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艺波
枯藤,夕阳,斑驳的老墙。生命的轮回,时间的流逝,墙边走过几代人了,也未曾留下他们的样子,但斑驳的墙皮,确实证明他们从这走过。
当新桃换了旧符,新年的心情跃然于枝头。
鲜花烂漫的背后是老态龙钟,这不是对老旧的讽刺,毕竟树的生机是扎根在这块老土地上。
老墙,接纳灵魂的地方。我确信有灵魂,也相信摆脱了一生的苦难的人们,在另一世界一切安好,没有贫穷,没有伤痛。
老墙破旧,也有它的生气,它是生靈可靠的护佑。
围着老墙的石街,走过多少人,才把那石头磨亮,经过多少岁月才让油漆的房梁不再浓艳,没有人能够计算,因为我们都不记得曾经有过多少人,新漆的房梁是何时做的新房。
诡变的天云,落下的是年久失修,屋顶的剪影。那一片猪圈,模样依旧,少的却是那一声声熟悉的,给猪喂食的噜噜声。
墙边的老井的水滋养了几代人,现如今也停止了工作,锈迹斑斑,不再淌出甘甜的琼浆。
石街依旧,老房坍塌,不复当年,倒像个倔强的老者,守着旧颜色,囔囔抱怨着在这里生活的人早已离开。
墙边的自行车也不知道在这里停放了多久,它被遗忘了,以前它可是瞩目的焦点,多少孩子想骑着它在石街上撒欢,可是当年的小孩已经长大,它就这样暴露在时间里,忍受风吹雨打。
就是这样一段老墙,就是这样的一个山村,一年伊始,花虽娇艳,祠堂也换成彩妆。
这是我梦里常回的地方,头顶青瓦,脚下石头路,走不出去的青山,干不完的农活,守着这片老墙,和那贫瘠的土地。
(常朔摘自中山网 图/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