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古典艺术与美学的重要转折点,此时的艺术摆脱了先前艺术的社会功能,转向了对艺术自身审美价值的观照。是中国艺术发展史中最富于艺术精神的时代。
关键词:美学;艺术欣赏;人物品藻;审美心胸
如果说先秦诸子百家时期是中国美学第一个黄金时期,那么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是中国美学的第二个黄金时期。这一时期的美学思想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曾经指出“汉末魏晋南北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的时代,但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1]”这不得不使我联想到欧洲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但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艺术毕竟不同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如果说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特点是“高贵”、“单纯”、“静穆”的话,那么中国魏晋时期的艺术特点就是“简约玄澹、超然绝俗”。极具哲学意味。之所以具有“简约玄澹、超然绝俗”的特点,主要是因为魏晋南北朝的美学思想主要是受魏晋玄学的影响。魏晋时期崇尚三玄,分别是《老子》、《庄子》和《周易》,在一定意义上,甚至我们可以说,魏晋美学是一个回到老、庄的美学运动。魏晋玄学是魏晋时期艺术的灵魂,也是魏晋美学的灵魂。玄学的发展以及人物品藻的转变带来了魏晋美学的巨大转变。
关于魏晋玄学对于魏晋美学的影响,我们可以从《世说新语》[2]中得到一个最为深刻的印象。它对我们把握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美学发展和演变都有重要的帮助。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人物品藻的转变带来了美学思想的转变。
魏晋时期的人物品藻已从道德实用的角度转向了审美的角度。自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一直占据着主导思想,在美学领域仍然如是。儒家美学思想强调艺术的社会作用,主张“美”与“善”的统一,提倡对于人格美的鉴赏。到了魏晋时期,此种审美观念发生转变,人们所关注的不在是审美的政治功能,而转向了人物品藻的审美功能。从道德教化转向了对人的“风神”、“风姿”、“风韵”的关注。并且,受魏晋玄學的影响,艺术理论与艺术批评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人们不再强调艺术的实用、道德的社会作用,而是转向了艺术的审美功能,从实用中摆脱出来,成为“任情恣性”的艺术,而这恰恰是艺术的觉醒。
二、对于自然美的欣赏突破了“比德”的狭窄约束。
魏晋时期的审美活动不再像前人一样强调审美的“道德比复”,不在把自然山水之美与人的道德联系在一起,而是转向了欣赏自然山水本身的蓬勃生机。此时的人们发现自然山水本身就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自然本身就是美的。例如宗炳的“澄怀味象”[3]的美学命题就是对这一审美观念的理论概括。不仅如此,此时的文人大夫们不仅强调自然本身的美,而且还认为自然美是人物美与艺术美的范本,出现了一种风气,即以自然美来形容人的“风姿”、“风神”、“风韵”和“风采”。例如“点缀映媚似落花依草”等诗论。此种观念的转变同样是受魏晋玄学的影响,特别是与老子、庄子的美学思想的影响有关。
三、魏晋时期的美学特点要求审美主体在进行审美观照时必须具备一种“空明虚静”的审美的心胸。
对这一审美心胸的强调同样是继承老子和庄子的美学思想。魏晋时期对于审美观照的问题继承并发挥了老子“涤除玄鉴”的命题,继承并发挥了庄子的“坐忘”、“心斋”的审美命题,魏晋的文人们认为只有具备这样一种审美的心胸,才能捕捉住一个人的“风采”、“风韵”,才能把握自然的美。如果缺少这一审美的心胸,体现在艺术创作中则是不符合这一审美要求的。
四、对自然、人生、艺术的态度往往表现出一种形而上的境界。
魏晋时期的文人大夫们在进行审美观照时往往倾向于突破有限的物象,追求一种玄远、玄妙的境界。在《世说新语》中有关这方面的材料几乎触目皆是。之所以追求玄远、玄妙的境界,主要是为了在进行审美观照时能够感受和领悟到宇宙、历史、人生的本体与生命即“道”。因此,魏晋的士人大夫们对自然美、艺术美的欣赏,往往包含着一种对整个宇宙、历史、人生的感受与领悟。例如王羲之的《兰亭序》“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4]”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这一种审美意识,不仅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美学理论中,如“传神写照”、“气韵生动”等命题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且对中国古典美学和中国古典艺术的整个发展,都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
魏晋时期的美学思想与艺术理论的转变总结起来可以归结为以上四点。魏晋时期的美学转变对中国的艺术发展、美学发展都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它规避了以往的艺术与美学的发展,在先前的基础上,成为了中国古典艺术与美学得以建构起点。
参考文献:
[1]《美学散步》:宗白华,[M].上海人民出版社。
[2]《世说新语》:[M].中华书局。
[3]《中国美学史》:李泽厚,刘纪纲著,[M].安徽文艺出版社。
[4]《兰亭序》:王羲之
作者简介:安梦帆(1994.9~),女,河北省石家庄市,大连工业大学(17级硕士),当代艺术方向。
(大连工业大学 辽宁大连 116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