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龙江大曲加若干小菜,酒精炉燃烧出幽蓝的火焰,方便面的香气混合着蒿草的清香,刺激着人的食欲。海阔天空、谈天说地之中,夜幕降临。辽阔天地,夜风清凉,星斗满天,蛙声一片。
钓鱼玩的是什么?鱼获当然不可或缺,可最主要的是心情。
心情的好坏取决于同行的人、钓场的环境、鱼获的多少等因素,水库老板的态度似乎也包括在里面。
5月31日本来是周五,老笨一般要周六才有机会溜出家门,可是我早早接到了新哥的电话:“中午出发,目标柏榆,同行的还有玩竞技的苑大师。”这几个都是铁哥儿们,在钓鱼的季节里常常相互勾搭,没鱼可钓的日子里又在酒桌上腻腻歪歪。
柏榆水库是座山间的小水库,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里的武昌鱼成群结队成帮结伙,咬钩时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我匆匆忙忙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匆匆忙忙地回家,又匆匆忙忙地做着去柏榆的准备。
12点40分,五哥的本田车准时出现在了我家楼下,大家七手八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乱塞进车里,在杨培安嘹亮欢快的《我相信》中出发了。
不到半小时,车子就到了叶赫镇,找一家超市补充给养后,车子驶进了乡道钻进了山里。
阳光下,满眼的绿色连绵起伏,一望无际,一条水泥路曲曲弯弯伸向远方,我们银灰色的本田车似乎是在绿色的海洋里颠簸前行。打开车窗,山间特有的清凉裹挟着浓郁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老笨喜欢这种自然风,讨厌空调。
十几公里后,车子转过一个山脚,一泓碧水闪入眼帘,这是房身水库,前几年这里盛产鲇鱼和嘎牙子,不过去年的大雪使这个水库遭到了灭顶之灾,从它旁边经过的时候没看见一个钓鱼人。这叫人心痛不已。
山里的小村落就像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样由一条条小路穿起来。经过了几个这样的“棋子”,柏榆镇到了,这里距离水库不远了。我那颗仍然陶醉在山间美景中的老心脏又一下子兴奋起来。
柏榆水库似乎除了曾经的武昌鱼之外就没什么叫人向往的,可供钓鱼的北岸和一条乡路仅几米之遥,并且坐着很不舒服,水库老板的门前倒是有一个小平滩,可是水下被他拉上了铁丝网。
哥儿几个对他这样的做法感到很不爽,都没急于下竿,左转右转地过了一个多小时,没看到任何一条可以被称为鱼的东西出水。钓客们的鱼护中大多是十几二十尾的小鲫鱼,目测大的有1两半,小的像麻将,并且极瘦,小胖头一样的大脑壳,刀鱼一样的小身板,叫人感到乏味。哥儿几个不再兴奋,可是谁也没表现出来,毕竟60多公里远道而来。
接下来的一幕才叫人心生去意,孙二娘一样嗓门的老板娘站在院子里大声训斥着看水库的老头:“以后就没有半天的价!不管几点来的一律三十!少一分不行!你凭啥替我做主?!”
此时的苑大师正踱进院子准备买票。
“几个人?夜钓?四个人一百六!”老板娘依然“慷慨激昂”,脸上的横肉拉得很长,好像我们欠她钱。
苑大师似乎还想讨价还价,因为这样的水库无论如何也不值这个价。但大师还没开口,老板娘手一挥又加了一句:“少一分不好使!”态度坚决且斩钉截铁。
这样的水库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一去。苑大师留了一句:“下一个抢银行被枪毙的一定是你。”哥儿几个绝尘而去。
柏榆水库相反的方向约30公里就是铁河水库。这里的小鲤鱼尤其是溪哥颇有密度,但是去年的大雪使很多水库都遭到重创,怕是铁河也难逃厄运,不过那里景色好,水也好,附近也没什么村落,更谈不上污染。就去铁河了!
在蜿蜒的村路上,我们不时地停车问路,每一次都会感到山里人的朴实和热情。他们往往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出院子,站在路中间比划着方向,耐心地告诉你前行多久,向哪个方向转弯,以及路口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我们郁闷的心情又变得晴朗起来。
大约午后3点的时候,铁河水库的大坝出现在了车前。绿色,是那种干净的青翠的鲜绿,充满了整个视野,似乎我们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几口不规则的鱼塘静卧其间,几只白鹭悠闲地迈着长腿捕捉着小鱼,绒球一样的蒲公英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远处一座座山在平川上拔地而起,哥儿几个不约而同地跳了车来,在这样的景色中不能漫步徜徉那简直是对大自然的大不敬。五哥独自驾车上山。
到了坝上眼前一亮,山头大风呼啸,群山环抱的小水库却微波不兴,宛如一块晶莹的碧玉安静又清澈。
就这环境“空军”也值了。
卸车、找钓位、压竿架、挂标、找底,一气呵成。
连抽几竿后,我点了一支烟,开始留意这山水的风景了。
老笨还是想钓鲤鱼,大钩粗线的又怕耽误鲫鱼,所以3.6米竿的主线和子线都是大力马线,绑4号伊势尼钩,其他的几支鱼竿都是4号线、9号钩。
太阳西沉时,该吃晚饭了,这顿酒在每次出釣的时候都显得格外重要。此时,我有两条小鲫鱼垫底,暂时排名第一。
两瓶龙江大曲加若干小菜,酒精炉燃烧出幽蓝的火焰,方便面的香气混合着蒿草的清香,刺激着人的食欲。海阔天空、谈天说地之中,夜幕降临。辽阔天地,夜风清凉,星斗满天,蛙声一片。
三个喝酒的人,两瓶白酒似乎不够。老笨贪酒,狼多肉少的时候老笨的聪明才智就会发挥出来——第二瓶酒开盖的时候,我把酒瓶子抢了过来,亲自给大家斟酒,每人只给了大半杯,剩下的小半瓶被我藏进了草丛,这叫有备无患,半夜或者明早,有了这点酒,我就会成“富翁”的。
一杯香醇的普洱茶,几枚荧绿的夜明标,偶有小鱼掠过水面扑棱扑棱的水声里伴着我的期待。幸福就是这样的感觉。
田螺咬钩了。以前我钓过田螺,但是没见过它是怎么咬钩的,这次见识了,似乎是小鱼在闹钩,浮标只轻轻下顿或上升小半目,提竿就是那东西。在头灯的光圈里,岸边的田螺数不胜数。鱼没了,这东西会泛滥?它们之间有联系吗?
半夜时分,我枕着竿包,仰望着银河胡乱地猜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五哥说:“老笨呢,呼噜打得好啊,一会儿高音一会儿低音,咋好像有《两只蝴蝶》的韵味呢?”
啥叫水平,这就是。嘿嘿。
我醒来的时候,新哥正在“爆连”,苑大师已经回到车上,五哥精神萎靡。我依然懒洋洋地和衣而卧。
我再次醒来是被山上的鸟鸣吵起来的,起先是一两声回荡在山间,接着三四声、四五声,逐渐地变成了合唱,对面的东山上也同样开始了喧闹,这场隔着水库的天籁之音赛歌会越来越热闹。
我点燃一支烟,慵懒地深吸一口,然后坐起身子,漫不经心地换饵,耳朵的注意力却高度集中。这时,一个轻轻地送标,一尾小鲫鱼被我请上岸来,接着是一条溪哥和一条小葫芦片子,这鱼可真漂亮,虽然它很小。
这里的鱼似乎有个特点,要么一口没有,要么就连口数下,可能是鱼成小群的原因吧!对付这种鱼情,打点窝子留住鱼群应该是有效果的,但是老笨不打窝子已经成了习惯,不惯他毛病。
太阳完全升了起来,鱼咬钩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可是我又想起了藏在草丛中的那瓶酒。龙江大曲你还好吗?只有把它放进肚子俺才放心。
花生米没了,鸡爪子也没了,只有几袋香肠。我点起酒精炉煮着方便面,一口香肠一口白酒,俯瞰着眼前的风景,聆听着满山的鸟鸣。在哥儿几个陆陆续续回来的时候,小半瓶龙江大曲已经安全地进了我的胃。
大家继续抽烟闲聊,在山水之间,哥儿们之间的话题似乎很多,不管是闲聊还是撩闲,说笑之间时间飞逝。
饭后,大家仍然各就各位,老笨一厢情愿地琢磨着该钓点鲫鱼了,要不可要“飞”回去了。
10点多的时候,大家收拾装备撤退。老笨鱼获5斤2两,没好意思照相。
虽然收获不多,可是我心情灿烂,这样的环境下,鱼多鱼少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