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门

2019-09-10 07:22杨映川
作品 2019年2期
关键词:胡夫金字塔

杨映川

只要是个姑娘,肯定被一种人摸过手,就是那种自称会看手相的。比如说我,还算个矜持的姑娘,在20岁那年,在一辆飞驰的火车上,主动地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对面那位大叔。他已经给周边几个人都看过了,看得准不准不知道,但我迫切地把手伸向他。他捏着我的小手说,有很多男人喜欢你,追求你;你善良,总有贵人相助;富贵一生,子孙孝顺。

妈耶,算得也忒准了。我当时脸一定放红光,光彩照人了。只不过,他后来又仔细地将我的手掌摸索了一遍说,你啊,36岁那年有个劫,可能会精神分裂。这个转折有点大,精分?这个词语不难理解,我只是不理解我怎么可以精分呢?这应该挺有难度的吧?

火车到站,各奔前程。那男人说他要到云南去做玉石生意,我是大学暑期回家探亲访友,精分的事很快被无数堆集的青春冲动事件淹没了。

今年我36岁,经历了无子家暴左耳失聪离婚丧母,一桩生意将我之前的所有积蓄消耗殆尽,然后我精分了吗?没有。

我把房子卖了,还完债,还剩两个钱,估计一两年饿不死。我來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小城四面环山,一带清水穿城而过。全城只有一条大街,其他全是小巷。几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石桥,顺河伫立,它们简陋古朴,给小城添了静穆与年岁。看到这几座石桥我下了决心,留在这里。

我租房子住下,打算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住到弹尽粮绝为止。那租来的房子得花点笔墨来描述。那天我朝出城的方向寻找,在一条巷子的最末端,向远处瞧,看得见两幢一新一旧的房子,好清静的去处。前往打听后得知两幢房的房东同一个,是一户种药材的,他们搬了新屋,旧屋就空出来了。旧屋离新屋很近,十来米的距离。旧屋自然是旧的,且矮,两层,但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墙上霸王花霸道,枝条曼展,严密围箍一圈院墙,还往下垂挂到地,那枝条可是带刺的。院内堆着一个大磨盘,一个巨型陶瓷水缸,一堆可能是起房子剩下来的鹅卵石和砖块。一棵柚子树和一棵黄皮果树看起来有些年岁了,枝节盘错,绿意悠然。沿着墙角一丛丛野蛮生长的茉莉花,颇有要长成树的气势,白色繁花异常硕大,沁香入喉。

我看房的时候房东也觉得院子乱了,跟我解释要找时间整理一下。我说,不用,如果要租,我来整,不过,你们要同意我用这里面所有的东西。

房东夫妻都是爽快人,连忙说,你随便用,我们现在都用不着了。

他们如今住上了宽敞的新屋,带着高高围墙铁丝网的院子,院内全铺上水泥,没种任何植物。院子里时常停着一辆小卡车。

我说,这旧院子挺好,有树,有花,那边院子为什么不种呢?

房东说,招蚊子,不种了。

我用一个很低的价格把房子租下来,住二楼,因为一楼房东还存有很多杂物包括一些药材。房东特地找人把房间墙面刷新了一遍,包括一楼的卫浴间也重新整饬了,对我付出的那点房租来说,这已经够水准够意思了。我买了一张好床,安了多年不用的蚊帐,又装了纱窗,我这边也万事俱备了。房东一直问我需不需要去申请安装有线电视,我拒绝了好几次,可能在他们看来,一个城里人不看电视实在是太奇怪了。我都到这里来了,还看什么电视呢。在过去的36年里我几乎每天都看,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看多了,人会傻的。

住进来,我每天起床的工作就是收拾院子。我买来水泥,将那些鹅卵石嵌成一条小路,下雨天走在上面鞋子就不会被泥浆弄脏了。平日没事赤足在上面走动还保健呢。院墙因为霸王花繁盛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潮湿,生出一片片苔藓,外人看着可能觉得有破败之相,我觉得用沧桑历史感等词语来形容更为合适。我从山上移植来更多种类的苔藓,把它们铺在所有阴凉的角落。有一种长势如茸茸狗毛,我把它们铺在磨盘上,得益于柚子树的阴凉和我每日施加的水,它们很快把磨盘占领,磨盘成为一个时尚与古典叠加的符号。我跟一家鱼塘买了一车塘泥,弄一些直接放入水缸,埋了几节莲藕,加上清水,预想过得半把个月就该抽苗了。剩下的塘泥晒干捣碎,铺了好几个花池。花不分贵贱,什么菊花、紫罗兰、太阳花、胭脂花,反正好活的,我全种上了。等它们长起来,姹紫嫣红开遍,应该可以弥补茉莉的孤清了。

这些琐碎的活忙了我两个月,我每天操劳如农夫。院子里的每一寸土我都摸过了,每一棵绿色的植物我都打过招呼了。我呆在这院子里一直自己跟自己说话,我有一边耳朵失聪,说话声音难免比一般人大。我想,如果我自言自语的时候有人经过,听到我那么大声地说话,再看到我对面空无一人,那人要不撒腿就跑,要不就要啐口骂精神病了。

除了每天出去吃早饭,顺便带回中饭的菜,我是不出院门的。我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随意说话,像个巡山大王。从院门走到楼道口是十一步,从楼道口走到院门也是十一步。

风吹过一阵,我说,今天好凉快,你刚从河边过来的吧,我闻到水草腥了。

水缸里的莲藕发芽了,嫩绿的圆盘布撑满整个缸面,令我吃惊的是那缸里生出了许多小鱼儿。后来想想,应该是塘泥里带有的鱼卵孵化出来的。

我跟荷叶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开朵花呀?花开得好,我就不吃莲藕了。

我跟鱼儿说,你们跟种子一样见水就能活啊,真厉害,比我们人那啥可厉害多了,哈哈。

我种的几棵小蒜长得不好,稀,黄,我说,都给你们用塘泥了,还不够肥吗?你们想要我怎样?别再给我脸色看啊!

我跟屋顶上那一群叽喳叫的雀儿说,你们飞来飞去挺辛苦的,干脆就在我院里这两棵树上搭窝得了,每天我还可以剩两口饭给你们。

夜晚真安静啊,对面院子看电视的声音,夫妻俩打水洗脚的声音清清缓缓传来。夫妻俩睡得早,起得早,白日里管理着好几十亩的药草园。他们的孩子全在大城市里打工,听说都混得不错,夫妻俩说起的时候,一脸自豪,还说起楼的钱孩子们给凑了一半。

每一个夜晚都是不可以辜负的,可怜我过往的岁月经常失眠熬夜,如今我每晚十点钟准时上床。

我对枕头说,你可不可以变得再松软一点,这样我才有可能做美梦呀。

我对被子说,晚上我踢你的时候,别小气,护着我一点,不然,我感冒了,流鼻涕了,我会把鼻涕抹你上面的。

感恩这枕头被子,挺配合的。我每晚都睡得不错,隔三岔五也能做个梦,梦几乎一个大背景,就是我能飞,想去哪去哪,去的地方看上去不像地球上能找的,全是五彩光,我飞着飞着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团光……

我吃素,所以每天上街就买一些时令蔬菜,豆腐是最爱,几乎天天吃。专门光顾一家自称湖北仙桃人开的豆腐摊,那豆腐吃起来有些粗,但香,醇黄豆香,别家混了大米不能比。我有的是时间,菜虽简单,但做起来精细,吃起来细嚼慢咽,质感、味道、粗细全在唾沫与舌尖上来回捣动,与脑神经相连。

扯远了,还是回过头来说我种的蒜吧。我种的蒜总是垂头丧气,天天给我脸色看,我不伺候了。我又到市场上去挑了一批蒜种。这批种子争气,没几天破土抽芽,茁壮成长。有一枝特别粗壮,体容有别个的两倍,我芳心窃喜。过两日再看,这哪是蒜呢,分明是一棵水仙花呀。哎妈,咋有一种仙落凡尘的感觉呢?

我把水仙花移到一个有个小豁口的瓷碗中,铺上我从河里捞的小白石。这瓷碗是某年我购于景德镇,轻薄、清亮、富丽,由于来这时行李在路上辗转,被颠伤了。总之不算辱没了这棵水仙,重要的是,它被置于我的香闺里了。这不是水仙花开放的季节,眼下已经是春天,马上就要迎来夏天。我把它养着,只打算看它繁叶凋零,然后再看能不能收到几粒如蒜头的种子,来年再种。

六月过一半,荷花开了。我做了一件特别矫情的事情,我拿了一个塑料瓶子收集荷香。我对荷花说,你的香味独一无二,处女之香,来,进到我的瓶子来。

晚上,我在瓶子上钻了一个小孔,把瓶子放在枕边,然后,竟然,我梦到我变成哪吒一般的造型,我被一朵荷花包在粉蕊中,婴儿般酣睡,我的四肢如藕一般细嫩。

第二天我和荷花聊天,谈荷香对人的梦境起到转化移情作用。我说,想不到你的香味可以让人回到生命的本源。

荷花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

我说,这是科学,很多人把科学和迷信颠倒了,好吧,我再采上一瓶。

荷花似乎又点了点头。

晚上,我给水仙洒了点水,它已经长得老高了。我说,你别光长个,这很容易老的,慢慢长,这不是你的季节,没人催你开花。

临睡前,我把荷香瓶放在枕边,很快睡去。

半夜没来由醒过来,四下寂静,连狗叫声也没有,屋里却异常光亮。光从窗外射进来的,应该是十五了。我下床凑到窗边,往外探头,明月当空,皓然如镜。凉风扑面,我闻到一股花香,不是这两天闻到的荷花,比荷花要甜,要浓,我猛地侧头看窗台案上那盆水仙,一夜之间,开花了。花儿尽管细碎,可在月光下却是清晰入目。

呀呀呀!你说你,大夏天开花,是个什么兆头?

水仙说,不祥之兆。

不祥你个头,你是妖孽吗?

水仙呵呵笑了,恭喜你,终于听到我说话了!

我瞬间石化,我真的是与这家伙对上话了,平日里一人自己说惯嘴了,真有搭话的,一下反应不过来。我是要夺门而逃吗?还是要勇敢地留下来,把这妖孽付之一炬?

我坐下来说,好吧,我们好好谈谈,你老家哪的?

水仙说,祖籍福建,我是莆田五世。

我说,好吧,莆田五世,我平日照顾你还算好吧?

水仙说,还行,就是别再凑我跟前说话,挨太近你的人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说,小样,人气还好,不是口气就行。

话说,从那天晚上起,我的精分生涯真正开挂了。遥想当年那位大叔,他握着我的手,预言我今日之命运,怆然泪下,哭着哭着笑了,万物生长,成住坏空,当一往无前……

大叔,你十几年前的预言好厉害,这般功力做玉石生意该大发了吧?

我不仅仅和水仙接上了话,我还和荷花、霸王花、苔藓、磨盘、水缸、枕头、蚊子、麻雀等全说上话了。

我说,麻雀啊,让你在我家这两棵树上搭巢,你们不干,我这有什么不好?

麻雀说,告诉你好多遍了,你老问,你家这两棵树太矮不合适,我们的巢要搭在高处,人类不是说站得高看得远嘛,我们也是有志向的。

我说,行,支持,赞叹!没事来串门也行,少不了你们两把米。你们这么能飞,去二桥头看看那卖凉皮的王师傅在不,这王师傅经常不出摊,让我扑空过好几回。今天有点想吃凉皮了,谢谢啊!

麻雀说,好吧,等会儿替你走一趟,吃你许多白食了,有来有往。

我撒了一把米说,来,继续。

我问磨盘,你好久没开工了,不磨米不磨豆,有没有寂寞的感觉?

磨盘说,不寂寞,我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在这里吸天地精华,养精蓄锐。

我说,苔藓这么趴你身上没影响你吸取天地精华吧?

磨盘说,你弄来这些苔藓还行,它们比较特殊,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它们是一种古老的生命体,它们在地球上生活有上亿年了,我比较喜欢它们这份古老,配得起我。

苔藓插话了,当然,算你识货。还有,我们的净化功能在这地球上超一流,只不过没什么人知道罢了。

我说,哟,我福气了,家里这许多宝贝!

那天我过对面家吃饭,房东盛邀的,说是冬至小年,聚一起吃饭热闹。夫妻俩准备了丰盛的飯菜,为了照顾我,精心弄了好些素菜。边吃边聊,让我有重回人间的感觉。临近八点,女主人突然嚷嚷开了,赶快把电视打开。男主手忙脚乱,扔下筷子,拿起遥控器,那一刻我还以为——他家孩子上电视了?

《神探狄仁杰》的字幕打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女主人追剧呢。女主人有些抱歉地说,这部剧我追两个月了,好看,看了放不下。说完夫妻俩完全投入到剧中。

他家的菜味道不错,就稍稍油腻了点。我边吃边跟随着他们一块看电视剧,这是我到小城来第一次看电视。片子被拍成了恐怖片和武打片,唯一可圈可点的——男主不要太帅了。

饭毕归来,我脑子里转着狄仁杰这个名字,这名字说道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凌厉,干脆。漫漫时间之长流,不知真人真相如何?

有声音由远而近回应,一日瞬万变,古往今来一条河。

我说,来人可是狄公?

答,正是,准确地说是狄公之灵识。

我说,灵识也好,灵魂也好,能代表狄公说话就好。请您到院中一叙。

我回到院里泡了一壶热茶,酙了两杯,虚位以待。我说,狄公,虽然不知道您现在做什么,但很想问一句,忙吗?

狄公说,哈哈,还好,不是特别忙,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和您展开来聊。

我说,好吧,我想谁见到您,最想问的就是您的神探生涯了。您现在太火了,我看那些电视剧不是特别靠谱,把你弄成武林高手了。咱们今天撇开这些不说,聊点实在的,我暂且充当个采访者的角色,望您不厌其烦。

狄公曰,在下之荣幸,有问必答。

我问,您当年到大理寺上任时,夜以继日,笔不停批,整整奋战一年,把积压案件全部清理,涉案人员达17000人之多,事后竟然一个喊冤的都没有。数量之多,质量之好,在当时传为佳话。这真是一个奇迹,竟然没一个喊冤的,请问您老是怎么做到的?

狄公答,大理寺之主要职能即是侦案,所以在下即是专业侦案人员,在这样一个职岗之上,首要有责任之心,大案小案皆能一查到底。很多案子迟缓拖延,实是办案之人懈怠,有负百姓托付。积压案件,有大案小案,有轻重缓急之分,可将它们先行分门别类,然后再一一办理落实。办案人员配置好,责任落实,互相监督,同力协作,赏罚分明,顺理成章。制度很重要,用制度来约束人。办案在下是立了军令状的,什么时间要完成多少案子,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我说,现在办案好像也是这么干的吧,都是这一套,但也还有冤案。

狄仁杰说,有冤案亦是正常,有申冤的就重审。有的官吏碍于面子,不愿意重审,这叫渎职,渎职等同犯罪。

我说,是,这样的面子是要不得。您知道有一个叫福尔摩斯的人吗?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他总能通过人所未见的细节来办案,简直如神人一般,人称您为中国的福尔摩斯呢。

狄公说,在下可以不谦虚地说,福尔摩斯不会比在下高明到哪里去,在下办案也秉承的是细致入微、以一观十之精神。

我说,现在的电影电视尽情穿越,把许多跟您无关的案件也一并附于您身上,有点神化了,您是否可以给我讲述一个您亲自办理,让您比较得意,而在史书上从未有过记载的案子呢?

狄公说,在下将一桩案说给您听,详尽诉说太过繁琐,所以只挑要紧的来说。

我说,好,太好了,我记录下来可以拥有该故事的版权吧?

狄公说,当然,您可以尽情发布,在下不胜荣幸。当年在下出行经过陕南一带,当地出了一桩怪案,一家三口莫名其妙全投河自杀了。一开始并没有当作什么案子处理,可这家人的家产被一亲戚霸占之后,亲朋举报了。有人上官府报案,说目前占家产这人正是害死那一家三口之凶,说他用的是逼迫之手段,让那一家三口绝了生志,被迫自寻死路。这原告却未能说明这一逼迫手段为何,只是提供了一些细节说明这一家三口在寻死之前有对那凶手隐约的怨怼。在下偶然听到此案,最初便有直感,此一家三口实是为人胁迫。那段时日在下并无公务在身,索性在陕南耽搁几日,私下出访其族人,并通过一些小手段与那霸占家产的李姓人进行接触。在下对外宣称为生意人,最初与李姓人只是饮茶赏花,不涉其他,慢慢地,聊天话题开始涉及那一桩惨案。在下谈论这一家三口之不幸,表现出十分痛惜之意。一开始此人无动于衷,再多说几遍,这人便露了破绽,他对在下表示的痛惜现出轻蔑。他说,这些丧失伦常之人,死了也是清净人世。这话大有文章,在下却不能立即追问,迂回向其展示诸多轶文市井小说,说明在下的收藏爱好,望其提供素材用于著作,并以钱物许之。于是,李姓人以出卖素材为由令此案真相大白。原来,此一家三口中的儿子,有恋母之癖,而其母纵容之,随其年长与母做出苟且之事。此事其父有所觉察,却因事关家风名声,未有声张,只是急着托人为儿做媒。李姓人即是被托人之一,一来二往交流中,这段不伦之情暴露。李姓人扬言要将丑事告知族长,这一家三口苦苦请求,许了许多钱银,亲戚见钱眼开,一再索要,这一家三口死后还留下向此亲戚打的借条。不过,在下以为他们之死也不仅在于失财,更在于一直为人胁迫,却无从诉说之抑苦,三人赴死也为解脱。这案子之所以不被记录在官方档案中,也因为其关乎风化,遂隐之。

我说,好不離奇的一桩案子,要不是您说出来,谁又能想象得到呢?后来那个李姓人被下狱否?

狄公说,是的,收监,没收家产,及其侵占他人之产业。

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您也算是为那些死去之人讨还公道了。

狄公说,人命关天,不容儿戏。

我说,你办案子是有实权的,肯定有不少人来贿赂您吧?

狄仁杰说,自然是有,很多人都想拿钱来买官司取胜,这不仅是污辱在下,更是污辱朝廷。

我说,那您是大张旗鼓地把钱退回去,还是悄悄地?

狄公说,在下在朝为官多年,多少沾染了些许圆滑习气,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事体,在下还是会给人留情面的,只要让对方知道在下的态度就行了。

我说,作为狄公的这一世,您也是受了诸多磨难,虽然身居高位,但起起落落,三番两次被陷害,险些丢了性命。我奇怪的是,像您有这样的遭遇后来还能一心一意效忠于武则天,难道没有怨恨吗?

狄公说,为人臣的,命本来就是皇上的,这样的起落算得了什么,就是被砍了头,那也算是将命交付给了江山社稷。在下尚未为官之时,就告诉自己如果一朝得势,必不能太过在意这个势,因为此势必将腐蚀为官之初衷,于往后,便只会小心翼翼一心一意求上升,而扛不住下降,这样的官当起来有何滋味?在下的一生受了许多诽谤、陷害,甚至是暗杀,但从来没有让在下害怕。在下在意的是有没有在其位谋其职,有没有尽到一个人臣的本分。在下侍奉过几朝君主,在下看的不是哪一个当皇上,哪一个当皇上在下都会这样效忠于他,在下看重的是天下社稷、天下百姓,狄仁杰就有这样的胸怀。

我说,说得太好了,相信您有这样的胸怀,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当年为了让武则天还朝于李氏,延续李家皇朝,您出了很大力,可后来的君王李显没买您的账,说您是为了讨好于他。

狄仁杰说,是的,当在下做那样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已经能预知结局。正如前面所说的,在下看的不是哪个当皇上,而是以社稷为重。皇位如果落到武氏外族手中,必然会引起皇家之争,战乱必将兴起,而还朝于李氏是最明智的选择。知道这样的选择是明智的,在下怎么会不努力去争取呢?一点点误解算得了什么。

我說,佩服您的胸襟。像武则天这样一位女主,她非常依赖于您,也给了您很高的位置。但无论如何,她是个女人,侍奉于这样一位女王,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狄公说,武则天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可以这么说,她比许多男性皇帝要强多了。高宗生性柔弱,凡事难有决断。而武主不同,她全身心投入国事,努力当好这个皇帝。她可以成宿不眠批改奏章,也会半夜召见臣子商谈事务。作为一位女主她拥有男人的魄力,同时还有男人未曾拥有的优势。例如她会以女子之角度来处理君臣关系,在下的意思是她可以示弱于臣,让臣畅所欲言,她便如在下家中亲人,毫无架子听取讨论,这也是在下为此女主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原因。有时候在下会觉得像其之兄长,为其分忧是义不容辞,必须担当之责。

我说,呵呵,看得出你们的君臣之谊不同寻常,原来有这样的因素在里边呀。嗯,看来女人当皇上也是有优势的,适当地示弱,其实女人都应该这样,一味强大没人心疼啊。

狄公说,如您这样的女子却不能示弱了,当如霜枫雪松。

我说,有没有天理呀,我凭啥只能强大?我也想做温顺的女子呀,我也想有人替我遮风挡雨呀。罢了,那在您眼里,我是要比武则天厉害一点点啰?

狄公,咳,咳,咳,是的,您在某些方面比武氏厉害,这是绝对的。

我说,行了,不逼您说假话了,您就给我说说当年您是怎么跟武则天的那个男宠张昌宗玩双陆的呗,您真赢了人家一件集翠裘,还赏给家奴穿了?

狄公说,呵呵,这可是在下做得十分威风的一件事情。那张昌宗是个什么货色,虽然身上穿的是集翠裘,但不就是一个玩物吗?在下与之玩双陆实是不愿拂了武主的脸面,他在在下面前自然心虚气短,下起棋来能不输吗?赢他那件据说值千金的集翠裘在下也不会穿,丢不起这人,赏了出去,不是赏给家奴,而是赏给了一名小吏。不过,效果差不多,就是让那张昌宗面子掉到地上。

我说,想不到您老人家还这么看不上后宫男人呀?唉,那张昌宗岂不是恨死您?

狄公说,恨我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很多。狄仁杰不怕人恨,大家都怕树敌,但在下只求问心无愧。

……

夜半醒来,我睡在院中的长椅上,头重脚轻恍恍然,小木几上两只茶杯,残茶半盏。

如果看官们以为我在梦中,一切皆梦呓,我只能说,你们也来试试,走两步,把梦话说完整来。

院里花草鱼鸟欣欣向荣,它们每天给我讲许多好听好玩的故事,原来,人的天地这么小,但人还是更喜欢听人的故事。我闲来没事,把那雍正、乾隆、康熙一一请来,和他们唠。看官们懂的,由于四阿哥、十四阿哥等深入人心的缘故,我有失水准地八卦,甚至像狗仔一样刨根问底。那日问及乾隆爷的生身之父,是否江南陈家某某,被乾隆爷义正词严告知——我不是网红。

汗颜,道歉,修正态度,我怎么可以浪费轻辱这项通息万物之灵的技能呢?

因为我有还原历史真相的能力,就应当用此能力给读者提供一个前所未有的阅读范本和视角,也许还能提升一个思想高度。我为此开始写日记,记下每一位前来与我对话的生命体的讲述。

很多时候,他们也启发了我,让我觉得大智慧在这虚空当中存留,只要得法,便可取来用之。

前两日招来姜太公对话,便解了我诸多疑惑。

姜子牙替姬昌和姬发打了无数胜战,用兵如神,据说中国古代的兵论、兵法、兵书、战策、战术等一整套的军事理论学说,最早发端、形成体系、构成学说都源自于姜太公,其被称之为兵家宗师、齐国兵圣、中国武祖。

与牛人对话,我有站在牛人肩膀上的荣耀。

我问,姜子牙既然被誉为兵家之创始者,那您这一身学问是怎么得来的,就靠自己琢磨,难道无人相授?

姜子牙之灵识说,很少有一个门派的学问是一个人独立创立的,姜氏研究的兵法也是如此。我曾经大量地阅读各种战书策论,从中搜集可用之材,在此基础之上结合自己的实战经验再展开,细化,分类,详尽解说,为此耗费了极大的心血。可以说漫长岁月当中,我每一天思虑至极,思虑的自然是各种战略战术的操作与可行性。那个时代无一人似我这般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于兵法之上,后来我能写出《六韬》来,可谓字字辛苦,全是心血凝聚。

我问,您的兵法兵书都成为后世各良将谋士的重要参考书了,比如说孙武、鬼谷子、诸葛亮这些出名的谋士都极为推崇。大神,我有些不明白了,让此类兵法流传于世不是教人打仗吗?打仗是要死人的,这好吗?

姜子牙之灵识:您以为我不教传,人间就没有仗打了?还会有战争,有数不清的战争,而有了兵法策略在当时可以助力于相对来说是正义的一方获胜,这是必为之事。

我:可从长远来看,兵法流传开来以后,不义之师照样可以用此兵法,兵法并没有说专门为正义之师服务的。

姜子牙之灵识:说得没错,所有的兵法策略都是死的,只要是活人就可以用它,但不能因此就不将一些有用的知识流传于世,就好比先进的科学知识,传播于地球,被人类充分运用,造福于人类,不照样是好人坏人一起受益?难道因为这样就不需要进步的科学了吗?不能因噎废食。

我说:嗯,有道理,能说服我。我对姜子牙这个人物打小起就有好奇心,这源于《封神榜》一书,但很多人说这根本就是一部虚构之书。

姜子牙之灵识:虚构?《封神榜》很大程度上是真实的,姜子牙自然不仅仅是作为一国之相,仅仅为建立辅佐周王朝而生,他同时要承担起协助低级空间的神佛进行排阶、增补、规制,以使得低级空间偏于战系的神佛管理得以系统化,得以更好地与高级空间对接,以便形成一个自上而下的贯通之势,良性循环。低级空间的这种体系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所调整,至高空间对低级空间一直是保持一种指导并提供有效运行机制的。

我:听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许多道理。很多人看了《封神榜》还有疑惑说,姜子牙给那么多人都封了神,自己怎么什么也没捞着啊,原来是不需要呀。

姜子牙之灵识:姜子牙作为一个评定者、决策者,身处这样的职位怎么会去争一个神位呢?人类看事物总是带着这种自私和可笑的论调。

我:也不怪人类,人类哪里能理解宇宙之博大精深?人类只能是凭眼睛看到的来判断了。

姜子牙之灵识:想想我三千年前就到了地球,这么久远的时间过去了,人类的思维方式几乎没有改变。

我:不会吧,应该是改变了很多吧,现在的人有啥不敢做不敢想的?

姜子牙之灵识:这能叫思维的改变吗?在我看来思维的改变是对外的改变而不是对内的改变,人类朝外看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短浅,对内关照自己的思维却是活跃庞杂得不得了。我真忍不住要说,大部分简直如粪坑一般肮脏。

我:好,您老就此打住,我这文章主要还是给人看的呢。

阅毕上面这些对话片断,你们是否有些羡慕我,钦佩我,或者还继续骂我精分分出了新高度?

得精分的人讲故事是不会累的,但听故事的却有厌烦的时候。精分的人又无一不是敏感的,所以,我才会龟缩于我的小院,这里不缺乏听众和演说家,来去自由。

那日我说要给我住的小院取个名,柳永款款而至,献上一名:玉露斋。

我说,俗,你以为这是你常逛的那勾栏啊。

王阳明大笔一挥题:知微门。

我说,赞,不愧为知行合一之大思辨者。

我这小院从此有了名,知微门,欢迎大家做客知微门。

知微门院门从不紧闭,如你前来,敞开心识,必有所得。故事在时空中存留,每个人都可以读取,且听风呤。

如果哪位编剧将来用了精分者讲述的故事,请付费,因为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精分的,即便分了,分得这么有文学素养的那是太难了。曾经也有几个,好像都自个拿枪把脑袋打掉了。所以,我难得,我特殊,我自豪,我是个心理健康的精分者。

知微门终将名满天下,但这不是我的最大愿望,我的最大心愿是破解这世上一切未解之密。

附:对话日记一篇

我在黑暗中沉沦了几千年

——与埃及法老胡夫的对话

胡夫(Khufu),全名胡尼胡夫,埃及第四王朝第二位法老。他的盛名主要来自于他修建的金字塔。作为埃及金字塔群中最宏大的一个,胡夫金字塔大约建造于公元前2570年。大金字塔原始高度为146.6米,几千年的风化后,现代高度为138米。他曾经远征过西奈半岛和努比亚。在西奈半岛的銅矿和绿松石矿区瓦迪·马格哈提的岩石浮雕上保存了那次远征获胜的情况,并镌刻着“赫诺姆—胡夫,伟大的神,尤恩图人(西奈半岛的土著部落,可能指贝都因人)的毁灭者”的铭文。在阿布·辛拜勒西北的努比亚闪长岩矿坑中也发现了胡夫的名字。最近的考古发现包括在一些远离吉萨的地方找到了胡夫的字样,这也许表明胡夫真的是属于埃及历史上最强大的法老之列。

寻找久远的灵魂是一个很奇特的过程,有的一声呼唤就到身边,有的上下搜索总算来得还不是太迟。而像胡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复地呼唤,他才来到我的跟前。

我:胡夫您好,您好像很疲惫,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胡夫:您好,并未有太大的事情发生,只是我的灵魂现在被困在一个地方,是您暂时让我得以解脱来到这里。

我:困在什么地方呢?

胡夫:感恩于您,我已经在黑暗的地室中困了好几千年,一直未得解脱。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胡夫:感恩于您,正因为有您的召唤我得以从那个地方出来,我真的就想趴在您的脚下,叩拜于你。我罪业深重,无力自拔,被一道正义之光封存于地室。

我:好吧,说说您的罪业,史书上对您并未有太多的记载,一些零散的资料几乎全部是未经证实的传说。

胡夫:感恩于您,希望您不要嫌弃我的一再感恩,我愿意为您详尽地解说您想要知道的事情。我的罪业缘于我为君王的时代,剥夺了太多人的生命,而且企图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取我的永生。

我:哦,具体做法是怎样的?

胡夫:世人都知道在我的时代,我修建了一座非常非常巨大的金字塔,对于这座金字塔目前都还有争议它是如何建起来的,它究竟是不是一座陵墓。

我:是的,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传说胡夫金字塔花费了30年的时间,平均每年用工达10万人,总共用了约230万块大小不等的石灰石和花岗岩垒叠而成,中间不用任何黏合材料,而石块与石块之间吻合得天衣无缝,尽管历经4000多年的风吹雨打,石缝之间都插不进哪怕一把锋利的小刀。每一方石块平均有2.5吨,最重的达到100多吨。以古埃及人当时的劳动力,他们是如何把巨大的石块开采出来,并且运到这里来?又是如何把它们垒砌起来?何以抗拒时间的侵蚀直至今日?太多疑问了。

胡夫:是的,金字塔的建造并不是一个仓促的决定。在我尚未为王的时候,我便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出现了金字塔的塔型,并且让我知道我将会在死后生活于这个塔之中,如生前一般。梦境还告诉我,我只要在未死之时进入塔中便可以得着永生。所以,当我真正当上王,我便开始着手修建这样一个巨大的陵墓。我不断征战便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人口和财富,用于修建这个塔。在当时看来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我的子民还是将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垒起来了。

我:这其中只有你的子民在卖力地干活,没有任何外援力量?这个塔是谁设计出来的,可以这么精密几乎没有任何误差?

胡夫:建塔之初我让很多工匠画了图纸,众多的图纸都无法吻合我梦中那个塔的造型,我非常苦恼。可有一天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因为我在自己的领地上看到了这样的模型,竟然有人将金字塔的模型做出来了,并且呈送给我。

我:啊,送您模型的是什么人呢?

胡夫:那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不是我的本族,是我征服领土上,一个被看作魔法师的人,是他将模型给了我,并告诉我,那是我想要的。我当时感到非常震惊,他怎么能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呢。我问他,他只告诉我这是神的意志。我给了他一笔很大的奖赏,并任命他为修塔的指挥者之一。在修塔的进程中,很多不能解决的难题都是由他来解决的。

我:他叫什么名字,您能知道他是如何解决问题的吗?为什么他拥有这样的能力,您从来没有去打探过?

胡夫:他的名字叫古力图其诺。是的,我当然有好奇心,但这样一个人也给我立了不少规矩,他借用魔法接引神的意志告诉我,如果我对他起了怀疑之心、怨恨之心,他会很快知道,并将离我而去。我哪里舍得他离开,我的永生之塔还指望着他呢。

我:好吧,那您告诉我,您是眼见着金字塔一点点地建起来的吗?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或现象发生?

胡夫:我一直认为我是有神助的,我每天都在祭拜神。比如说,有的石头工匠在堆砌的过程中会有偏移,没有做到十分吻合,位置安放得不正。可是这种偏移和不正很快就得到纠正,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是多么大多么沉的石头呀,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看不到的一种力量在其中发挥了作用。塔身按照模型来建造,每当修好一层,模型的内部就有声音传来,似乎是提醒又一层修好了。

我:哦,真是太神奇了。那个古力图其诺,一直在替您监工?

胡夫:他一直在努力地工作。说实话,我都没有他那么勤快地盯着工地,说明他还是真心为我效劳的。

我:您一开始说要说说自己的罪业,到现在也没说呢?

胡夫:是的,当金字塔准备建好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我發现自己老得很快,我萌生了搬进金字塔去住的想法。而我就是这个时候发现了问题,我发现那个以我名字命名的金字塔似乎不是作为我的陵墓用的,而是作为一个储备能量的基地用的。

我:储备能量?您在几千前就知道“能量”?您又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胡夫:我进塔去看了。在我的墓室里头,我感受到了一种非凡的力量,那个能量能改变一个人说话的速度,我在里边说话的速度变了。您能体会那种感觉吗?就是说,我在塔内的时候,有一阵子我说话连自己都听不见了,我的耳膜被压得很痛很痛。我把古力图其诺找来问原因,他告诉我这是神给我的力量。我当时只是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按照古力图其诺的说法,我已经能得到神的能量了。可过了不久,古力图其诺离开了埃及,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匆忙地走掉了,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我就开始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尽量想将这个陵墓投入使用。可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很多个进入塔内的工匠身体都出现了反应。有一天我接到报告,有一个人在金字塔内飞升了。这在工人群里造成了轰动,不少人都想进入塔内。尽管我封锁了消息,但消息还是像泄掉的水一样在人群中流窜。于是,我只有采取行动,杀掉了一批知晓情况的人。起初这样的做法让许多人心中产生了畏惧,大家不再谈论金字塔内的事情。可却有另外一个传闻出来了,说金字塔内藏有黄金,于是又有不少人潜入塔内。这些人同样受到了不明能量的冲击,有的人出来后就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自称是神。这在我看来当然是不可以的,我没有办法,只能用灭杀的手段来阻止这一事件的蔓延。杀戮一直没有停止过,金字塔也终于完全修好了。因为之前各种人的反应,让我心中有了担心,所以,我决定不直接进入墓室。我定期派一些人进去,隔一段时间再把他们放出来,查看他们的情况。当然这些人我最后无疑都会杀掉。试了一段时间,这些人都表现出十分健康的样子,我终于放心使用金字塔了。当然,我没有想到,我进入陵墓会去到另外一个地方,永远见不着天日了。

我:胡夫金字塔上刻有一段让人不寒而栗的文字:“不论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降临在他头上。”而且美国《医学月刊》也确切刊登过报告,证实100名曾经进入过大金字塔的人之中,未来10年内死于癌症的概率高达40%,传说这就是咒语的力量。请问这个咒语是您刻上去的吗?

胡夫:这个咒语不是我刻上去的,而是我的后人刻上去的。他们担心将来有人会潜入塔中扰了我的安宁,因为我的后人相信我在里边得到了永生。

我:那些进塔的人为什么会像被诅咒一般不得善终呢?您知道原因吗?

胡夫:我不知道原因。其实我对金字塔知道得并不多,虽然在世人眼里那是我的陵墓,但陵墓是为一个死者用的,我在未死之前进入塔内,只在里面呆了半个月,因为受不了里面的寂寞,我后来又出了塔。我死后,才葬在金字塔里。

我:金字塔里一直没找到您的棺木呀,有疑问说您根本就没有葬在里面呀。

胡夫:我曾经是被葬在里面的,后来是我的后人把我移出来了。

我:那您的棺木现在什么地方呢?

胡夫:我的棺木被安放到一个普通的陵墓里边,和其他王公大臣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我:我有点想不通您的后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怕您的永生被破坏吗?

胡夫:我的孩子们都有着自己的私心,一开始他们也想用这个金字塔来作为自己的陵墓,才会把我给移出来的,可后来因为害怕,又将此塔弃之不用了。

我:那您现在能明白这个金字塔里边有能量的原因了吗?就像您之前说的,这个金字塔是用来储备能量的。

胡夫:对不起,这个原因我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也不知道。

我:好吧,没想到您竟然不清楚,看来清楚情况的只有古力图其诺了,就是您之前提到给您提供金字塔模型的魔法师,我把他找来问一问,希望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古力图其诺,您可否听到我的召唤?

古力图其诺:您好,我来了。

我:我之前一直在与胡夫对话,说到有关金字塔的事情,可他对金字塔的实情并不清楚,我想问问,您所了解的一切。

古力图其诺: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答您的问题。有关金字塔的问题有些内容目前是不可以泄密的,这是有规定的,是来自另一个您不太了解的空间的协定。

我:是吗?那您说说能说的部分吧。

古力图其诺:好吧。金字塔的建造正如地球人论证的那样,有地球人所不能完成的部分,那部分是来自外星球的力量助力完成的。此塔是为人类而建的,因为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会丧失很多物质能量,这种丧失是由于地球的环境变化引起的,金字塔能为地球转换和储存部分有用的能量。同时,此金字塔就像一个接引塔和通道,直接可以将一些数据传递到地外星系,地外星系经过数据分析,通过金字塔这样一个能量场,在部分范围内将应对方案发布全宇宙,包括传达到地球,所以地球上有一些通灵人也能接收到信息。像金字塔这样功用的能量聚合点在地球上还有很多个,都是受整个宇宙关注和保护的。

我:按照您的說法,当年您是有任务来协助胡夫建塔的?

古力图其诺:是的,胡夫是我们利用的一个工具,只能这样说了。

我:可他也是因为造此塔才杀害了许多生灵呀,他的罪业大部分因此而来吧?

古力图其诺:是的,他的罪业确实大部分因此而来,这是我们在建塔之初也没有完全预想到的。要在地球上完成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胡夫有那样的权柄,所以我利用了他的权柄,让此塔建立起来。

我:您能明白我的点,如果不找到他,是否这个罪业应该是其他人背呢?

古力图其诺:嗯,在下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会有些吃力,但还是尽力解答吧。我们建立此塔是有详细方案的,在此方案的实施过程中尽量将人力、物力的损耗降到最低,而我们对胡夫的承诺就是让他获益,毕竟他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可胡夫贪婪之心太重,想将金字塔的能量据为己有,而为此不断害命。在此种情形之下,我们只能将其绳之以法,这便是事情处理的始末。其中有许多的细节和状况,不能一一为您道来,但请您相信,我们空间掌握的是合乎宇宙发展的规则,我们不可能去伤害任何一个生命,并且,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能够得到更多的利益。就是这样的,希望我的回答能够让您满意。

我:好吧,我基本上是有所了解了,谢谢您的解说。

古力图其诺:不客气,再会。

结论:号称人类第七奇迹的金字塔果然不是单独由人类来建造的,我们追寻的很多秘密始终很难得到一个完全的解答,因为很多秘密被封存。胡夫,因为他的贪念沉沦于黑暗几千年。或许,对他,更好的命运是不了解。人类惧怕时间,而时间惧怕金字塔。

责编:王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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