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暴虐格斗与传统文化艺术和诗（短篇科幻小说）

超侠

一、血腥格斗

嘭！

机械狂兽与不死飞剑的这一拳对撞，宛如晴空打了个霹雳，冲击波震动开来，饶是有能量护盾场隔绝，席上密密匝匝，如蚂蚁群聚的观众们，也能感受到来自大地上传来的波动与震颤。

许多人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欢呼雀跃，掌声雷动，吼声如狂。

这一招，果然精妙绝伦，惊心动魄！

只见那方圆将近3万平方米的格斗场上，两个基因突变的融合巨型格斗士，正在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环绕着这周长600米的中空格斗场的，是层层叠摞，往外扩展，如花绽放的观众席。超过十万名观众将这占满，座无虚席，水泄不通，兴奋地尖叫，惊恐地呐喊，狂野地舞动，为着他们心中的偶像，格斗场上的传奇，发自内心地支持打CALL！

格斗场是根据千年前，母星上的运动场、足球场、大剧院综合而成的建筑，拟在最小的空间里，容纳最多的观众。通过历史学家，在上溯几千年前的历史中，终于找到了这一建筑的传承，来自于古罗马的角斗场。

如今的娱乐方式，也几乎与当年类似，只不过却是文明多了。

机械狂兽，身高两米五，头戴银色骷髅面具，双肩各有荆刺铠甲，胸前有护心镜，小腹与护心镜边缘，则露出毵毵的黑毛，双脚是如刀片般的机械义体，他一手握着流星锤，一手则戴着铁拳套，锤如流星飞射，拳似擂木横扫，招式古拙浑厚，雷霆万钧，气势逼人。

不死飞剑却是另外一个样子，他身高不到两米，身上光溜溜的，几无寸缕，脸、头发和眉毛都给剃掉了，下身仅有银色的液态物质在小腹与下体间游动遮挡，但是双手各握一把尖长细剑，莹莹如光，缥缈流转，时而绕着周身旋如护盾，时而突然暴涨十几米如长枪击刺。他的招式华丽漂亮，人也英俊潇洒，因而有众多女粉丝，为他举旗呐喊。

两个格斗士，你来我往，以命相搏，招式纷繁复杂，花样众多，往往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那最致命的一击，观众们既擦着冷汗，惊呼一声“嘘”，不忍再看，又渴望继续看下去，眼睛瞪得老大。

除了场上的观众外，还有数以百亿计的观众，通过网络直播，通感直播，VR现场等方式，到达现场，看得如痴如醉，眼球欲爆。

“啪”的一响，机械狂兽脸上的骷髅面具被不死飞剑一剑劈断，露出了他那野兽般獠牙外凸，阔口无唇，鼻如狮狗般，丑陋得令人会做噩梦的面孔。

在观众的惊嘘声中，他又是羞愧，又是暴怒，身体似乎暴涨了一倍，向不死飞剑猛扑而上。嗖嗖，剑光飘溢，宛如瀑布溅射，他的脑门、双手、胸腹，都被刺出一团团火红的血团，如红花般瞬间绽放。

当他将接近不死飞剑，打出他那开山裂石的一拳时，不死飞剑却如一只蚂蚱，跳到了他的胳膊上，脚尖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自他身后跃下，乘机还踹了他的后颈一脚，令他向前扑跌，更自上而下，旋转握剑，刺向他的后腰。

眼看不死飞剑这行云流水的一招就要得手，观众正要拍手狂呼，或为机械狂兽捏一把汗，忽然之间，机械狂兽的胯下，流星锤绕出，以一条弧线轨道，准确地撞到了正专心向下击刺的不死飞剑后背上。

不死飞剑像被子弹射中的小鸟，断线风筝般地落到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挣扎着想要跃起，无奈受伤太重，难以挪动，眼球快速眨动，已经气若游丝。

这一下逆转太快，观众根本难以看得清楚，于是便看大屏幕上的缓慢回放。原来那一秒，机械狂兽不知是故意前跌，还是刚好张开了双腿，流星锤就这么顺着往胯下绕了个圈子，像钟摆回动，神出鬼没地击中了不死飞剑。

这一招是兵行险着，还是惊天巧合，总之机械狂兽在抵挡了多次重击，落入下风的最后刹那，陡然反转，战胜了敌人。

在观眾的欢呼声和吼叫声中，机械狂兽大笑着走到不死飞剑的跟前，机械长腿上，电锯飞转，对着不死飞剑的咽喉锯了下去。

死亡格斗场上，没有同情，只有暴力，只有死亡。

还有，一首诗。

二、艺术推广

停！

当机械狂兽腿上的电锯刚刚将不死飞剑咽喉上的皮肤切破了一毫米连血都没流出来的时候，时间顿时停止了。

众人顿时明白，时间琥珀场开启了。

这他妈关键时刻，又到了广告时间。

于是，在两位格斗士时间停滞的状态中，一位朗诵家缓缓从天上坠下，开始深情饱满地朗诵那一首古老的诗：

名搜死

达力克我我给我的心

魔鬼保税港我饿的死刑

哇哦挨个问题问且偶尔跑停

异拉股骨干我爬起平齐平

啊死囚告我大概我饿哦哼

归古里拉巴 归古里拉巴

啊伤的情

莫平莫停心思无命

……

坐在正中朝南中心位置，豪华半包厢内的星长安斯拉情不自禁，被那诗歌感染，便跟着朗诵家轻声吟诵，深情款款，意切长长，这是一首多么美妙，多么抒情的好诗哪！

此诗相传是古代一位机器人所写，用有点押韵又有点压抑的表现形式，反映出了一种哲学上的高瞻远瞩和风和日丽下的悲惨。

后面他的亲戚朋友，达官贵人，大臣和企业家们，有的也跟着轻声吟诵，似受此感染，被那诗意给打动。

“妈的！什么乱七八糟！”观众们都怒骂不已，丢垃圾袋，丢食品外包装盒，甚至丢臭的恐龙蛋。

大家的愤怒可以理解，正如快要到达高潮时骤然结束，那是谁都无法接受的痛苦，还有这些诗歌的精深与枯燥，对于不理解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沉闷与无聊。看来这也是响应大帝号召，要求全星河推广这种艺术形式，提升人民思想文化水平的必要性。如果连这样的诗大家都欣赏不了，那别的艺术，可想而知，难度会更大了。

不过对于普通群众的反应，安斯拉倒是不会在乎，他在乎的是帝使乌卓的感受，便看了旁边的座位一眼。

大帝之使乌卓表情很严肃，他深蓝色的眼睛里，目光凝定，高高凸起的额头却眉头深皱，说道：“这个？就是你们正在践行的‘帝国母星传统文化艺术的推广’方法和方式吗？嗯，我看这个，恐怕会有点……嗯……”

他没有说下去，安斯拉却很紧张，想打探大帝的心思，还得通过乌卓，小心翼翼地问：“帝使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如果哪里不妥，我们立即修改便是。”

乌卓说道：“全星河各个星系，艺术推广活动如火如荼，如果还是传统老一套，没有新意，那可就糟糕了。自从战争开始，许多母星传统文化艺术，早就没落，甚至消亡了，人们热爱的，早已不是这些东西，我唯有在这样重大的格斗赛事场上，进行传统文化艺术的广告宣传，但……”

是的，效果确实不够理想啊！

帝国连年征战，吞并星河内其他小的星域，大帝率领着他无敌的战舰和军队，摧枯拉朽一般，粉碎了过去各种无数的敌人，除了他们的肉体，也包括他们的历史、文化甚至是思想，一切的一切，都遭到了毁灭。

多年之后，大帝统一了整个星河系，建立了完整的星际帝国，将整个星河系分为十大星域，统一进行管理，在生产建设，恢复经济中，逐渐开化民智，从残忍暴虐的战斗状态，恢复到和谐自然的生活状态，但这时的民众就有点不习惯了，多年来习惯的战斗本性，实在难以改变，于是不知谁给大帝提的建议，命令颁布下来，要统一艺术标准，恢复传统文化。各大星域内的星长都开始琢磨宣传处理此事，下面各星球的星长们也都积极活动起来，在各种商业和军事活动中，积极展开传统文化艺术的宣传工作。然而，传统文化是什么，在哪里，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大部分也都是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草草了事。

但自从听说格斗之風盛行的斗星星主安斯拉，为恢复诗歌艺术，做出了很积极的尝试和努力后，大帝十分高兴，决意派大使乌卓先到此星上考察，将来作为示范星，全宇宙推广。

安斯拉早年在战斗中，也是一名年轻的猛将，同时，他也是一名小小的诗歌爱好者，偷偷地写过歌词与诗。但战争年代，人人都要奋勇杀敌，任何与之无关的爱好，都要受到惩罚，时间久了，那些诗的故事都已经忘了，他早就放弃了成为伟大诗人的梦想。如今，上面的命令下来，正中他下怀，便想办法让民众接受。为了推广诗歌艺术，他做了许多广告，投放到高空的云彩里，投放到人们通讯的视频影像中，也在农民种植的产品和养殖的肉类中进行了DNA广告投放……于是人们有时候仰望星空，就会看到诗，聊天通话时就会看到诗，吃着饭菜或者烤着恐龙吃时也会看到诗跳出来……民众为此非常愤怒，反对声连连，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这些一段段的句子和符号，像病毒污染一样，严重干扰了斗星人民的正常生活，还有的人被鬼魂般自空气中出现的诗影，吓得进了精神病院。四处都冒出的晦涩难读，不明不白的诗歌商业广告，实在令人防不胜防。星球管理的各个星域内，怨声载道。

安斯拉不得不另想对策，在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运动中，穿插诗歌广告。斗星老百姓最喜欢的，自然就是斗星上引以为豪的运动——异能格斗。那些身怀异能绝迹，武功高强的格斗士，关在格斗场内，进行一场轰轰烈烈，异彩纷呈的生死搏斗，尸横遍野，残忍血腥，正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形式，斗星之所以为斗星，正是因此而得名。这个星域，乃至于全星河内，喜欢这项运动的人还很多，关注度非常高，收视率全宇宙第一。若将传统文化艺术的广告插播其中，不是能够响应大帝的号召，推广我们的传统文化艺术吗？

安斯拉就从诗歌开始推广，当战场上，双方格斗士在你死我活，战斗最白热化，收视率最高的那一刻，时间琥珀的四维振荡粒子便会激射而出，将某一段时空的速度趋降至零。这项技术目前已经很成熟了，大帝当年正是开发出了这项技术，才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以闪电般的速度，消灭了敌人，事实上他是降低了敌人的速度，凝定了敌人的时空。格斗士动作停滞后，诗人便出场了，吟一首诗，解释一番后，战斗又继续，就像看看电视时定格弹出的广告。而格斗场四周，也都密密麻麻地夹杂着关于各种艺术的广告，有音乐、游戏、美术、书法……没有办法，要推广传统文化艺术真的很难，从过去历史的碎片中，能够找到九大艺术的残存，已经很不错了，战争吞噬了一切，吐出来的，只有暴力、死亡、性。而人们，自那时候起，也就只喜欢这些东西了。

虽然受人诟病，但这种做法，还是取得了不少进步，至少年轻人已经开始对诗歌感兴趣了，网络上出现了大脑信息的交流，也出现了不少诗歌文字，也有一些音乐和绘画作品的展现。

三、多重表现

格斗场上，一首诗歌朗诵完毕，凝固的时间区域，四维振荡粒子收回，格斗继续进行。

那机械狂兽的机械腿电锯，切开了不死飞剑的咽喉，鲜血喷涌，又是一拳下来，将不死飞剑的脑袋揍成了一张纸。血浆横飞中，观众们兴奋得欢呼雀跃，脱衣扭臀，一场狂欢开始了。

帝使乌卓对安斯拉的这种推广方式有一半认同，也有一半不认同。

他说这种推广形式固然很有创新，现在全是各种商品的商业广告，纯纯为艺术而打的广告基本上没有，但这种形式太过干瘪枯燥，人们的注意力，其实还是在等待着广告结束，格斗士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所以这种诗歌广告，便失去了其意义。必须将内容和形式，做出巧妙的包装，将诗的诗意，情景，意向，完美地融合为一体，整体进行中场演出，那才是堪称绝妙。

他还说，古代机器人写的诗，虽然深奥而有韵味，但太过阳春白雪，老百姓还是更喜欢一些顺口溜式的诗歌。从母星上过去的古老歌谣中找找，一定能够找到一些好的，老百姓喜闻乐见，与他们的生活相关的诗。

乌卓的话给了安斯拉很大的启发，他与宣传推广部策划商量之后，根据考古学家的新发现，从过去的网络碎片中，找到了一些不错的诗集，马上就进行了排演。

第二天的格斗场上，仍是精彩纷呈，十几名格斗士分别上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昨天被打扁了，快要死掉的不死飞剑，经过重新医疗救助后，再次以全新的面目上场，表达了不屈不挠、顽强奋战的精神，刚一上场，便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喝彩。

十几名格斗士，各自为战，互相混斗，最终谁能胜出，难以预料，问世间，是否你的武功最高？或者，一山还比一山高？

就在第一名格斗士快要被其他两名格斗士围攻，撕成两半的一刹那，时间琥珀光束再次激射，锁定了场上的时间。四维振荡粒子完整地封存了格斗场内所有事件的运动。

观众们恼恨的传统文化艺术广告时间又来了。要么是一场沉闷的诗歌朗诵，要么是一幅古代绘画作品的展现，要么是一段古典音乐的重播和介绍……这些老套的方式，总是那么讨厌，又永远摆脱不掉，像是一条踹不走的古狗。人们还是更愿意看看那些高科技武器，星际载具，家用产品，床上和船上用品，机器义体等直白的广告。这些所谓的传统文化艺术，根本就无聊透顶，欣赏不来。

想不到的是，这一回的广告竟有所不同，在时间琥珀中静止如雕像的格斗场上，缓缓开来了一辆四轮驱动车，车身摇摇晃晃，里面竟有一男一女，开始甜蜜亲吻，剥除对方的衣服，旁若无人地做爱的动作。主持人兼朗诵家开始朗声介绍道：“在过去古老的传统文化习俗中，有一种叫作‘车震’，母星一位伟大的现代派诗人将此习俗，写成了诗……谬日克……起……”

众人大跌眼镜，又惊喜莫名，只见车上的那两名男女，已经渐入佳境，男人的呼喊，女人的呻吟，汗水的抖动，在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中，显得更有节律与动感。与此同时，主持人款款走来，那浑厚的嗓音念道：

山    行

唐·杜牧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接着，主持人便开始介绍道：“这是过去的一项传统文化艺术，也是许多人未曾见到过的一种电影艺术的表现。这种电影，通常只有两个人，却能调动人们的情感和情绪，将人最快乐与最痛苦的时刻，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艺术电影通常被称为爱情动作片。”

台下掌声雷动，疯狂呐喊，人群骚乱不已，显然已经被这种现场表演的艺术给深深地打动了。

两个演员爬出车子，来到车顶上。车顶上出现了一长排的梯子，演员如连体人般地往上边爬边继续进行汗水淋漓的表演，姿势动作，极尽难度，令人大开眼界，面红耳赤，惊心动魄。

主持人又缓缓念道：

登鹳雀楼

唐·王之涣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主持人悠然解释道：“在不断攀登高峰的过程中，两个人相互扶持，完全水乳交融，山海合一，这样，就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高空中流淌出一条瀑布，两个演员到达了高潮，抽搐虚脱，良久之后，慢慢站起。与此同时，女演员肚皮裂开，从中钻出一个婴儿，紫色的烟雾环绕着他，男演员抱着孩子，搂着爱人，一家三口，幸福和谐。

主持人便又用深情悠长的声音，念道：

望庐山瀑布

唐·李白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然后，诗歌朗诵表演到此结束，演员和主持人都离开格斗场，格斗士们继续开始他们血腥暴力的死亡格斗。

但那诗歌和对诗歌内容的演绎、情境，完全深深地扎根于观众们的脑海中，久久不忘，大家都能感受到诗歌描写的意象，也能领悟到其中所表现的内容。

连乌卓都不得不佩服叫好，能想出这样巧妙的创意广告，在暴虐血腥的格斗场上，富有想象力地表现出了那位叫“唐”的诗人以及其多个后代写的诗歌艺术，并且同步使用了电影、舞台剧、朗诵等艺术，多重多方式多角度大力度地表现诗歌的内容，的确令人拍案叫绝。观众并没有因为诗歌晦涩不明的内容而感觉枯燥，反而被这种吸引眼球的表现力而空前高兴，虽然他们的兴趣还是在于格斗，但不会再反感诗歌的推广了。

四、文艺格斗

乌卓当然不会把安斯拉捧得太高，以免他太过骄傲，先是一如既往地提出了褒奖，又想方设法地找出了一些问题所在，比如，他提出：这一场格斗中，对于传统文化艺术投放的形式上，还是可以多融入在格斗中，不要每次都使用时间琥珀光，造成广告和战斗的分离，其实许多诗歌，都能用在格斗之中的。

看到大帝之使那种既钦佩又赞扬还激动的眼神，安斯拉内心深深地明白，今天的这场传统文化艺术广告，确实深深地将他打动了，同时安斯拉也听到大帝之使那些模棱两可，没话找话的意见和建议。安斯拉小心地取出笔，将大帝之使所说的都记录下来，拿回去细心地分析，努力去加强，去完善，一切只有尽善尽美。

到了下一次格斗比赛，便又有了新的亮点。

乌卓同所有的观众一样，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却又为此狂呼叫好。

前几天还斗得你死我活的机械狂兽与不死飞剑，竟组成一队，联合对付金刚霸者与灵蛇魔怪。不死飞剑被打扁的脸和打破了的脑袋瓜，都已经用纳米机体修补好了，好像戴着水银面具一样，显得比原先更怪异。他恼恨和机械狂兽组队，但这又是无奈的，都是抽签决定的，只要观众爱看，老板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们又有什么话语权？既然组队了，就要将敌人斗败杀死，才算正确。

更何况，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推广传统文化艺术。

开战了，但金刚霸者和灵蛇魔怪都没有动，而是做出了最恐怖的战斗姿势后，就保持着一种进攻的准备动作。

这是事先规定好了的，得由机械狂兽和不死飛剑把传统文化艺术的广告做完了，他们才能动手。

于是，机械狂兽和不死飞剑，就开始在那对谈了。

机械狂兽：“哟，是你啊，不死飞剑，你不是死了吗？”

不死飞剑：“嘿，既然我是不死，怎么还会死呢？”

机械狂兽：“你手里拿着把剑是干什么？是耍的吗？”

不死飞剑：“当然是啦！”剑在他手上耍来耍去，“我会耍剑，我耍剑，我耍剑……”

机械狂兽：“好嘛，耍得好，你可真够贱的！”

……

观众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这个“包袱”给逗乐了，发出一阵哄笑。

乌卓微微蹙眉，问安斯拉：“这是……”

安斯拉说：“这是‘相声’，也是一种传统文化艺术，它的主要特点，有点像格斗，一个捧哏，一个逗哏，最终的目的，就是让观众乐。你看，观众不是乐了吗？”

乌卓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当机械狂兽和不死飞剑说完一段相声，准备开战时，那边的金刚霸者和灵蛇魔怪也开始了他们的吟诵。

金刚霸者用他那如猩猩一般的强壮身躯，胸腔共振，喉音朗朗，如唱如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他深情地看着灵蛇魔怪，继续吟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灵蛇魔怪扭着她水蛇般柔软的腰肢，晃动着她那饱满坚挺欲跳脱而出的半露酥胸，轻盈地在金刚霸者跟前跳跃、旋转、环绕，时而在他的脖子上，时而到他的大腿上，犹如一只猴儿，金刚霸者则如千年古树，任凭其东西南北纵，我自岿然不动。

乌卓有点看不懂了，问安斯拉：“这是？”

“这是古代一种杂耍和舞蹈的结合体，一种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 安斯拉忙解释道，“好像叫钢管舞！”

乌卓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微微一笑：“不错，不错！”

到了最后，只听灵蛇魔怪轻声念道：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

两边的表演完毕了，双方开始生死对战，机械狂兽和不死飞剑大战金刚霸者和灵蛇魔怪。

双方打得眼花缭乱，精彩纷呈，大招频出，观众的眼球牢牢粘在他们身上。而最重要的是，在那战斗的关键时刻，他们嘴里总是会冒出与原先不一样的台词。

比如当机械狂兽即将用腿上的电锯切断金刚霸者的腿时，他不像平时那样狞笑着大骂：“你去死吧！”而是朗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然后，才痛下杀手。

金刚霸者同样不再怒骂：“去你奶奶的！”而是极为婉转且沉痛地念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反击机械狂兽，轮到他占上风了，他还会怒吼着念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乌卓明白这是什么，便频频对安斯拉点头，说：“这是古代的古国学，传统文化艺术哪！”

安斯拉说：“大使请继续看，还有更精彩的！”

另外一头，不死飞剑同样和灵蛇魔怪打得难分难解。灵蛇魔怪犹如一条蛇，双手一挥，身体扭成了一股龙卷风，竟然消失不见，风中爆发出了魔鬼般的吞噬之口，要将不死飞剑吞下去。这时，她又轻声吟诵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说完，便将不死飞剑吞了进去。

风停云住，不死飞剑被灵蛇魔怪缠得近乎变成粽子，他坚持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拼命念道：“如果我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如果我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灵蛇魔怪实在等不了了，大骂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不死飞剑说：“妹子，大家都是被迫的，不背完台词，没法打啊，钱也收不到的，你懂的。”

包厢内，乌卓问安斯拉：“他们怎么会懂那么多呢？”

安斯拉说：“都是集训的结果，现在的格斗士，不能只会格斗，还得会各种诗词歌赋舞蹈音乐表演，在紧张刺激的战斗过程中，必须将传统文化艺术融入其中，否则，他们是拿不到奖金的，战斗，也就没有了意义。他们的武器，也经过了特别的改造，请看！”

场下，那不死飞剑好不容易将最后两句念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实际上，他被灵蛇魔怪锁死，难以逃脱，但，在朗诵这首《致橡树》的过程中，他想出了反败为胜之计。剑往下一刺，足下的土地裂开，他身体下陷，便有了辗转腾挪的空间，双脚连环弹卷，将灵蛇魔怪弹飞开去。

灵蛇魔怪痛苦地念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忽听一阵呜呜咚咚之声传来，原来是机械狂兽和金刚霸者，各持手中武器，面对面站着，机械狂兽把电锯当作小提琴拉弹出一首曲子，金刚霸者则将自己肚皮上的铜片当成了铜钹和大鼓，敲打不停。这是一首过去的老音乐，《卖报歌》：“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一面走，一面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两人吹奏完一曲，又接着展开大战，刚才只是中场休息而已。

不死飞剑和灵蛇魔怪，同样各自取出武器，武器稍微变形，就成了乐器，不死飞剑的剑变成了萨克斯，便吹奏出一曲《二泉音乐》，灵蛇魔怪自然不能输于他，武器变形为葫芦丝，吹奏出一曲Don’t cry。

观众们看得感动不已，听得如痴如醉。

中场休息完毕，双方再次大战。

当机械狂兽和金刚霸者同时用武器刺入对方身体的时候，他们不但损伤敌人，还在上面写出了各自的书法作品，一笔一画，一个颜筋柳骨，一个张旭怀素，直到双双倒下，还不忘记推广传统文化艺术。

不死飞剑和灵蛇魔怪同样在瞬息之間，就在对方的身上头上，蘸着鲜血和脑浆，画出了水墨山水画和漫画作品，直到力竭倒下。他们快要死掉时，口里还坚持念着一首首诗。

台下群情如山崩海啸，兴奋的狂潮，席卷全场，流遍每个人的身心，大家既看到了一场精彩过瘾，中间绝无暂停广告的异能格斗，又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传统文化艺术，对艺术的理解和热爱提升了不止一层，更能从艺术的角度来分析和感受这场血腥的格斗。大家津津乐道，他们到底使用了多少艺术，艺术又是如何融入各自的武功招式里，孩子们高兴地模仿着格斗士们的动作和声音：“你他妈的，如果我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又或者是：“去死吧，正如我悄悄的来……”等等。

乌卓拍手大声叫好，安斯拉高悬的心脏落下了，他对自己的策划也很满意，同样对驯化这些格斗士的老板也给予了赞许和嘉奖。

接下来多少天的格斗中，传统文化艺术完全地融入了格斗士们的格斗中。为此，政府还给格斗士们专门上了各种艺术课程，将武功招式、怒吼、動作，与传统文化更好地结合起来。许多格斗士难以适应，但为了赚钱，不得不适应。在比赛中，他们往往爆上几句粗口，又念上些诗句，这样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于是便有了规定和评委打分，爆粗口的，一律减分，念诗或者表现艺术到位的，可以加分。最后，无论是打输还是打赢，得根据总分来确定胜负。

五、正宗诗歌

安斯拉原先以为大帝之使只不过将情况往上汇报之后，他的工作任务完成，便会离开，前往下一个星域星球视察，没想到，这边的传统文化艺术工作推广得如火如荼，吸引了来自各个遥远星球甚至另外星域的游客，他们甚至通过星际虫洞通道穿越不知多少亿光年，来到这里，欣赏格斗中的艺术推广方案，特别是那些美丽的诗歌。各种诗人应运而生，随口吟诵，随手作诗的，比比皆是。关于古诗的入门法则和韵律规则的册子大量印刷并热卖，成了斗星上的畅销书。斗星变得更加繁荣富强民主文明了。格斗场上的血腥暴虐之中，盛开了最文明，最富有艺术气息的花朵。连挂彩后包扎伤口的布条上，都写下了不少经典的诗句，画了许多幽默的漫画。

这场传统文化艺术的推广运动，引起了整个帝国的注意，安斯拉反而有些惴惴不安，如何往前走，如何增进方式方法，如何令格斗变得更好看，如何令艺术更有趣，这些都是他要考虑到的问题。别的星球、星域也都在模仿他们的推广方式，甚至还有创新，哪怕他走在了艺术推广的最前沿，不推陈出新，也终将会遭到淘汰，为此他感到压力很大，沉重如山。

这一天，安斯拉和乌卓看完精彩格斗之后，乌卓并没有立即鼓掌，而是恭敬地向后面深深鞠躬。安斯拉先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乌卓在观看过程中，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甚至大气也不敢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生病了？还是他厌倦了这种形式？到了此刻，方知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我的天，那个人，一直就在他们身后，和他们一起观看了全场格斗。

大帝！

大帝穿着普通人的服装，戴着厚厚的护目镜和头盔，脸面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真面目。

这就是那一统天下，四宇皆服的星河大帝。

星长安斯拉差点就跪倒在地，顶礼膜拜，大帝，这是大帝？大帝真的来了？有种如梦如幻，亦真亦假的感觉。

大帝除下墨镜，他一贯刚毅冷酷消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一丝微笑，有点像刀刻出来的不太自然的线条。他看着场下那马蜂窝般欢腾热闹的场面，淡淡地问了一句：“找到了吗？”

乌卓说：“报告大帝，已经找到，锁定了，确信无疑，就是她！”

大帝低声说：“很好，低调处理。”

乌卓自然明白，悄然退去，把安斯拉留在现场，尴尬不已，愣怔僵呆。

大帝那不算大，却如山般沉，如海般暖的手，轻轻地拍了他的肩一下，说：“这事，办得好，继续好好干！”说完，转身离去。

等大帝走了良久，安斯拉才如梦初醒，从全身麻软与兴奋中恢复过来，喃喃说道：“大帝来了，大帝来了，他亲自见了我，他还亲自摸了我？”他轻轻抚摸着大帝拍过的肩膀上的第一根锁骨，浑身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就像泡在蜂蜜的海洋里。

大帝，那个睥睨天下，威震寰宇，征服了星河中无以计数的星球，人类史上前无古人，甚至肯定后无来者的军事家、政治家、思想家、艺术家，怎么会来到这颗并不是特别起眼的星球呢？

难道是因为诗？

是的，是诗。

诗，在哪里？

诗，就在那里。

当她牵着孩子们，走进这家不起眼的快餐小店时，渐渐就感到不对劲儿了，旁边的几个游客，仓皇逃窜，小店眨眼便变得空空荡荡了。

当穿着油腻工作服的服务员过来问：“这位女士，要什么？”时，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紧张，额上有汗。

她意识到情况不妙，这里肯定有问题，难道是抢劫吗？怎么会有人抢劫这种小店呢？但既然有问题，那就赶快走！

她一手牵一个孩子，往门外冲去，没想到大门口早已站着一个人，他不高，很瘦，却如一座尖细铁塔，稳，而硬，恰好挡住她，截住她，纹丝不动。

她愕然惊叫中，稳住身形，并认出他来。

“是你？”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的火花，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看，“大……大……大……帝！”

“是我！”他说，声音很低，很小，但绝对没有人敢偷听，“二狗！”

她更惊：“二狗？是你？”顿了一顿，说：“果然是你，真的是你？”

大帝说：“是我，三妞子，你改名换姓那么多年，几百亿颗星球，叫我如何寻找？”

他苍白冷峻的脸上，一丝红晕，如夕阳下的潮水涌涨，退散。

孩子说了一句：“妈妈，我要吃龙排！”

妈妈粗暴地说：“吃什么龙排，吃蛋炒饭！老板，来两碗蛋炒饭，多加点饭！”便牵着孩子，走到一张桌旁坐下，倒了口凉水，先给孩子们喝了，剩下的，又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完。

大帝看两个孩子，穿得破破旧旧，还打了补丁，一个七八岁，一个才三四岁，脏兮兮的，打打闹闹，倒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大帝吩咐：“给他们来最好的龙排！”

老板嗫嚅：“我们这没有龙排，只有炒饭！”

乌卓从后面走来，对大帝说：“我马上就派人去买。”

两个孩子知道有人要买龙排给自己吃了，便高兴得眉开眼笑，拍手欢闹。

大帝说：“还有好吃的，都一并买来吧！”

乌卓立即吩咐人手，全力督办此事。

大帝坐到三妞子面前，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

他想起那时候，在战火纷飞时，一个好不容易宁静的夏夜，那个有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一脸被山风吹红的脸蛋的女孩，曾经捧着那一本厚厚的封面破损的诗集，对他说过：“你不懂诗！”

她跟着另外一个男孩，据说是很懂诗的男孩，走了。

如今面前坐着的，是满头青丝，夹杂白发，眼神涣散，满脸皱纹，胖乎乎蓬头垢面的一个中年妇女了。

往事如烟，不要再提。

大帝問：“后来呢，你们，去了哪里？”

三妞子说：“我们想成为诗人，所以我改名叫诗，我们去了许多星球，想逃避战乱，生了好几个孩子，他得了病，孩子也死掉了几个，还有几个冷冻了，等战争结束后，才重新解冻。他身体不太好，每天忙着工作。”

大帝问：“那……还写诗吗？”

诗说：“没有了。没有时间和精力了，这回听说有诗的表演，才带孩子过来看看，熏陶熏陶吧！”

大帝轻轻地说：“哦！”

用小恐龙烤出来的龙排来了，还有巧克力、冰淇淋，全是孩子们的最爱，两个孩子在旁边的桌子上，吃得不亦乐乎。

诗问：“你，你投军后……就，就成了大帝？”

大帝目光深邃、幽怨，往昔的残忍岁月，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慢慢地说道：“那时候，你说过，战乱出诗人，但环境不好，诗人都死了，也许，只有整个星河都统一了，才会结束战乱，所以，我投军了，当了司令后，又发动了一些政变，吞并了一些星球，建立星域，打败了联邦……所以，也就这样，环境好了，你或许可以再写诗。”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的传奇，但谁都知道，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战争史诗。

诗冷笑道：“哼，你是这么想的吗？你搞这么一出，难道就是想引我出现吗？你想干什么？大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吗？”

大帝叹息一声，沉默无语。

是啊，什么我都能得到，可是只有你，只有你的心，我永远无法得到。

诗愤愤不平地说：“来啊，我知道你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这样，想和我打一炮，对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来啊，来啊，你想上谁又能阻拦你，你敢上我就敢爽，来吧！来吧！”她张开双腿，一副死乞白赖，淫冶放荡之态。

大帝的额头跳起青筋，震怒正在他的胸腔暴涨，火山岩浆般急欲喷发，多少年来，早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连看一看他的眼神，都恐怕要下跪瘫软。但是这个女人……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如此粗鄙与庸俗？她，怎么就敢？

他想起当年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当她听他念完一首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时，便大叫着：“俗俗俗，这种打油诗，可不算诗哦！”她那种气鼓鼓，脸颊羞红的模样，令他一生难忘，令他一生都在寻找。哪怕拥有了时间武器，但那个女孩，早已不复存在。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诗集，轻颤颤地递过去，有些羞涩地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那本‘落段先生’的诗集，那时候，你老是在念，你还记得吗？”短短几句话，说得无比艰难。是啊，他心里渴望这一刻很久了，自从她离开，要成为一个诗人之后，他就利用自己的天纵英才与艰苦努力，在军队里脱颖而出，不断地玩弄手段，扩大野心，翻云覆雨，多少次被人偷袭，多少次陷入埋伏，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她的笑容，她念的诗，给了他希望和勇气，直到他天下无敌，统一寰宇，而她，她在哪？

推广传统文化艺术，就是想找到她吗？

找到了，那又能怎么样？

她离开的那一天，说的是：“你不懂诗！”她把一本破诗集扔到他的面前，“那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诗！”

诗集封面是破损的，只有一个“落”和一个“段”字还清晰可辨，所以，他们就称之为“落段先生”的诗。

孩子吃完了，心满意足地对妈妈说想回家。

她抱一个，拉一个孩子，气呼呼地走出外面，临走时抛下一句：“你不懂诗！”

大帝翻开那本诗集，心中绞痛，他轻声地念出她最喜欢的那些经典诗作：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翻白眼。”

“俗话说得好，男人不花心，除非来月经，女人不够骚，档次不够高。”

“女人容易被满足，同时也容易让你失足。”

“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还他妈整个微信。”

“上帝如此公平，给别人予幸福，同时也让你瞎眼，是为了怕你看了难受。”

……

诗在奔跑，在风中奔跑，泪水迎着风呼啸。

“如果我不离开你，世界又怎能换来和平？”

大帝的眼睛，终于流下一滴泪水，落在了那位“伟大的落段诗人”的诗集身上。

他也情不自禁地产生灵感，想写一句诗：

“即便赢得了整个宇宙，也无法去牵一牵你的小手。即便统治了一千亿颗星球，也无法帮你遛狗。即便成了伟大的政要，也无法和你睡觉。”

也许只有战乱与死亡，才能出诗。

是不是该下一道命令，追杀世界上所有的诗人，只因他们写出好诗？

后来，经过“星河传统文化艺术推广奖”获得者、斗星星长安斯拉考古发现，那位“落段”诗人，似乎前面有个姓，叫作“网”，后面还有个字，名曰“子”。

试问，现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有谁，还能写得出那样美妙而幽默的诗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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