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紟瑾
长达两年的孤立,在那次谈话后神奇地结束了。
我趴在沙发上哭,爸爸一边安抚我,一边说:“找她谈谈吧,那个带头欺负你的女生。”
在羞耻和胆怯里徘徊了很久,最终我决定写一封信尝试拯救自己。我下笔很慎重,那封信的内容和语言,以及我倾注其间的情绪,是混杂着控诉、描述、自我反省和祈求她放下偏见的集合。
信递出之后,我察觉到,她,那个领头的女孩,沉默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一个人走出校门,她突然从一旁出现。她两手交叉握着,五个指头的骨节被勒得发白,她说:“没想到之前的事让你那么难受,对不起。”我木木地愣在了原地,而她又很快回到了自信的样子:“其实我真的在开玩笑,但伤害到了你,我很抱歉。话说回来,你也有些太计较了,稍稍开得起玩笑一点,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说着竟然牵起了我的手。
长达两年的孤立,在那次谈话以后神奇地结束了。也许是因为她们变了,也许是因为我变了,我开口说了话,把更深层次的想法表达给了所有人。但为什么当时看起来比天大的难题,实则一语便破?
这个问题,直到我看到了挪威的青春剧《SKAM》中的一个片段后才意识到,当时怯懦无助的那个我,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大了。就像剧里的女孩Eva,在收到一份秘密的恐吓信以后,判定那是高二的一群女生想要排挤她。在消沉,甚至想转校的时候,又出于一些原因,鼓起勇气去找了那个领头的女生。领头的女生先是否认了寄出過那封恐吓信,然后告诉Eva,没有人那么清闲,会抓着一个人的狼狈不放。
“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对于失语的你、我、他来说,开口或动笔交涉,试着去解决矛盾,确立自尊,或许就会给灰暗的生活带来意料之外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