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宋元考古

2019-08-02 10:46黄信
文物春秋 2019年6期
关键词:研究所考古遗址

隋唐宋元考古属历史考古学范畴,始于隋,止于元(581—1368),共计787年。隋唐时期的河北地区是全国的经济、军事中心,据《全唐文》载“河北贡篚征税,半乎九州”,河北多勇士,杜牧言“河北气俗浑厚,果于战耕”。唐代中后期,河北成为可与中央抗衡的“河朔三镇”盘踞之所,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认为,安史之乱后的唐王朝“虽号称一朝,实成为二国”[1]。宋辽分界线从河北中部的徐水、雄安新区、霸州一带穿过,分界线两侧的城址、榷场、地道等遗存是研究中国北方多民族对峙、交流、融合的绝佳地区。辽朝陪都南京(现北京),北宋陪都大名府(现邯郸大名县东北)同处河北一地,显示着宋辽时期河北举足轻重、动关全局的重要地位。金元时期的河北作为金中都、元大都的京畿之地,拱卫京师,战略地位更加突出。下面从城市考古、陶瓷考古、佛教考古、墓葬考古等4个方面,对新中国成立70年以来河北隋唐宋元考古的主要成果予以回顾和总结。

一、城市考古

新中国成立以来,河北省进行过考古工作的隋唐宋元时期城址,可分为都城、陪都、行宫、府州城、县城、一般性戍堡等6个级别。

都城遗址有永年县洺州遗址[2]、张北县元中都遗址[3],陪都有大名县大名府故城,行宫有张家口崇礼区太子城遗址[4]、张北县小宏城遗址[5],府州级城址有正定县正定古城[6,7]、隆化县土城子[8,9]、康保县西土城[10]、沽源县九连城[11]、平泉县会州城[12]等,县级城市有巨鹿县钜鹿故城[13]、滦平县兴州城[12]等,一般性戍堡主要为金界壕内侧小城,数量较多,如康保县小兰城[11]、丰宁县老骆驼场四角城[12]等。现按等级与时代将重要城市遗址分述如下。

洺州遗址,位于邯郸市永年县广府镇北,唐武德元年(618)窦建德建夏国,武德二年迁都洺州,筑城,城内有万春宫。洺州作为夏国都城共3年(619—621)。2005年对洺州遗址进行考古调查,采集到大量北朝至宋代生活类陶瓷器等,基本明确了洺州城址的演变序列,但唐初夏都时期的相关遗存尚需进一步探索[2]。

元中都遗址,位于张家口市张北县馒头营乡魏家房村西南,1997—2003年对宫城内一号殿址、南门、西南角台、1号排水涵洞、皇城南门等5处地点进行了考古发掘,发掘总面积1.7万余平方米。确认元中都由宫城、皇城和外城三套城垣组成,出土汉白玉螭首、宝装莲花柱础等珍贵文物[3]。该项目荣获199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大名府故城,位于邯郸市大名县城东北,2015—2019年进行多次考古调查与勘探,明确现存城墙主体时代为北宋,平面布局为宫城、内城、外城三重城垣结构,符合陪都的标准。其中内城钻探共确认门址6处,遗迹48处。

太子城遗址,位于张家口市崇礼区张家口奥运村内,2017—2019年共发掘15900平方米,确认其为一座长方形城址,南北长400米,东西宽342米,南面设门,门外有瓮城,城外有护城河。发掘确认其为金代中后期皇家行宫遗址,推测为金章宗秋山的泰和宫[4]。该项目荣获2018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正定古城,位于石家莊市正定县城,2015—2017年对南瓮城城台与月城城台、阳和楼遗址进行发掘,明确了各建筑的平面布局与营造方式。2015—2019年,对正定开元寺南广场遗址发掘3164平方米,确认遗址分属唐、五代、北宋、金、元、明、清等7个历史时期,出土遗物主要为生活类陶瓷器[6,7]。

钜鹿故城,位于邢台市巨鹿县城西南,1920年发现,1921年发掘后确认其为唐宋时期钜鹿县城,因北宋大观二年(1108)黄河决口而被整体淹没。因其保存了北宋城址被淹瞬间的历史信息而被梁启超、符九铭及日本长谷部乐尔、美国劳伦斯等学者称为“东方庞贝”[13]。2018年7—8月,对推测城址西南部区域进行考古勘探,发现房址、灰坑等遗迹23处。2018年11月,在南华路施工中,发现保存完好的屋顶及部分宋代遗物。钜鹿故城的具体位置、建筑布局、营造方式及功能分区等尚需进一步的考古工作来探寻。

二、陶瓷考古

河北陶瓷考古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邢窑代表了隋唐时期中国白瓷的最高水平,隋代透影白瓷至今无法复制,唐代邢窑白瓷“天下无贵贱通用之”。定窑是宋代五大名窑之一,是中国历史上贡御时间最长、文献记载最多的窑址,是邢窑之后北方白瓷的典型代表,其白釉刻花、印花等产品,引领了宋金时期中国士人阶层的审美取向。磁州窑是北朝至元代中国北方最大的民窑体系,其创造的具有水墨画风的白地黑绘艺术,开启了中国瓷器彩绘装饰的先河。1989年10月发现于井陉县绵曼、甘陶二水系附近区域的井陉窑窑址,不仅分布区域广,窑址密集,且烧瓷历史自隋代一直延续至今,并曾在晚唐五代地层中出土“官”字款器物,被称为“河北第四大窑”。1978年发现的隆化窑是金元时期燕山北麓一处规模较大的民间窑场,经过数次考古调查及发掘,取得重要收获。除这五处窑址,保定出土的一处元代瓷器窖藏也是这一时期重要的考古发现。

邢窑主要分布于邢台市临城、内丘一带,1980年发现,后逐步确认北朝至元代窑址26处。1987—2012年间共进行过6次考古发掘,发掘总面积4133平方米[14—17]。考古发掘建立了以窑址资料为依据的科学分期标准,2012年的考古发掘荣获本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定窑位于曲阳县灵山镇涧磁、北镇及燕川、野北村一带,1934年发现。后经过1941年、1951年、1957年等3次考古调查,1960—1962年、1985—1987年、2009—2010年3次考古发掘,建立了定窑瓷器中晚唐至蒙元时期六期九段的分期标准[18—23]。2017年新发现枣树地、北镇东及唐县江家沟等3处新窑址,将定窑创烧时间推进至隋代[24]。2009年考古发掘荣获本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井陉窑位于石家庄市井陉县和井陉矿区,1989年发现。目前共确认窑址12处,时代自隋至清代[25,26]。共进行过8次考古发掘,发掘总面积1784平方米,基本明确了井陉窑窑业发展历程:隋代后期创烧,晚唐五代为第一个高峰,北宋平稳发展,金代为第二个高峰,金代以后衰落。

磁州窑分漳河流域与滏阳河流域两个区域。漳河流域以观台窑为代表,经1958年、1960年、1987年3次发掘,基本明确了该窑址的始终烧时代及各期产品特征[27]。2015年在冶子窑遗址发掘296平方米,将该区域窑址的烧瓷年代推进至唐代。滏阳河流域有临水窑、富田窑等,2002年对临水窑三工区地点发掘100平方米,出土北朝、隋唐、宋元等各时期遗物,将磁州窑创烧时代推进至北朝[28]。

隆化窑位于承德市隆化县隆化镇下洼子村,1978年发现,1980年、2010年两次共发掘约500平方米。发掘确认窑址分金末元初和元代中后期至明初两期,早期产品多为仿磁州窑、钧窑类器物,晚期新出现黑釉点彩、绞釉类瓷器,其中“内府”“兴州公用”等带款瓷器的出土证明该窑曾烧造官府用器[29—31]。

保定元代瓷器窖藏1964年5月发现于保定市永华南路小学校园内,出土的青花釉里红开光镂雕花卉纹大罐、青花海水龙纹八棱梅瓶、蓝釉金彩月影梅纹杯等11件瓷器均为有皇家风范的元瓷重器,是目前所见最完整、最精美、等级最高的元代瓷质酒器组合[32]。

三、佛教考古

佛教自东汉传入我国,至北朝达到极盛,唐代以后逐渐衰落。定州系白石造像是河北地区佛教考古的典型代表,新中国成立以来河北佛教考古的相关工作多与其有关。该系佛像主要分布在以定州为中心的太行山东麓、华北平原北部,发展历程与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基本相当。隋唐宋元阶段的佛教考古主要为寺院、塔基、造像坑的发掘,重要的有曲阳修德寺遗址[33,34]、南宫后底阁遗址[35]、定州静志寺与净众院塔基[36]、固安宝严寺塔基[37]、香河栖隐寺塔基[38]、易县净觉寺塔基[39]、武清大良塔基[40]等。

修德寺遗址位于保定市曲阳县小南关村,1954年、2013年、2019年共进行过三次考古发掘。1954年重点清理了2座造像坑,出土白石造像2200余件,分北魏、东魏、北齐、隋、唐五个时期,是定州系白石造像最集中、最精美的发现之一[33,34]。2013年清理造像坑1座,出土造像402件,时代自北魏至唐代。2019年对修德寺围墙进行解剖,基本明确了北宋、明清、民国时期的寺院范围,另清理造像坑5座,出土北魏至明代的造像残块100余件。

后底阁遗址位于邢台南宫市东南,2006年发掘755平方米,确认其为一处规划明确的北朝至唐代的城镇遗址。清理唐代造像坑1座,出土白石、红陶造像350件,是定州系白石造像的又一次重大发现,对推动佛教考古、美术考古等研究有重要意义。

静志寺塔基与净众院塔基位于定州市区,1969年由当时的定县博物馆(今定州博物馆)清理。均为单室砖砌方形塔基,地宫四壁有佛教壁画。两座塔基出土大量北宋早期有明确纪年的定窑瓷器。其中静志寺塔基出土陶瓷器115件,是北宋早期集中出土定窑瓷器数量最多、最精美的塔基。净众院塔基出土的55件瓷器全部为定窑产品,其中白釉莲纹龙首净瓶是目前所见北宋早期定窑瓷器中尺寸最大、装饰最精美的净瓶。

寶严寺塔基位于廊坊市固安县柳泉乡于沿村东,1975年发现。八边形塔基,塔基中心的石函内出土大量珍贵文物,如银鎏金佛舍利柜、银鎏金佛舍利盒、金钵等。据石函铭及墨书砖铭可知,该塔基是金天眷元年(1138)金代固安县严村宝严寺僧众及信徒为瘗埋佛牙舍利所修建。

四、墓葬考古

河北地区发现的隋墓数量较少,多为中小型墓葬,重要的纪年墓有平山西岳村开皇五年(585)李丽仪迁葬墓[41]、饶阳王桥村开皇六年(586)李敬族夫妇合葬墓[42]、平山西岳村开皇十五年(595)崔大善迁葬墓[41]、邢台粮库大业三年(607)墓[43]、鹿泉阎同村大业六年(610)阎静迁葬墓[44]、曲阳王家弓村大业八年(612)尉仁弘墓[45]等。唐代高等级墓葬有隆尧唐祖陵[46]、平山西岳村贞观十一年(637)崔仲方迁葬墓[41]、涿州杨楼大历十二年(777)张光祚墓[47]、正定木村大中九年(855)王元逵墓[48]、大名咸通六年(865)何弘敬墓[49]、曲阳中晚唐田庄大墓[50]等;中小型墓有临城西瓷窑沟村贞观十七年(643)眭厚墓[51],清河丘家那咸亨元年(670)孙建、孙玄则父子迁葬

墓[52],文安麻各庄咸亨三年(672)董满墓[53],南和郭村垂拱四年(688)郭祥墓[54],涞水东明义村会昌三年(843)张佑明墓[55],临城大中十年(856)刘府君墓[56],易县北韩村咸通五年(864)孙少矩墓[57],沧县前营村咸通九年(868)刘元政夫妇合葬墓[58],临城咸通十一年(870)赵天水夫妇合葬墓[56],平山王母村天佑元年(904)崔氏墓[59],曲阳涧磁村唐墓[60],井陉矿区白彪唐墓[61]等。五代时期墓葬仅发现曲阳后唐同光元年(924)王处直墓[62]。辽墓以张家口宣化下八里张氏家族墓[63,64]为代表,另有平泉统和二十七年(1009)耶律加乙里墓[65]、重熙十五年(1046)秦晋国大长公主墓[66,67]等。宋墓主要有武邑庆历二年(1042)墓[68]、临城岗西村至和(1054—1056)年间墓[69]、曲阳南平罗政和七年(1117)墓[70]、宋祖陵[71]、平山两岔宋墓[72]、井陉北防口村宋墓[73]、井陉柿庄宋壁画墓[74]等。金墓有新城北场皇统三年(1143)时立爱及其子时丰墓[75]、兴隆天德二年(1150)契丹人墓[76]、蔚县天德二年(1150)墓[77]等。元墓重要的有涿州至元五年(1339)壁画墓[78]、满城张柔家族墓[79—81]、石家庄后太保史氏家族墓[82,83]、沽源梳妆楼元代墓地[84]等。现择要介绍如下。

唐祖陵位于邢台市隆尧县魏家庄镇王尹村北,由主陵区和光业寺两部分组成。主陵区为唐高祖李渊第三代祖李天赐和第四代祖李熙的陵墓,陵前置双阙,阙前分布石像生;陵区东南为光业寺。2013—2016年对陵园的钻探与试掘确认了主陵具体位置与规模,发现陵园兆沟,确认在北宋有一次抬升陵前石像生的维护行为。

王元逵墓位于石家庄市正定县城北约6公里的木庄村,1979年发掘。墓葬坐北朝南,为有斜坡墓道、前后室带耳室的刀把形砖室墓。遗物仅存王元逵及其夫人鲁国长公主墓志各一方,志文纠正了两唐书中有关王元逵生卒年月、籍贯以及官爵的错误记载,为晚唐成德藩镇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何弘敬墓位于邯郸市大名县万堤镇万堤农场,1973年清理。为圆形砖石混筑单室墓。遗物仅发现墓志一方,是我国目前发现个体最大、装饰最精美的唐代墓志,纠正了两唐书关于何氏籍贯、到魏地时间、卒年等错误信息,对晚唐魏博藩镇研究有重要意义。

田庄大墓位于曲阳县羊平镇田庄村东,为一座有长斜坡墓道、前后室带10个侧室的大型砖室墓,是目前发现中晚唐墓葬中结构最复杂、规模最大的墓葬,出土汉白玉石椁、鎏金铜门钉、鎏金铜锁等重要遗物,体现了墓主身份的高等级。

王处直墓位于曲阳县灵山镇西燕川村西2公里,1995年发掘。为有斜坡墓道、前后室带左右耳室的大型石室墓,墓室内满绘壁画,其中前室北壁壁画是中国早期独屏水墨山水画的典型代表。甬道及墓室出土的石雕武士像、奉侍图、散乐图等,是目前发现最精美的五代汉白玉石刻。

宣化下八里辽墓位于张家口市宣化区下八里村北,1971年发现。发掘确认其为一处辽金时期中层汉人官吏家族墓地。该墓地壁画是我国目前发现的辽代壁画墓中面积最大、保存最好、内容最丰富的壁画群,对研究辽代中后期政治、经济、社会生活、宗教等有重大价值,荣获1993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63]。1998年,在原辽墓群西北500米新发现一处墓地,发掘确认为辽代晚期的另一处家族墓地[64]。

井陉柿庄壁画墓位于石家庄市井陉县苍岩山镇柿庄村南、北孤台村南一带,1960年共清理墓葬14座,形制多为单室仿木构砖室壁画墓。该墓地发现多组有浓郁乡村生活气息的宋金壁画,尤以柿庄M6东壁的“捣练图”最为精彩。出土遗物多为井陉窑陶瓷器,其中戳印填褐彩枕是金代井陉窑典型器物[74]。

张柔家族墓地位于保定市满城县大册营镇岗头村东,1996年调查确认墓地有墓葬3座,其中2座分别为张柔及其子张弘略墓[79]。2012年对张弘略及其夫人花氏墓发掘,除发现墓志外,出土大量精美陶瓷器[80]。该墓地的发掘对元代高级官吏家族墓地的选址、营造、埋葬制度等研究有重要意义。1984年3月,易县回民小学院内发现张柔第九子张弘范墓志,为探索元代张氏定兴祖茔提供了新资料[81]。

后太保史氏家族墓位于石家庄市后太保村北,1994年清理墓葬8座。4号墓据墓志确认为史杠与夫人合葬墓,葬入“真定县太保庄太尉兆次”。根据墓葬规模、排序与随葬品推测,1号墓为史天泽墓[82,83]。史氏家族墓的发掘为研究元初高级官吏家族墓地提供了珍贵资料。

梳妆楼元代墓地位于张家口市沽源县平定堡镇南沟村楼底自然村西,传为辽代萧后梳妆楼。1999—2003年对墓地进行发掘,确认其为一处元代高等级家族墓地。南区为贵族墓地,墓葬多由地上祭台、享堂和地下墓室组成,北区平民墓由地面圆形敖包与地下墓室组成。出土随葬品较少,其中南区贵族墓中“襄阔里吉思”碑文的出土为探索墓地主人身份提供了线索[84]。

以上考古发现,基本代表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河北隋唐宋元考古的主要成果。此外,另有邯郸峰峰矿区[85]、保定雄县[86]、廊坊永清[87]等3处宋代地道遗迹,黄骅宋金海丰镇遗址[88]、磁县南开河元代沉船[89]等2处水下考古遗存,以及隆化鸽子洞元代丝织品窖藏[90]等比较重要的考古发现。其中海丰镇遗址是宋金时期“海上丝绸之路”的北方起始点,是集水陆交通为一体、以瓷器为主的贸易集散地和重要运输口岸,对宋金时期东亚地区窑业生产、运输、贸易等研究具有重要意义,需重点关注。

五.总结与展望

新中国成立70年来,河北隋唐宋元考古成果丰硕。元中都、大名府故城、太子城、正定古城、钜鹿故城等不同级别城市考古工作的开展,基本明确了都城、陪都、行宮、府县级城市的选址、营造、建筑布局等,为建立河北隋唐宋元城市考古体系提供了考古依据。河北四大窑的考古发掘与报告整理,基本建立了以各窑址发掘资料为依据的科学分期标准,极大推进了中国古陶瓷研究工作的深入,实证了河北作为隋唐宋元时期中国北方瓷业中心的重要地位。寺院、塔基、窖藏的发现,为佛教考古、定州系白石造像、佛教在河北的传播等研究提供了珍贵资料。不同时期、不同等级墓葬的发掘,基本明确了河北自隋至元墓葬形制、埋葬制度、随葬品的演变序列。

河北隋唐宋元考古虽取得一定成果,但尚需结合自身特点,在以下几方面重点发力,以取得新的突破。

(一)城市考古。以正定古城、大名府故城为中心,重点推进晚唐河朔藩镇、北宋陪都、府州级城市的考古学研究。以宋辽边界线、金界壕为轴线,开展宋辽、金元边关城市的考古学研究。以赤城辽代御庄、崇礼太子城金代行宫、沽源小宏城元代行宫为着眼点,开展京津冀辽金元捺钵课题研究。以张家口市康保西土城、沽源九连城,承德市隆化土城子、平泉会州城,邢台市钜鹿故城、清河贝州城等城址为中心,推进宋辽州县级城市考古研究。

(二)陶瓷考古。河北四大窑虽已进行多次考古发掘,但邢窑中心窑场以外窑址的生产情况,定窑、井陉窑盛唐、中唐阶段窑业状况,磁州窑冶子窑、临水窑等观台窑以外窑址的窑业全貌等问题,都需进一步精细的考古工作来解决。

(三)佛教考古。1954年曲阳修德寺、2006年南宫后底阁、2012年临漳邺城北吴庄造像坑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白石造像的三次集中出土,定州系白石造像研究需在关注佛教雕塑、美术史研究的基础上,更加注重造像所属寺院的建筑布局、流布范围与路线、与青州系造像的交流等。

(四)水下考古。海丰镇遗址虽已进行多次考古发掘,但多为配合基本建设,遗址核心区考古工作欠缺。认定海丰镇为瓷器港口的关键性遗迹与遗物、其与北方各瓷器产地的交通路线、与东北亚及南方港口的贸易线路等,都需要进一步的考古工作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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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成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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