我不怎么担心,哈哈!”
5点钟?让我想想,当时的我应该还沉浸在哪个乱七八糟的梦里吧,而CC却已压下睡意在书桌前坐下,一脸固执而又认真地写下那一个个“碳酸根离子”。
那天的化学式默写,CC得了不出意料的满分。
当我在下晚自习后艳羡地问她是不是特高兴时,CC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也没有特别高兴吧,反正我就想着一定要对得起早上的努力。”
所以,当今天听说她为了生物课的抽查而4点半起来把所有知识点背了整整八遍时,我不再惊讶,只有佩服。
也许是观念不同,虽然我和CC同样是自尊心极强的女生,但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拼命过。我一直抱着“身体至上,得过且过”的心态,我不会为了老师的抽查而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大不了就背不过呗,批评又不使我生气,罚站还可以锻炼身体。我也不会为了拿满分而彻夜奋战,分数良好就满足,我们必须得承认智商差距,对吧?
所以生物课上老师提问时,我和CC一个是“破罐子破摔”,一个是志在必得。老师陆陆续续点了几个同学后果真点到了CC,CC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急急忙忙中答漏了一点。
老师怒了。
“你们这些没有答对的,都给我站到后面听讲!”
我有些惋惜又有些不安地看着CC站到后面,连她发绳上的小蜜蜂也变得无精打采。
和她一起站着的还有两个男生。
几分钟过去了,当老师说可以回到座位时,那两个男生丝毫没有害羞感地迅速跑到座位上来,而CC则仍然站在那儿。
起初我只是以为她没有听到,便和同桌一起小声喊她的名字,告诉她可以回座位了,但CC还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同桌面露难色地告诉我,CC哭了。
那节课的内容我几乎没怎么听进去。一下课,我和另外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去安慰她,但她只是趴在那里,瘦小的双肩一抖一抖,不住地呜咽着。
“这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老师念题目太快了,你又有些紧张。相信我,你考试时一定答得上来,那时就可以证明自己了,真的!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我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我当然知道她在哭什么,她并不是因为提问没有回答上来,而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早晨的光陰与努力,觉得自己愧对了自己。
“CC怎么了?”
班主任不知道何时站到了我们身后。我们几个含含糊糊地讲了讲前因后果,老师也安慰起她来。
兴许是太过难受,CC哭着喊了出来:“我今天早上4点半起来背书,结果还是没背过!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CC的声音因为痛苦而破碎,带着无奈的哭腔。不知怎地,我的眼泪竟然一下子淌了下来。
这世上哪有什么生而美丽的花朵,每一次美丽绽放的背后,都有着独自经历狂风骤雨的艰辛!
那天下晚自习回到家里,我匿名在CC的空间里留言,写了这样一句话:“要相信,所有的磨难都只会是过去式,明天的太阳依旧明亮,明天的你依旧闪光。”
在点击发送的两秒后,传来嘀嘀的信息提醒音。我点开一看,竟然是CC。
她隔着屏幕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是你,我们一起加油!”
被爱的姑娘啊,愿我们带上磨难与勇气,微笑上路!
(安格尔选自《语文世界(初中版)》2017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