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头号毒枭被判无期徒刑

林芯芯

美国当地时间7月17日，墨西哥头号毒枭乔奎因·古斯曼被判处无期徒刑，加上126亿美元罚金，十项指控均成立，包含贩毒、谋杀和洗钱罪。

上世纪50年代，古斯曼出身于墨西哥一个农民家庭，年轻时跟着毒贩叔叔加入当地黑帮，恩威并施，雷厉风行，把不准时送货的人一枪爆头，地位与名气攀升迅速，成为初代毒枭加利亚多的左右手。因为身高1米68，江湖人送称号“矮子”。初代毒枭落网后，古斯曼割据地盘，成立了新帮派，逐渐发展成为新的贩毒帝国，跻身福布斯富豪榜。

从被捕到被判刑，且不谈古斯曼再次越狱的戏剧性可能，新的毒枭也在接手贩毒帝国，旧的竞争者则对地盘虎视眈眈。毒网上面攀附的从来不只是几个面目恐怖的毒枭，还有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瘾君子。

传统毒枭会以凶残的手段警告执法者，也会以巨额贿赂污染执法机关。有墨西哥媒体曾揭露，墨西哥联邦武警部队的不少高层都是古斯曼的密友，2005年，墨西哥总检察长提交的报告称，联邦调查总部的七千多名警察里，超过1500人与毒贩勾连。政府腐败之外，毒枭同行之间的火并也是常态，古斯曼曾将对手灭门，妻女都不放过。

2006年，时任墨西哥总统下决心发起扫毒行动，贩毒集团与政府开战，毒品战争爆发，十余年间，数十万人死亡，多位市长被枪杀。美国国防部认为，墨西哥毒枭的军队势力是政府的强大对手，墨西哥经济部长曾担忧地表示，如果毒品战争不赢，“墨西哥下任总统将是毒枭。”在历届墨西哥大选期间，公开主张打击犯罪的政治候选人都被暗杀。2019年初，墨西哥新任总统洛佩斯宣布毒品战争结束，直称政府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公共安全。

毒品大量运往美国，毒贩则用得来的钱从美国购买军火，他们拥有土改坦克，甚至敢扫射警察局。当地执法机关或者腐败，或者无力，最多只能给美国提供情报线索，借力逮捕毒贩。现实的魔幻之处还在于，即使毒贩在美国被捕，墨西哥也有引渡的办法，引渡判刑之后找借口赦免，或者纵容其逃狱。

古斯曼曾在2001年、2015年两度逃走。第一次，他花费数百万美元打点狱警，假称要偷运金块，自己却藏在洗衣车里越狱成功。第二次，他直接挖了一条长1.5公里的地道。2016年，他在墨西哥老巢再次落网，被引渡到美国受审。鉴于古斯曼的越狱史，这一次，美国政府将其送往全美安保级别最高的“恶魔岛”监狱。

在拉丁美洲，当地农民种植毒品原植物，北上发达地区的角落里，瘾君子通过毒品纵欲或逃避现实，两边的供给与需求严丝合缝，沾血的，则是较量着的缉毒警与毒贩。

著名美剧《绝命毒师》中的毒贩Tuco就是墨西哥背景，角色设计也十分典型——残暴，却又爱祖母如命，可以瞥见古斯曼的影子。童年时，古斯曼的父亲有家暴倾向，古斯曼常常躲到外婆家，但母亲和弟弟妹妹被打时，古斯曼则会起身反抗。无独有偶，去年年底，美剧《毒枭：墨西哥》也改编自真实事件。1985年，美国缉毒署探员卧底在墨西哥初代毒枭的身边，捣毁了毒品种植园，暴露后被残忍折磨致死。4年后，初代毒枭被捕，二把手古斯曼割据地盘，成为了新毒枭。

毒网背后，经济萎靡，政府无能，枪杀横行，混乱的秩序也在不断生产难民，制造了美墨边境上非法移民大军的奇观。而古斯曼的老板，即墨西哥初代毒枭，在牢狱中给政府提的建议是：“战胜贫困才是灭毒的最好办法。我们需要重建村庄和农场，让墨西哥人能自给自足;我们需要建立工厂，并实行低利率政策，以鼓励墨西哥人饲养牲畜;此外，還要建立更多学校;我们还可以用提供工作来消除暴力。我们必须记住，不能只有镇压，而没有医疗保障、公路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