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斯·约翰逊将如何改变英国

孙兴杰

不出意外地，鲍里斯·约翰逊接替特蕾莎·梅，出任英国首相一职。他上台后的政策趋向会怎样？要知道，外界早就“吐槽”，约翰逊和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总统特朗普都顶着一头金发，发型也有几分相似，但更相似的要数哥儿俩的观念。

英国脱欧和特朗普当选都被视为世界政治转向的标志性事件。3年过去，特朗普对世界的冲击已基本显现，英国脱欧几乎还在原地踏步。特蕾莎·梅原本已与欧盟谈好了脱欧方案，可是在议会三度被否，“梅姨”因为脱欧当上首相，也因为脱欧下台。于是，英国回到了原点——为什么脱欧？当前的英国社会比之前更加分裂，鲍里斯·约翰逊的支持率超过七成，他的胜出本身就说明，英国与欧盟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变。

移民是英国脱欧的重要推手。欧盟范围内的人口流动加速，让英国社会呈现出更加多元化的趋势；不断涌入欧洲的中东难民，对英国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由此，欧盟内部就移民问题出现了显著的裂痕，英国选择脱欧，东欧国家则抵制布鲁塞尔的压力。事到如今，移民早已不只是經济问题，反移民已然成为民粹主义者的“政治正确”。

约翰逊在不久前的一次会议上强调，来到英国的移民必须学好英语，计划引入积分制度规范移民，同时对高技术移民更开放。由此观之，他对移民问题的态度确实和特朗普有几分相似。两人都反对多元主义，特朗普此前曾对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多元政策进行了多轮炮轰。我们可以大胆预测，随着约翰逊主政英国，大西洋共同体内部对移民问题的观念分歧会继续增加，英国和美国的立场将进一步趋同，欧盟其他主要国家则倾向于不一样的模式。

2019年下半年，美国逐渐进入大选季，新任欧盟委员会主席、欧洲理事会主席及欧洲央行行长的人选基本确定。英美欧三方的博弈将更加激烈和有趣。发型相似、政策趋同的英美领导人会不会携手向欧盟施压？从目前的态势看，不排除出现这样的剧情。

众所周知，英美关系最近受到了很大的考验。英国原驻美大使的密电被泄露，特朗普为之震怒，约翰逊也流露出上台后要尽快更换驻美大使、修复英美关系的愿望。有意思的是，按照外界的分析，下任英国驻美大使的最佳人选未必是特朗普欣赏的英国独立党领导人法拉奇。理由很简单：约翰逊不能派一个比自己更像特朗普的人到美国去。英美关系因密电事件受创，但在约翰逊掌权后有望回暖，或许不至于影响英美联手向欧盟施压。

在脱欧问题上，约翰逊也可能像特朗普那样，祭出“极限施压”手法。他多次表示，英国准备无协议脱欧，也就是在10月31日到期的时候直接退出欧盟。英国与欧盟的谈判旷日持久，双方再次达成妥协的可能性很小，欧盟领导人明确拒绝英国的“敲诈”。特朗普一直很乐意为英国脱欧支招，认为脱欧的烂摊子说明英国政府领导不力。可以说，脱欧这件事涉及英美欧三方博弈，英国与欧盟闹得越僵，英美关系就越重要。

特朗普的“极限施压”可能有效，毕竟美国的实力摆在那里，但英国有没有能力让欧盟吃个哑巴亏呢？无论约翰逊政府如何领导英国，发型、观念和施政风格都比较相似的英美领导人的联手，都会让世界变得更加不确定。正如英国《金融时报》评论员马丁·沃尔夫所言，“英美两国需要重拾信念：领导人的品性是重要的。没有它，民主体制可能失足”。

（摘自7月26日《青年参考》。作者为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