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期对黑龙江地区的统一

周喜峰

十六世纪末，当明朝日益走向衰败之时，建州女真杰出的首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于东北南部的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新宾县），开始了统一女真的脚步。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爾哈赤建立金国，史称后金。后金天聪十年（1636年），皇太极改金为清，建立了清王朝。在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和清政权的同时，努尔哈赤及皇太极父子对黑龙江地区的东海女真、蒙古、索伦等民族部落采取不同的策略，完成了对黑龙江地区各民族的统一。在清兵入关之前，黑龙江地区全部并入清朝的版图。

对黑龙江下游及沿海和库页岛等地的统一

明朝末年，黑龙江下游及沿海和库页岛等地分布着东海女真（野人女真）。早在后金建立之前，努尔哈赤就开始了对东海女真的招抚工作，其手段之一是对前来朝贡、归附的各部首领实行赏物、赐官、联姻等，到后金归附朝贡的东海各部不断增多。与此同时，对于客居朝鲜的女真人，努尔哈赤也设法将其招回。后金统治者通过这些手段将黑龙江下游等地区的各族人招抚到辽东等地，编入八旗，使之成为新满洲。

后金统治者对黑龙江东部地区各族人民的统一还是以军事手段为主。努尔哈赤父子派兵到黑龙江下游东部沿海地区，以武力胁迫或俘获各部部民使之归附，并掳掠他们的财富，归于后金。对于那些敢于抗拒的部民，予以残酷镇压。从《清实录》的记载看，努尔哈赤时期，被俘获或被迁往辽东地区的东海女真至少有5万人，到了皇太极执政的天聪年间，被俘获或被迁往辽东地区的东海女真有7600余人。这些女真人，大部分被编入满洲八旗。这样，从努尔哈赤起兵到后金天聪年间，通过军事和招抚的形式，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基本上完成了对黑龙江下游地区及鄂霍茨克海沿岸包括库页岛在内的统一。

对嫩江流域的统一

明末清初，黑龙江西部地区居住着以蒙古为主的少数民族。随着建州女真的统一强大与后金的建立，努尔哈赤采用结盟的策略拉拢和招抚嫩江流域的科尔沁蒙古，而科尔沁蒙古等或派使者或亲自到后金国朝见努尔哈赤，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到后金天命九年（1624年），嫩江流域的科尔沁蒙古等部先后归附后金，成为后金可靠的同盟军。

在实行政治联盟的同时，努尔哈赤及皇太极父子还采用联姻的策略进一步加强和巩固与科尔沁蒙古等部的联盟关系。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努尔哈赤娶科尔沁蒙古贝勒明安之女。由此开始，科尔沁蒙古各部贝勒纷纷以女来归。从万历四十年到清入关的30余年中，科尔沁蒙古等送女至后金-清皇室约19名，她们大多嫁给了努尔哈赤及其子侄。其中科尔沁蒙古女中有2名后来成为皇后，即孝端文皇后和孝庄文皇后。努尔哈赤父子也以皇家公主下嫁科尔沁蒙古各部首领。到清入关前，后金-清皇族公主下嫁给科尔沁蒙古部首领的有10余名。满蒙联姻使嫩江流域的科尔沁蒙古等成为后金-清政权最亲密的盟友。为了控制嫩江流域的科尔沁蒙古，努尔哈赤及皇太极对归附的科尔沁蒙古礼遇厚赏的同时，还对之赐号封爵，使之心甘情愿地服从自己的统治。

由于长期处于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的涣散状态，蒙古各部的纪律性极差，虽然他们相继归附后金，但背盟反叛不听指挥的事情时有发生。皇太极即位后，对归顺的科尔沁蒙古等部实行了严肃法纪、赏罚分明的策略，又通过编旗等策略，使黑龙江西部地区的蒙古各部彻底臣服。

对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的统一

“索伦诸部”是对包括索伦部在内的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的土著居民的统称，也是今鄂温克、鄂伦春及达斡尔等族的祖先。明末清初，“索伦诸部”主要分布于贝加尔湖以东、精奇里江到额尔古纳河及外兴安岭以南的黑龙江中上游地区。

早在天命元年（1616年）七月，努尔哈赤派兵2000人对黑龙江中游地区的萨哈连部进行征讨。随着黑龙江西部嫩江流域蒙古等族的归附及后金国力的强盛，后金与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索伦诸部的联系日益增强。从天命十一年（1626年）开始，不断有索伦诸部的人到盛京朝贡，归附后金。

在索伦部首领中，与后金建立联姻关系的只有萨哈尔察部的首领巴尔达齐。巴尔达齐居住在精奇里江边的多科屯，姓精奇里氏，是索伦部中较有影响的首领。他归附后金后，对黑龙江索伦部的归附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因而受到皇太极的器重。为了巩固索伦部与后金的臣属关系，皇太极将皇家女儿下嫁给巴尔达齐，使之成为后金的“额驸”。

尽管不断有各部首领来朝贡，但皇太极还是决定采取以兵力招服的手段来加速对黑龙江中上游地区各族的统一进程。天聪八年（1634年）十二月，皇太极派兵2500人，征讨黑龙江地区，这是后金第一次派大军远征黑龙江地区。后金的这次军事远征以招抚为主，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但取得了较好的战果。此后，黑龙江地区索伦各部首领纷纷来朝，后金基本上完成了对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索伦诸部的统一。

对于归附后又叛清的民族部落，皇太极进行残酷镇压。崇德四年（1639年）十一月，皇太极派大将索海、萨穆什喀等率大军远征黑龙江索伦部。被清军称为反叛首领的博木博果尔率领索伦各部人民与清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被清军镇压下去。皇太极第二次远征黑龙江，平定了博木博果尔叛乱，最终完成对黑龙江中上游地区的统一。

经过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两代的和平招抚和军事征战，完成了对贝加尔湖以东整个黑龙江流域广大地区的统一，把明朝奴儿干都司所辖的黑龙江地区全部纳入清朝的版图。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