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和平
从甘肃省会兰州出发,一路沿着河西走廊西行,穿过乌鞘岭,途径武威、金昌、张掖,度过玉门关再往西200多公里,就进入到位于祁连山西端、青藏高原北缘的盐池湾自然保护区。我们此行要去的老虎沟12号冰川就坐落在该保护区的“核心区”。
一路西行千余公里,经过绿洲、草原,穿越戈壁、沙漠;由于冰川洪水冲断了公路,我们在泥泞坎坷的碎石山路上徒步爬行两小时,终于到达了位于海拔4200米的中科院祁连山站。
2018年夏天,我们跟甘肃省科学院防灾所及中科院专家沈永平研究员一起走访了中同西部的五条冰川:天山1号冰川、祁连山老虎沟12号冰川、阿尼玛卿哈龙冰川、贡嘎山海螺沟冰川、玉龙雪山白水河1号冰川。
一路上我们亲眼目睹了气候变化影响下冰川的退化,给当地居民、牧民带来的影响,同时在这些冰川观测站上也结识了一批与大山相伴、长期从事冰川观测研究的科学家和T作人员。今天要讲述的就是我们这次行程的第一站——祁连山冰川与生态环境综合观测研究站。
从甘肃省会兰州出发,一路沿着河西走廊西行,穿过乌鞘岭,途径武威、金昌、张掖,度过玉门关再往西200多公里,就进入到位于祁连山西端、青藏高原北缘的盐池湾自然保护区。我们此行要去的老虎沟12号冰川就坐落在该保护区的“核心区”。
一路西行千余公里,经过绿洲、草原,穿越戈壁、沙漠;由于冰川洪水冲断了公路,我们在泥泞坎坷的碎石山路上徒步爬行两小时,终于到达了位于海拔4200米的中科院祁连山站。
几问天蓝色的简易板房在背后高耸的雪山的映衬下显得很不起眼,然而这就是建于1959年的中同第一个高山冰川观测研究站。观测站紧邻疏勒河,距老虎沟12号冰川的冰舌末端不到1公里,远离人类活动区,方便科研人员进行冰川观测及数据收集的T作。
站外的院子里架满了各种各样的监测仪器,全年不间断地记录着老虎沟冰川周边环境的气象条件、水文状况等;简易平房内有几间宿舍,一个用于开会工作的会议室,-间只放了一台乒乓球桌的活动室,还有一个能生火、做饭、吃饭的厨房,这几乎就是就是祁连山站的全部“硬件”了。
虽然已经进入7月,但观测站所在地的气温接近0度,站外寒风刺骨,站内需要通过烧煤取暖。用电则来自于一套3千瓦的太阳能板和一个2千瓦的风机。这里没有任何手机或网络信号,跟外界联络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海事卫星电话。守护“透明梦柯”
老虎沟12号冰川也叫“透明梦柯”冰川,于1959年被中国科学院高山冰川研究站的专家们发现。“透明梦柯”是蒙古语的音译,意为大雪山,是祁连山地区最大的山谷冰川。长约10.1公里,面积为21.9平方公里,相当于3067个足球场大小。
祁连山冰川观测站上常年驻扎着三位研究员,日夜守护着“透明梦柯”。每年的冰川消融季,从五月到十月,研究员们在站上一待就是大半年,记录水文、气象数据以及冰川运动情况冬季时节也会平均一两个月就上山取一次数据。
由于“透明梦柯”冰川是高山冰川,整个冰川面积巨大,所以观测T作十分艰苦。他们一般上午9点开始上山,从冰川末端徒步走到海拔5040米的顶端,单程10公里就需要6、7个小时。完成采样、数据记录等T作回程下山也需要将近三个小时,回到站里已到了要睡觉的时问。
这样的T作陈记祖一做就是七年之久。他从2011年开始在中国科学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所攻读白然地理学硕士,来到了丰K连山站做黑碳对冰川消融影响方面的T作。用他的话说,当时“稀里糊涂”就选了研究冰川这个方向,然后就坚持了七年。
2012年10月,陈记祖有一次上冰川时由于积雪太深,雪直接灌进了雨靴。他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回到站上已是凌晨三点,发现靴子和脚早已冻在了一起。“当时整只脚都青了,没有了知觉,从脚趾到脚背肌肉凍伤,大概休息了三个月肌肉组织才恢复。”他说。
除了陈记祖这位经验丰富的大师兄外,另外两位研究员分别是做气象观测的李延召和做水文观测的晋子振,他们都是2016级中科院的硕士生,来到站上刚刚两年。
晋子振说每次上到冰川顶端虽然都很艰辛,但他还是很享受跟师兄还有T人师傅相互帮忙,一起完成任务的这个过程。“在这里最开心的事就是从冰川上下来,坐在床上喝上第一口热水的时候。”
根据三位研究员的介绍,由于老虎沟冰川位于高海拔地区,对气候变化更敏感。用近十年的数据跟上世纪50年代的做对比发现,年均气温增长了1.5摄氏度,相当于全球平均气温上升的两倍,冰川末端退缩了200多米,平均每年都在以十几米的速度后退,厚度上每年也会减薄十几米。十年如一日:从司机到观测员
除了这些坚守在科研一线的研究员们,每个冰川观测站都有一些从当地请来的T人,主要做站点的物资运输和日常维护工作。祁连山站也有一对负责站内日常运营的夫妻和一位司机师傅。
线海潮是陕西人,他是2009年5月祁连山站重新建站时被聘用的第一批员工,比现在站上常驻的科研人员来得还早。刚来的时候,线海潮只是做司机,工作一段时间之后他接受了中科院的培训,也承担起了冰川观测的工作,学会了取样,操作气溶胶监测设备,记录数据等。
他几乎一年四季都驻扎在站上做基本维护工作,常年与大山为伴,可以说是亲历了祁连山站的建成和完善。 “十年前建站的时候,这里全部搭建的是帐篷,只有一个煤炉子取暖,也没电,后来国家投钱了我们就修了这个站,盖房子、建厕所,都是一年一年慢慢改善出来的。”他开着一辆皮卡,坐在车上回忆说。
除了见证了观测站的成长外,线海潮守着“透明梦柯”整整十年,也亲身感受到这座冰川的变化和对生活的影响。南于夏季气温升高,冰川消融加速,老虎沟冰川补给的疏勒河经常发洪水。洪水一来,两三米高的路基被冲断,通往站上的公路也就断了,无法运输物资。
“2017年夏天发大水的时候,我刚把车开到一个平台时水就来了,车子陷了进去我们就开不上来了,最后人跑出来了,车被埋了,第二天用挖掘机才挖出来。”他说, “我来站上十年,至少报废了五六台车了。”
“我刚来的时候,那个冰川末端至少要往前几十米,短短十年就退了这么多……刚开始,那里还有很多冰,现在冰化得也都没了。”线海潮指着远方的山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