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
不久前,中国的良渚古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至此,中国的世界文化遗产达到37处。成为“世界遗产”,这是荣誉,更是担当,有关世遗如何评审、开放与保护,是人类共同关心的问题。
对于文化遗产的认知,中国也走过很长的路,目前,中国的文化遗产数目在全球居领先地位,这和国家不断强大,政府越来越重视文化遗产工作有紧密的关系,也反映了公众对于文化遗产认知水平的提高。
如果国家不够强大,就谈不上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更谈不上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质量。比如,伊拉克文化遗产屡受战争摧毁,这个国家的文化遗产的世界知名度也大打折扣。
此次亚洲入选的印尼翁比林煤矿反映了世遗委员会对世遗认知的变化。由荷兰殖民政府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开发的印尼翁比林煤矿,作为近代工业,在全世界近代工业文明的发展中可能并不突出,但它至今保存非常完整,呈现很大规模。它只有100多年的历史,对这种近现代工业遗址的认识、保护和利用,过去在世界范围内都存在偏差,特别是在现代化建设发展过程中,常常被废弃、重建或改作他用,使这样的文化遗产消失。巴黎利用世界上最大的下水道工程建立的“下水道博物馆”属于与印尼翁比林煤矿旗鼓相当的文化遗产,可是,它并没有出现在“世遗名录”上。对于“名录”之外的文化遗产如何认识和认定,依然是问题。
各个国家对文化遗产的保护理念不同,水平也有高低之分。秘鲁的马丘比丘遗址尽可能拒绝现代人工元素,护栏以及公共洗手间等在这里都没有,更谈不上在遗址内设摊点。这里的商业区是远在山下的集中区域,而上山则是通过保护区内的公共交通。另一方面,处于原始状态的上山古道则成为全世界驴友的热点目标。这种开发利用的水平不在于现代化设施,不在于各种便捷或周到,相反,这种“不便捷”“不周到”或许正是这类文化遗产保护所需要的。
在中国,文化遗产基本上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遗产保护与建设、旅游等经济活动相互矛盾,应该如何协调和处理?如何在一定限度内做到开放与保护并举?文化遗产的开放与公园等其他旅游景点的开放完全不同,如何表现出这种差别,让文化遗产在开放中有尊严地表现出与一般景区的不同,不能仅仅依靠门前醒目的世界文化遗产标志。
我们一方面要积极申报那些处于《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中的文化遗产,另一方面要积极做好文化遗产的教育和研究工作,做好公众教育与深入研究文化遗产,才能保证文化遗产开放的水平和保护的质量。▲
(作者为国博前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