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晓
(西安美术学院,西安710054)
弗拉戈纳尔是18世纪法国艺术巨匠,也是最后一位能反映该世纪精神面貌的大师。《秋千》是他的成名作,使他成为了“嬉戏画”画家 。[1]在他的绘画中既有华托优雅宴乐的场面,又有布歇性感的神话故事叙说,还有夏尔丹淳朴的风俗画情节,同时,他更具有他的老师们所不具备的充满浪漫激情的创作生命力。
一名头戴牧羊女帽身着蔷薇色裙子的女性,正在随着秋千摇摆着;画面的右后方有位老人正面带微笑为女子推着秋千,其后有两小孩在嬉戏;在画面的左下边,灌木丛中隐藏着一个半躺着的男子,他正盯着秋千上露出腿的女子;画面的左上方为一座正低着头做着手势的丘比特石雕像,远处还有一条拉布拉多狗。值得注意的是女士头戴牧羊帽是讽刺的暗喻,牧羊人通常与美德联系在一起,他靠近自然,没有受到城市的诱惑,因此,牧羊往往是纯洁、高尚的代表。
弗拉戈纳尔在《秋千》中把神父改成女子丈夫的形象,花丛里的男子形象是这幅画的赞助人,[2]以此来展现贵族社会的欢爱、放纵与梦幻般的生活情趣。弗拉戈纳尔高超的绘画技艺使得《秋千》成为18世纪洛可可绘画艺术最具象征意义的作品之一。
图1 《秋千》,弗拉戈纳尔,油画,81×65cm,1767,伦敦华莱士收藏馆
图2 《幽会》,弗拉戈纳尔,318×243cm,1771-1773,纽约 弗里克收藏馆
图3 《为情人戴冠》,弗拉戈纳尔,318×215cm,1771-1773,纽约 弗里克收藏馆
洛可可绘画艺术主题内容分为三种形式:一是贵族男女郊外闲暇、谈情幽会场景;二是春、夏、秋、冬四季田园牧歌式场景;三是借古希腊古罗马神话和圣经题材传递男女情爱故事的场景。《秋千》描绘的是秋天里男女在郊外荡秋千、幽会享乐的景象。
洛可可绘画中的“雅宴画”①“雅宴”这一词在《西洋美术画廊 84 华托》一书中出现过,意思是有着“优雅快乐的宴会”而爱情嬉戏正是其中的快乐之一。描绘求爱、音乐、舞蹈、宴会等主题的欢乐绘画,都属于雅宴画。这种题材在美术史上已经历史悠久,但在18世纪表现尤为多。主题不仅在弗拉戈纳尔的《秋千》中体现,他的《捉迷藏》《音乐比赛》《少女爱情的升华:幽会》(图2)《少女爱情的升华:为情人戴花冠》(图3)等作品都大胆的表现了男女享受生活与调情说爱的画面。其中组画《幽会》和《为情人戴花冠》是继《秋千》后洛可可风格的代表作。《幽会》将处于狂热爱情中的贵族男女安排在茂密的树林或鲜花盛开的庭院环境中,诸多的树叶和鲜花是春天和年轻生命的象征。《为情人戴花冠》也描绘的是一对男女在景色宜人的花园里谈情享受的场景。
图5 《四季:春》,布歇
图4 《舟发西苔岛》,华托,布面油画,129×194cm,1717,巴黎 卢浮宫藏
在洛可可绘画中,男女郊外幽会游玩主题的发轫之始是华托,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舟发西苔岛》(图4)描绘的是姿态优美的男女追逐爱情嬉戏的场景,这种场景在华托的《猎间小憩》《爱情的音阶》也大同小异。田园牧歌主题的代表人物布歇,在他的《牧羊人的礼物》中描绘的田园牧歌风景与现实农村的严酷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的《四季:春》(图5)和《秋天的田园风景》两幅作品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在其看来,风景画似舞台布景,画中男女的姿态是画家有意渲染的田园牧歌式情调,[3]作品中出现曲线和蔓草装饰画面突出了贵族化的洛可可趣味。
在洛可可绘画主题中,无论是男女游玩幽会、田园牧歌式赞颂还是神话爱情嬉戏中所体现出的轻松、愉快氛围这都是贵族男女享乐的表现。它与17世纪路易十四(Louis-Dieudonne,1638-1715)统治下的法国在艺术上把歌颂王权、服务宫廷作为一项重任的特点休戚相关,与以圣经、神话故事为题材的“古典式”②“古典式”:在马德林·梅因斯通、罗兰·梅因斯通、斯蒂芬·琼斯著的《剑桥艺术史》(二)中解释古典式的含义是用以指公元前6世纪以后的古希腊艺术(包括建筑)和其他产品及文化遗产,以及约公元前2世纪以后的古罗马艺术,产品和文化遗产,也指后来具有相同特征的作品。该词有时用法较严,仅指上述各个时期中据信是最优秀的作品,即特别整齐、均匀及协调的作品,因此也就以指其他时期艺术中的整齐、均匀及协调等特征。艺术判若云泥。
法国古典绘画以庄严、威仪和追求“伟大风格”肖像画为主,这与洛可可绘画中的浮华、纤细、柔媚相比大相径庭。我们可以把洛可可绘画中的画面形式与17世纪古典主义绘画中的画面形式作比较。
17世纪法国官方绘画艺术是古典主义绘画,以“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为口号来追求崇高美和理性美。这一风格的代表画家有乔治·德·拉图尔(La Tour,Georges de,1593-1652)、尼古拉斯·普桑(Nicolas Poussin,1594-1665)、克劳德·洛兰(Claude Lorrain,1600-1682)、夏尔·勒布伦(Charles Le Brun,1619-1690)等。古典主义绘画强调构图的平稳性,对称是画面平稳性的表现。拉图尔被誉为“烛光画家”同时也是法国最重要的“卡拉瓦乔式”的画家。③由(美)威廉·弗莱明、玛丽·马里安著的《艺术与观念》中描绘卡拉瓦乔是黑暗与光明的宗教戏剧。其作品富有强烈的戏剧性与真实性。通过光线中的明暗反差来描述人物细微的表情。这里的拉图尔也通过强烈的光线对比来描述人物。他的作品《被妻子嘲笑的约伯》(图6)就是对称构图,画面中有两个人物,右边一男子和左边一女子,饱满的构图加上强烈的光线,突出了画中女子朴实端庄。与拉图尔同时代的普桑也提倡富于统一性和稳定感的横三段和纵三段的理性构图手段。他的《阿卡迪亚的牧人》(图7)就是最好的体现。
洛可可绘画在构图上受巴洛克风格的影响,构图上具有动态的组合感,有矩形的放射性构图、T形构图、S形构图等等。华托《舟发西苔岛》在构图中呈现矩形的放射性构图,在画中沿着山坡起伏曲线,依次展示了八对情侣,灌木丛枝叶右边茂密左边稀疏,还有几个带翅膀的天使在画面左上边飘荡,远处空阔的地中海隐约可见。这种动感而又不强调平稳和对称的构图方式起源于意大利,在18世纪的法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洛可可绘画的代表作《秋千》在构图上呈现的也是不规则的放射性构图。画中三个人物和丘比特石膏像组成了不规则的四边形,而每个人物延伸的空间都来自在不同的方向。最前面男子延伸的空间在左下方,石膏像延伸的空间在左上方,这种拉扯的动感,刚好衬托了正在荡秋千的女子。从华托的《舟发西苔岛》到弗拉戈纳尔的《秋千》可以看出新颖的动感构图是整个洛可可绘画构图的主调。
在画面布局的另一方面,17世纪古典主义绘画,在人和物的布局上,人占整个画面比例的三分之二以上。在《被妻子嘲笑的约伯》画中拉图尔用仰视的视觉效应表现出人物的高大和庄重,勒布朗的《路易十四参观高伯兰手工工场》画面中除闪亮华贵的服饰以外,人的布局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以彰显人的高贵,饱满而浮夸的构图弱化了画面的空间。
18世纪早期的洛可可绘画受17世纪古典绘画的影响,洛可可画家们早年也描绘巨制的历史画,之后洛可可绘画慢慢打破画面面积以人居多的常规构图法则,将画中人物比例缩小,景物比例放大,《舟发西苔岛》则是很好的例证,画面中看不到穿着典雅服饰的高大贵族,而是由树木、天空衬托人物。再到弗拉戈纳尔的《圣克卢的节日》虽然画中有许多人和物,但是由于画面中自然风景占比例太大以至于观赏者把大部分的视线和精力都放在了风景中,人所占面积在画面中极度缩小,以至于无法分辨清楚。之后的《秋千》,整个画面重心在画框偏下,将人物比例缩放后,右边偏上则是大片的树枝,整个画面看上去清晰明快。
图7 《阿卡迪亚的牧人》,普桑,1655,布面油画,巴黎 卢浮宫藏
图6 《被妻子嘲笑的约伯》,拉图尔,1652,孚日省博物馆藏
在洛可可绘画流行之前,普桑和鲁本斯绘画一个注重形式,一个注重颜色,这两大派别的分歧,在法国艺术界掀起了激烈的讨论。一方是标榜法国古典主义大师普桑的勒布伦,坚持“启迪心灵的素描高于刺激感官的色彩”,而以弗兰德斯巴洛克绘画巨匠鲁本斯为旗帜的米尼亚尔派,则极力主张“能够表达人的感觉的色彩比素描更忠实于自然”,[3]最后以“鲁本斯”派获胜。古典主义绘画在色彩的纯度上表现微妙,在色彩的冷暖对比上也体现甚少。以普桑为代表的法国十七世纪的画家注重形式,总是在形象和素描上打动观众,因此色彩成为了这个时代的附属品,在着色上用单纯沉闷来彰显出静穆庄严美。洛可可绘画在色彩上使用大量粉红和嫩绿颜色,暖色居多。《秋千》描绘的颜色:秋千上的女子,首先画出脸、胸、臂的明暗关系,肌肤的颜色是在赭黄色或者深褐色中大量混入白色,然后是帽子,阴影内侧使用钴蓝和白色,外侧使用白色和混合温莎红,头发使用混入少量白色的焦赭。座板的木制部分使用土黄色,裙子使用温莎红和赭黄色,并混入少量深褐色,以表现略带粉红的色调。胸衣部分使用最白的颜色。鞋子颜色与衣服用色上相近;画面中男子衣物都是浅灰色,以绿色环境衬托,呈现出绿灰色;石雕上丘比特在太阳光照射下,亮部偏暖,暗部偏冷,整体也融入森林的绿色背景中。在洛可可的绘画作品中温莎红、赭黄色、绿灰色、白色是诸多洛可可大师必须用到的主色,表现出清晰、粉嫩、轻松、愉快的感觉,满满的中性色调和暖色调是洛可可绘画的主打色。
在笔触方面,古典主义大师作品隔着一定的距离观看画面,繁琐的笔触多次重叠就变成了块面,以此来取代线条的节奏美和韵律美。沃尔夫林的《艺术风格学》中提到:“线条风格是有塑形感的清晰性的风格,多半表现固体的对象,其平静的、光滑坚实的、清晰的边界轮廓给观者以质感,以致产生触觉的效果。这种风格的形象具有持久的、可测量的、有限形式。”[4]古典主义绘画大师们是以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精神为内涵,来贬低笔触,最终达到画面的完整性和均衡性。
洛可可绘画笔触明显,笔触技法的运用更好的表现出画面物质的质感。《秋千》首先用细小笔勾勒出草图,然后用钴蓝色将底色和人物分开,画出层次感,颇有水彩画感觉,女主裙褶笔触感强,胸衣上使用厚涂技法,表现出胸衣的丰富质感。擅长风景画的他背景和树干树枝深受伦勃朗的影响呈现出弯曲状态,笔法上刚劲有力,生动活泼。整体笔触感比较强,画面呈现出轻松愉快之感。
洛可可绘画在画面形式上表现出的与众不同让它在形象塑造上必定同样独树一帜,我们从洛可可画家刻画的人物形象和衣着服饰造型两方面与17世纪古典主义人物形象相对比进而探讨《秋千》与洛可可绘画艺术。
洛可可画家华托的《化妆的女人》(图8)中女子脸部的腮红完美的点缀出镜妆前她的妖娆媚态,这与从路易十四到路易十五过渡时期的另外一幅作品《路易十四肖像》(图9)比较,画风差别甚大。里戈的《路易十四肖像》头部造型没有过多修饰,而是比较写实的描摹,顶侧光的设置使得脸部额头和鼻子在受光面,眼眶和颧骨以下都在背光面,这使得路易十四那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尊容表现得淋漓尽致。洛可可绘画中女性形象塑造既是画家的主观表现,更是这一时期贵族女性审美趣味的反映。对于男性也显出“女性化”的一面,他们和女性一样,施粉、描眉。弗拉戈纳尔在刻画男女形象时,女子相比男子来说更加娇小动人,男子也没有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中男子的刚强之感而多了份柔性之美。[5]在人物头部的刻画上,《秋千》画面中,年轻女子有着细长的眉毛和含情脉脉的眼睛,丹唇小巧,外加粉扑的脸蛋,在着装的衬托下显得娇柔可人。《秋千》中公爵男子的头发为假发,这一习俗之前就有。到17世纪中期之后,法国宫廷不论男女都戴假发。在17世纪末,法国出现了一种被称作“芳坦鸠”的高发髻奇特发式,其形状有二十多种,为了强调高度,也使用了假发和铁丝。[6]路易十四非常喜欢这种发型,因此,“芳坦鸠”一直流行到18世纪初。
洛可可时期,人身上的装饰重点在服装上,发饰自然就简单了。在这一时期,女性头部的发式从《秋千》看并无显著表现,但在弗拉戈纳尔的《给姐妹们看丘比特礼物的普赛克》中,对头部的发式表现比较清晰,发型都比较简单发梢做成卷发,密密地垂在脑后,然后涂上润发香脂和发粉将卷发团固定,并用一个很小的草心或棉花心黑色塔夫绸软垫撑住这些卷发使之看上去清晰脱俗。[6]
总之,洛可可绘画中男女人物形象塑造迎合了洛可可的轻快、纤细特征,《秋千》中女性头部刻画精致使得女性五官小巧、柔情结合简约的发式与17世纪末法国宫廷贵族男女高耸复杂的头饰相比,18世纪洛可可人物形象使人显得更加轻松愉快。
图8 《化妆的女人》,华托,布面油画,45×38cm,1717,伦敦 华莱士收藏馆藏
图9 《路易十四》,亚森特·里戈,布面油画,277×194cm,巴黎 卢浮宫藏
路易十五时代是法国洛可可风的鼎盛时期,在服装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长外套、背心和紧身裤加上假发或三角帽,这些就是男子的典型套装。18世纪的服装形式在17世纪末已经基本确立,这时人们将服饰重点从男装移到了女装上,女装成为了洛可可风格的代表。其中裙撑和紧身胸衣的使用是该风格的典型代表。
18世纪上半叶,男装服饰呈现女性化趋势,下半叶男装服饰趋向简洁和流畅。《秋千》中男子穿着紧身外套,其基本样式是收腰,下摆外张并呈现波浪状,衣摆里衬以硬质材料为主使得臀部曲线丰满。男子的紧身外套里面是与之相应的背心,背心的面料是丝绸,衣襟扣排前有蕾丝花边与紧身外套袖口花边相呼应。男子下身过膝盖的紧身裤用斜,丝裁剪,非常紧身合体,长度过膝,包裹腿部显现肌肉轮廓。膝盖以下应该是长筒袜,一般以浅颜色为主。18世纪中期的洛可可男子衣裳与17世纪下半叶法国男子身穿鸠斯特科尔紧身外套,长马甲,佩戴宽领巾,金鞭子形象相比较,路易十五时期男子的着装弱化了很多。《秋千》里女子,法国式的女装,裙撑和紧身胸衣,都是洛可可风格的典型代表。女子胸部袒露、缎带及人造后鼓,衬托出她的纤细、优美和华贵。
在路易十五时期,女装的帕妮埃(裙撑)④裙撑名为帕尼埃Panier,英语为Pannier,原意为行李框,背笼,取其形如马背上的背笼而得名。越来越大,《秋千》在仰视的视角下,女子的裙撑占据了很大的面积。这种裙撑在1740年以后的法国逐渐变成前后扁平而左右加宽的椭圆形,像马背驮着的行李筐,故又称为驮蓝式撑架裙。[7]在1750年左右,还出现一种叫帕尼埃·多布尔的裙撑,与一般左右连为一体的帕尼埃相比,这种帕尼埃·多布尔做成左右两个,中间用绳子或带子系在身上。[5]到1770年,又发明了可以折叠的裙撑,框架上装有合页,用布带连接,可以自由开合,向上提则收拢变窄,放下又变宽。这种灵活的撑架裙一问世就成了贵妇的新宠,[6]帕尼埃一直流行到1775年左右.在1767年问世的《秋千》中,女子罩帕尼埃外面先是一条粉红的衬裙,然后再罩上外面粉红色的罗布,罗布是前开着的上面露出倒三角的淡蓝色胸衣。这种胸衣也译作苟尔巴莱与裙撑配套。[6]胸衣用鲸须制作,根据体形弯制鲸须,衬入衣身内,乳房上部横嵌一根,背后则是竖嵌一排,使背部挺直。胸衣在背后系扎,勒紧腰部使胸部丰满。[6]洛可可风的浪漫情调,很大程度上体现于纤弱动人的腰肢。女子为了追求美不惜忍受痛苦,天天被禁锢在紧身胸衣中,甚至连那些时髦的男子也使用。[5]
画家布歇在1756年为蓬巴杜夫人画过一幅肖像画,蓬巴杜夫人当时35岁,穿的是典型的法国式贵族服装。上半身的罗布和下面的衬裙由艳丽蓝绿色缎子制成,胸部V字形打开,露出倒三角形的胸衣,胸衣自上而下按大小顺次排列着一排玫瑰色的缎带蝴蝶结,非常豪华,而且女性味十足。胸衣上的蝴蝶结同时反复装饰在脖子和袖口,同色的人造玫瑰花和银线蕾丝反复装饰在罗布的开襟处、衬裙下摆处、左胸前、头顶和袖口处,取得呼应。这种法国贵族服饰与洛可可式的过剩装饰完美地保持着调和,表现出一种洗练、精致和纤细美。[8]
路易十五时期人们对鞋子的迷恋程度达到了一个顶峰时期,鞋子材质多样,有丝绸的、织锦的、缎子的、亚麻布的和柔软的小山羊皮的。[6]无论男女都穿高跟鞋,来增加高度和体现优雅的姿态。《秋千》中女子的鞋头尖尖的、鞋跟呈现出优美的曲线造型,再加上斜面上固定的装饰品使鞋子显得娇小、精巧。
秋千作为一项运动在西方美术史上多次出现,《秋千》这幅作品在画面形式和形象塑造方面与17世纪的法国古典主义绘画大相径庭。尤其在画面形式中无不体现着洛可可绘画的艺术特征,在形象塑造上也呈现出了洛可可绘画的雅致入微。更重要的是《秋千》作为路易十五时代的代表作之一,在洛可可绘画艺术上,画面上表现出的轻快又浮华的视觉效果体现了宫廷贵族的审美趣味。 秋千中男子取悦女子,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这一时期的女性地位。男子偷看女性的身体为画面增添了色情的隐喻。艳情、轻佻及华丽的背后所蕴含的伦理道德观念值得我们去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