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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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旁边传来看似漫不经心而又邀功的声音,“我路过罢了。”
宁晚皱眉,这才想起自己肩膀上还挂了个大活人。
“你是不是欠收拾?”她用力甩开孟见的手,嫌弃地擦了擦肩头,“我跟你很熟吗,靠这么近?”
这话听得孟见一愣。他的脸顿时黑下来:“你有没有良心?”
宁晚很干脆:“没有。”
“……”
宁晚原本是想要沈池来接她这个伤员的,但显然对方现在没空。她只好打开手机通信录,整个看完,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郑允见她犯难,积极地弯下腰,拍腿:“上来,我背你。”
宁晚瞟她一眼:“谢了,你敢,我也不敢了。”
高二那年,宁晚生理期疼得冒冷汗,下课后,郑允自告奋勇地背她去医务室,结果脚一滑,两人抱成团从楼上滚到楼下。
“那次是个意外,”郑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说,现在除了我,也没人能背你了呀。”
宁晚试着抻了抻腿,依然在痉挛抽疼。
“无所谓,”她淡定地把湿滑的长发扎起来,“大不了我单脚跳回去。”
郑允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来真的。她把抽筋的右腿悬空,只用左脚支撑身体,她倔强地一步步跳到门口,打开门,正准备继续跳去乘坐电梯,忽然看到孟见也换好了衣服站在更衣室的门外。
男生穿着淡蓝色的长袖T恤,湿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垂着,散漫而随意。看到宁晚出来,他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她:“你就准备这样跳回家?”
宁晚不想理他:“有什么问题?”
郑允拎着她的包从后面跟上,看见孟见后,拍了拍脑门:“对、对、对,不是还有他吗!”
宁晚眼皮一跳,立刻扭头暗示郑允闭嘴,郑允却像完全没看到似的上前热情地求助:“孟见,麻烦你帮我背一下宁晚呀,她——”
宁晚急忙大喝道:“郑大允!”
郑允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男生力气大啊。”
宁晚服气,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自己朝电梯门口跳去。
她的样子滑稽又笨拙,像四肢不协调的青蛙,东倒西歪。蹦出几步后,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踉跄了两下,身边又没有扶手,整个人歪着朝旁边倒下去。
郑允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就在她快要碰到宁晚的一瞬间,孟见速度更快地接住了她。
宁晚侧身倒在他的怀里,还没回过神,他已经顺手将她拦腰抱起,接着翻转过来,扛上肩头。
宁晚蒙了一下,心跟着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树成高中,敢跟宁晚搭讪的男生几乎没有,更别说像现在这样,问都不问就上手了,还把自己跟条鱼似的挂在肩上,这算什么?
孟见把她架得很紧,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都没能得逞。她自知对付这种男人靠的不是蛮力,而是一击即中的智慧。冷静片刻后,她忽然察觉到自己正处在某个相当有优势的位置。
宁晚的腿被孟见悬在身前,跟随他走路的动作,与他的身体轻轻碰撞。她默默判断了下方向,在快到电梯口时,心下一狠,冷不丁曲膝朝他的要害之处撞过去!
原以为孟见会嗷的一声倒下并痛苦地蜷缩起来,令她意外的是,那人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牢牢地架着她。
宁晚能听到他从鼻子里轻声哼出的嘲讽。
她活了十七年,从没被哪个男生这样藐视过。
孟见伸手去按电梯,身体相对来说不怎么平衡。宁晚仔细分析了第一次失手的原因,觉得一定是她只使了三分力气,所以他才不痛不痒,眼下又是一个好机会,她再次将膝盖曲起,铆足劲撞向他。
如她所愿,孟见这次终于停了下来。
“撞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中带了些莫名的玩味,寧晚正想开口回敬他一句“没有”,忽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猛然撞上了电梯壁。
当她再睁开眼睛——孟见把她禁锢在电梯壁上,他的桃花眼隐隐地勾着,声线低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两人靠得很近,逼仄的电梯里空气很稀薄,孟见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
宁晚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她扭开头,呼出一口深长的气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这么撞都没反应,不会是坏的吧?”
郑允听得快窒息了。她搞不懂身后的两人在玩什么游戏,孟见把宁晚粗暴地按在电梯壁上,宁晚问着孟见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是一个很伤自尊的问题。孟见没有回答。
郑允的心脏怦怦乱跳,咳了两声,正酝酿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抬了抬头,忽然张大嘴巴,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电梯门是镜面的,她非常清楚地看到孟见俯身在宁晚的耳边,不知他说了什么,宁晚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伸手去打他,却反而被他抓在了手里。
太棒了,这两人完全当她不存在呢。
这一局Battle(对决)似乎是孟见赢了,他笑了笑,懒懒地松开宁晚后,靠在她的旁边,刚好电梯行至六楼停下,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刚踏进来就温柔地喊:“小晚?”
宁晚原本还在考虑待会出去怎么收拾孟见,听到声音后,身体微微挺直,垂在腰侧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
孟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侧头看过去。刚才还跟他气势汹汹对峙的眼神现在暗淡下来,变得冷漠锋利,充满疏离感。
宁晚整个人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装备了盔甲和武器,身上全是警惕戒备。
“姐,你不是说要上课,没空来吗?”
裴皎皎面带惊喜地过来拉宁晚的手:“你刚才是不是走错楼层了?我们在六楼呀!”
宁晚冷淡地看了裴皎皎身后的尤容一眼,甩开手。
尤容穿着一身看不出牌子的素色套裙,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装点,看起来平和简朴,丝毫都不像一个集团夫人的打扮。
她亲切地笑:“小晚,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下去接你。”
寧晚眼底交织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与尤容对视几秒钟后,她的嘴角才极淡地勾了个弧度,笑得清清冷冷,毫无感情:“这么多年了,尤女士什么时候才肯露出狐狸尾巴?”
裴皎皎脸色微变,去拉宁晚的袖子:“姐,你别这样,我妈是真心想对你好。”
紧张的对话还未结束,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门一开,外面的人看到尤容,纷纷上前。
“裴夫人怎么亲自下来了,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这是您家小姐吧,真漂亮!”
“嗯,有裴董的影子!”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带着谄媚涌进来,把宁晚他们挤出了电梯。
隔着人群,宁晚看到尤容应酬时脸上温和得体的笑,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嘴角凉凉地扯了扯,也跟着笑了。只从外表上看,她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优雅端庄的女人会是破坏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走出酒店,郑允拦了辆出租车,准备送宁晚回家。
从电梯里出来后,宁晚就一直没说话,郑允知道一点她家的事,就没有多问,把她扶进车里后,叮嘱她:“你等我一会儿。”
关上车门,郑允快速追上已经走出十多米的孟见,气喘吁吁地说:“见哥,好人做到底,你帮我送宁晚回家吧。”
“不好吧,”孟见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
郑允连忙拖住他的胳膊:“别啊,她家不远,就在南岛花园,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孟见身体一顿,蹙着眉转过身来:“你说哪里?”
“南岛花园啊。”
宁晚坐在车里等了很久,郑允都没上来,她坐直了朝窗外看去,刚好看到郑允走进酒店的背影。再下一秒,一个黑影趴到了窗前。
宁晚吓了一跳,发觉黑影是孟见后,冷冷地问:“郑允呢?”
孟见吊儿郎当地拉开车门:“她把你卖给我了。”
宁晚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若无其事地坐了进来。
这人嚣张到让宁晚有些震惊,她愣了愣,马上回过神来,厉声威胁道:“警告你,三秒钟,马上给我——”
“下车”两个字还在嘴边,宁晚猛地被汽车发动的惯性带得往后一仰,她定睛一看,前排的中年大叔竟然一声不吭就开车了!
一边开车,中年大叔还一边发出语重心长的劝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闹分手,伤和气的呀,不好的呀。”
这位叔叔,您能不能别给自己加戏?!
车都开了,宁晚没再吭声。十分钟后,车进了南岛花园。
裴晋诚九十年代下海赚得盆满钵满,结婚后在城里的第一个别墅小区安了家,虽然现在看来年代久远,楼栋设计也不那么时髦,却有着那个年代的复古特色。
大叔讲了一路自己年轻时的爱情故事,孟见无声地笑了一路,也被宁晚瞪了一路。
车停稳后,宁晚在大叔慈祥的目光下打开门,倔强地走下车。她的腿还疼着,一瘸一拐,走得很吃力,背着书包的那一边的肩头不对称地耷拉着,像一块巨石,分分钟就要压垮她瘦小的身体。
孟见跟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没忍住,追上去扯下她的书包,走了两步后,放在楼房门前平滑的青花石上,才皱了皱眉,问:“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砖头吗?”
宁晚慢慢走过来,却没有要感谢他的样子。她面无表情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后,垂着眸:“你可以走了。”
然后,她不等孟见说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个女人还能不能再冷酷一点?
宁晚这厢才关了门倚在玄关处换鞋,门铃响了。
“喂——”孟见在外面叫她,“你的东西掉了。”
这种骗小女生开门的伎俩也太低级了。宁晚嗤笑了一声,充耳不闻地趿着拖鞋去了二楼卧室。
躺到床上刚眯眼,她就接到郑允打来的关怀电话:“晚晚,你安全到家了吗?”
“你还有空找我?我以为你忙着在数卖我的钱呢。”
“对不起嘛,我舅舅刚刚找我有事。嘻嘻。”郑允嬉皮笑脸地道歉,“你上次不是说高考结束想做家庭教师吗?刚才我舅舅让我介绍一个学霸给他儿子做家教,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让他加你的微信聊。”
宁晚摸着额头,心不在焉地回道:“好啊。”
挂了电话,她盯着屋顶的复古水晶灯发呆,许久后才闭上酸涩的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今天是她爸爸裴晋诚的生日。
九岁那年,裴晋诚意外地带回尤容和只比自己小两岁的裴皎皎。母亲在争吵无望后选择离婚、出国,之后裴晋诚带着她离开,去了一个有尤容和裴皎皎的新家庭。
这些年来,无论裴皎皎怎么讨好自己,宁晚一直对这个妹妹很冷淡,直到去年裴皎皎帮忙劝说父母同意让她一个人回南岛花园住,姐妹间才解开了心结,关系得到一丝缓和。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裴皎皎,但对于那个伤害她母亲的女人,她始终无法原谅。
回忆并不好受,宁晚揉了揉眼角,拿出手机,想转移一下沮丧的思绪。
打开微信,她看到一个叫“Always”的发来好友请求,猜想应该是郑允的舅舅,她就点了通过。
毕竟是长辈,成为好友后,宁晚客气地发过去一句:“您好,叔叔。”
一秒后,Always发来一个问号:“?”
宁晚手里握着手机,正思考是不是哪里用词不当,眼里忽然跳进一句话:“你好,大侄女,你一直不开门,我只好把你的书包背回家了。”
宁晚:“?!”
宁晚躺在床上时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只是那会脑子里被尤容占据,她没心思去细想其他的东西。现在反应过来,她从床上起来,快速跑下楼,打开大门。
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孟见只是开个玩笑,他应该还在楼下。可是,她开门后,门前的小草坪上空荡荡的,远处的暮色里也只剩寂静的水泥地和昏黄的路灯。
孟见竟然真的拿着她的书包走人了!
宁晚咬牙切齿,顾不上考虑他是怎么得到自己微信的,匆匆跑回去拿起手机回复他:“你家住哪?”
“書包还我!”
收到宁晚的微信,孟见懒懒地扯了扯嘴角,随后往外拨了个电话:“妈,我想回老房子住段时间。
“没有为什么。对,清静,想看书。”
挂了电话,他在包里仔细找了一圈,才终于找到那把表面斑驳不清的老钥匙。
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孟见在进门前顿了顿,身体往后稍仰,隔着一栋楼房的距离,他能看到宁晚家二楼亮着的灯。
他嘴角微勾,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
九岁那年,孟见一个人在家洗澡时,因煤气中毒而昏倒在地,是宁晚从二楼的窗户爬进来救了他。
他从医院休养回来后,家人原本想带着他去宁晚家致谢,可提了一大堆礼物上门,才发现她家大门紧闭,一家人都不见踪影,原以为是卖了房子,可后来很久也不见有新主人入住。
那几年,孟见回家时经常会在宁晚家门前看看,直到后来,他们也搬去了更好的地方。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她竟然已经搬回南岛花园住了。
孟见开了灯,走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当年九岁的他就是在这里洗澡昏倒,宁晚进来后把他看了精光不说,后来还因为英勇救人被记者采访。
孟见在重遇宁晚的第一天就在想,他怎么能那么清楚地记得她的样子?!
大概就是因为九岁那年,他在家把宁晚接受采访的新闻看了成千上万遍,听她描述救人的过程,还听她描述没穿衣服的自己是如何一进来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孟见躺在床上回忆当时宁晚用的那些词——呵呵,多会形容的一张嘴啊。
房里很安静,他的手机一直在响,都是宁晚发来索要书包的微信。
“你住哪?”
“算了,书包可以先不要,你能不能把文件夹里的卷子拍下来发给我?我明天要交作业。”
孟见的艺体班对文化分要求不那么高,所以平时留的作业相对普通班来说少得多。他皱眉看了看宁晚的书包,忘了还有作业这一出。
走过去,孟见正准备拉开拉链找宁晚说的文件夹,忽地一顿,又折回手机旁。
“包里没有不能见人的东西吧?”
宁晚:“我没你那么不正经。”
他出于尊重问一问,怎么就成不正经了?!
宁晚的书包很沉,拎在手里有分量,虽然说高三课程多,作业多,但是宁晚的书包重得有点过分了。
孟见拉开拉链,先被一个黑长条的东西吓了一跳。他缓缓地抽出那玩意儿,仔细观察了才发现,原来是根小电棍。
宁晚好像故意把这些防身的东西放在上面,孟见慢慢掏出了辣椒水、警报器、瑞士刀……
这些也就罢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里面还有一根双节棍。
她是练家子吗?孟见连连摇头,叹为观止。
他们班女生的包里都是口红和唇膏,再不济也是辣条和薯片,宁晚倒好,装了一书包的武器装备,真是个思路迥异的女人。
防身用品都拿出来后,下面才是课本、作业,孟见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夹,他把夹子拿出来,不小心扯到了什么,掉出一个信封。
他垂眸,看到信封上写的是——给宁晚。
孟见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又转到书包深处,果然,里面还躺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信封。
“给宁晚。
“给晚晚。
“给晚美女。
“给dear Wan(亲爱的晚)。”
孟见抓着信封一个个读过去,读到最后,这封带英文昵称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看了看落款——你的罗子文(小文文)等你回信。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孟见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来了。
高三(七)班的罗小胖,之前被老师要求减肥,还特地来观摩他们体育生训练。
想到这里,孟见忍不住嗤笑道:“凶成这样,还有人写信。”
他眯着眼凝视手里的一大把信,发出一声特别不屑的“嘁”后,将信封原封不动地全部丢回了包里。之后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有厚厚的一沓待写的卷子,涵盖了各科,少说有八九张。
就算孟见闭着眼睛刷这堆卷子,起码也要刷到半夜,他看愣了,心道:“这老师疯了吧?”
他在书桌旁的转椅上坐下来,随手拿了宁晚的一支原子笔在手里转,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信息。
“卷子找到了。”
“叫一声哥哥,我就拍给你。”发完这句话,孟见神清气爽。
他发誓,只要宁晚肯乖乖地叫他一声哥哥,以前她说过的那些话,他可以全部忘记,从今往后,她要他的命都可以。毕竟他这条命原本就是她给的。
然而,宁晚直截了当地甩来四个字:“臭不要脸!”
宁晚疯狂地想钻进手机到对面暴打孟见一顿,她丢开手机,烦躁地下楼,准备煮袋泡面果腹。
才撕开包装袋,外面门铃又在响,宁晚第一反应会不会是孟见良心发现给她送书包回来,于是端着泡面就飞奔过去开门。
可门一开,裴皎皎站在门口:“姐!”
裴皎皎像是刚从风里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嘴角洋溢着笑。她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子,欢喜地朝宁晚晃了晃:“姐,我给你打包了好多好吃的,还有爸爸的生日蛋糕。”
裴皎皎从小到大都爱黏着宁晚,哪怕宁晚总是对她冷冰冰的,她依然乐此不疲地做宁晚的小跟班。这些年来,宁晚的每个生日,她都精心地准备礼物。前年宁晚执意想一个人回南岛花园住,全家都反对时,只有她帮自己说话。
她说:“姐姐想有自己的空间,你们应该尊重她。”
因为她的尊重,宁晚也给了她尊重。
宁晚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把她拉进门:“我又不是没饭吃,你大老远跑过来干什么?”
裴皎皎眼尖地发现她手里的泡面,马上就抢过来丢进垃圾桶:“又是泡面。”
裴皎皎有点生气:“你还要不要身体了?我十次来这里,有九次你都在吃泡面!”
宁晚:“哪有那么多……”
姐妹俩亲密地坐在一起。趁着宁晚吃晚饭,裴皎皎把揣了许久的八卦小心思说了出来:“姐,今天在电梯里太仓促,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会跟我恩公在一起?”
宁晚低着头,一顿:“碰巧遇到罢了。”
“碰巧?”裴皎皎兴奋地眨眨眼,“可你当时的脸有点猩红啊。”
宁晚口中的饭差点没喷出来:“皎皎,我跟你说很多次了,不要总是用一些奇怪的词语去造句,为什么你作文总是不及格,嗯?脸红就脸红,为什么要用猩红,你懂猩红什么意思吗?猩红是用来形容——”
“行、行、行,”裴皎皎打断她的话,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那你为什么会脸红?”
她为什么脸红?呵呵,还不是因为孟见那个臭不要脸的人跟她说了句不正经的话。
想起那个王八蛋,宁晚的心又痛了,她的作业明天还不知道怎么跟老师交代。
裴皎皎见宁晚迟迟不回答,忽然冒出一句:“姐,你不会也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当然没有!”宁晚马上坚决否认。
虽然否认了,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慢慢在宁晚的脑中蔓延开,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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