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我突然想去做一些未知的事情
比如喂喂马,把一封信送到
很远的山区,感受一针一针与矿井下的
黑暗缝补在一起的痛楚
主动去翻开一块年老的石头
不让蝴蝶在小女孩的手上过早地消瘦
父亲,你的平民血统
召唤我去做這些
走出家门,我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云因为背负大地需要的雨水
所以不能向上攀援
而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黄 昏
谁这时抵御雪花的匆忙
他的平衡能力,将受到威胁
我放慢了回家的步履,迎接这些
白线条的诗意描摹。无意中
我发现,一家小酒馆的窗玻璃
映出我父亲的身影,压低帽
慢慢靠近,看见父亲在独饮
小半盘花生米,整瓶白酒所剩无几
他的头发,刺猬一般张扬
面容比昨天更憔悴
父亲失业多日,这我是知道的
但他一直瞒着我和妈妈
一股热流,由心头骤然升至眼眶
我选择了悄悄离开,想沿着黄昏的分叉
走回从前。我的黄昏我已经
看不清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