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练习生罗永浩

方园婧

罗永浩的微博又开始活跃了，但他已经不再提跟锤子相关的内容了。

他说他47岁了，还有激情，还有梦想，还在创业。但锤子己成为过去，小野电子烟是罗永浩新的开始。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创业无关情怀，也无关梦想。

朋友眼中的胖子

与罗永浩有过私下接触的人都认为，他与公众面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2012年早期创业的时候，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资源和人脉，罗永浩在微博上说了一些比较张狂的话，激怒了一部分公众。当时罗永浩觉得无所谓，“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在朋友们的眼里，这个胖子却从来没变过。他能记住饭局上朋友们的饮食偏好。作家叶三几次回忆老罗时候，都要提到他体贴的点菜方式。

也许是这种单纯的、不掺杂利益关系的交往，让好友们都在危机到来的时候力挺老罗，聪明地躲在幕后不擅自评论，或者为他撰文，与网络舆论对抗。即便是因为做电子烟成了老罗的竞争对手，朱萧木也表示依旧“非常爱他”。

也有竞争对手和合作伙伴，包括刘作虎、雷军等，出言指责罗永浩，却又私下和他有过交流，甚至给过他不少行业建议。

但创业和交友似乎是完全另一套逻辑，在创业的道路上，罗永浩并没有为自己赢到好评。

选错了风口

朱萧木回忆，“锤子走到这步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手机市场萎缩了近25%。”另一方面，罗永浩也存在商业选择的错误，例如TNT的发布。

以产品经理自居的罗永浩，对细节锱铢必较，对某些产品需求有近乎苛刻的要求。这一方面为他收获了好评，另一方面也成为了锤子科技盈利的桎梏。

2016年下半年，前华为荣耀产品副总裁吴德周带着一部分华为系团队加入锤子。

他给锤子带去了一些变化。那个只追求审美的T系列手机再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更“现实”，对市场更“妥协”的Smartisan M系列和坚果Pro系列手机。

推出Smartisan M系列是权宜之计，希望通过牺牲一定审美上的要求，做一款更大众主流的产品，能够证明锤子手机销量能够达到百万级别水平，才有底气在下一轮融资时拿到更高的估值。

“我从事这个行业初期，是不介意以小规模埋头走个三五年，等跑顺以后再发力，这是原来的设想。但是这个行业不允许，因为行业的供应点都是靠量。”罗永浩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悲剧收场的命运不是锤子科技的专属，敲响的是整个智能手机行业的丧钟。2018年，360手机传出和锤子手机合并的消息;曾经的明星国产手机魅族，调整了数次架构也无法挽回出货量下跌近80%的悲惨结局;金立也由于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

屡战屡败

锤子失利之后，还有一根救命稻草曾给老罗希望。

2018年8月，坚果手机Pro 2s的发布会上，真正引爆的卻是一款社交软件——子弹短信。发布会一结束，在微信朋友圈内讨论坚果手机的不多，反倒是出现了不少子弹短信邀请二维码。

四天后，子弹短信开始持续霸占App Store免费榜的前几位。截止到8月30日0点14分，注册用户数量达到了100万。

一位子弹短信前员工告诉记者。发布会是8月20日举行的，当时涌入了很多新的投资人，从沟通到最后确定投资A轮1.5亿元人民币，仅用了一周时间。

子弹短信的公司快如科技在某些程度上，成为了替代锤子，帮助罗永浩实现理想的地方。

大部分快如科技的员工就是从锤子过来的，其中有员工告诉记者，“就像换了一个产品开发，但是工作环境和节奏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996……”

唯一的变化是，老罗比以往更着急一些。他要求更快看到成果，对各个工作都有详细的时间要求。

当快如科技度过了刚上线的快速增长期后，却长时间陷入了增长停滞和下载量下滑的窘境中，一直喜欢“小而美”的罗永浩却果断要求另辟蹊径，做起了向三四线城市下沉的“聊天宝”。

2018年11月开始，子弹短信的日活量下滑严重，每天只有十多万的用户量。据内部人士透露，当时和投资人签了对赌，如果没有完成投资人前期约定的用户量数据，尾款就无法收到。

为了让用户“裂变”来得更热烈一点，聊天宝还推出了一个名为“宋焕铎”（谐音：送换夺）的活动，形式与支付宝集五福类似，要求用户抽卡和换卡。

烧钱给聊天宝换来了短暂的流量高峰，但最终没有扭转这个社交软件的颓势。

一位内部员工表示，变成聊天宝以后，这个产品已经与其初衷背道而驰。也许是老罗不愿意走锤子的老路，但即使如此放低身段，也未能够换来商业上的成功。

还债

罗永浩最安静的时候，黄章晋甚至怕他自杀。直到罗永浩又一次鼓足勇气创业做电子烟，他的微博才又热闹了起来。

“你无法想象一个做电子烟的人，是曾经雄心不让乔布斯，矢志改变世界的人。”自媒体大V三表撰文写道。

2018年12月，锤子科技位于望京的办公楼下，接连有人上门讨债。其中一家华维诺电子有限公司，由于锤子科技迟迟无法交付货款，已经近六个月无法给员工发工资。讨债当天，工厂甚至来了一半以上的人。

这件事对罗永浩冲击很大。

黄章晋说，在愧疚和负罪感上，无论是手机梦的失败，还是外界的谩骂和诅咒，都不如因为锤子的原因让供应商陷入困境这事对老罗的伤害严重。

对于电子烟，罗永浩承认，这就是一笔快钱，主要用于归还供应商货款。

还保有一点文青情怀的他，不直接出面做电子烟，在小野电子烟的股权中也看不到罗永浩，只是在微博上转发电子烟的内容，专心做小野的幕后。他在微博中写道，未来有机会，还会做手机。（资料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