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索尔达托夫
都说万事开头难,我可不这么想。“头几章”好像总也写不完,可事实上,我已经写了好几个“头几章”了。接下来该写什么呢,我毫无头绪。
(J·R·R·托尔金)
这就像是自我折磨。我为什么要干写作这份苦差呢!我不懂!我可以像我父亲那样鼓捣农业机械、摆弄各种脱谷机和扬谷器呀。
(伊扎克·巴别尔)
写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手脚的人,只在嘴里叼着一根铅笔。
(库尔特·冯内古特)
我不会写诗,想想都觉得可笑。我痛恨我的颓废派诗歌,我刚着手写这种诗(我又不会写别的),就开始胡编乱造,脑子里净是些愚蠢的事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亚历山大·勃洛克)
我不知道副动词后面该写什么,我怎么也挑不出一个主句来,虽说我是文学家。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我一开始写作,就会陷入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歇斯底里的状态:我感到虚弱,极度仇恨周围的一切,晚上睡不着觉,一大早就觉得很疲惫,神经几近崩溃。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写起。
(西尔维娅·普拉斯)
写小说是件可怕的工作,在此期间我经常掉头发、坏牙齿。
(弗兰纳里·奥康纳)
我们从小就知道,要生存就要工作,但是大家永远想象不到写小说有这么难。我得说,我们是在用鲜血来写作,这有点儿老生常谈了。半夜两三点钟,我们经常不知所措地从莫斯科劳动宫里出来,几乎要被自己口中吞吐的烟雾给呛死。我们沿着潮湿的小巷往家走,泛着绿光的煤气灯照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有时,我们一句话也写不出来,我们只感到绝望。
(叶夫根尼·彼得罗夫)
不顺手,写不出来,不想写。
(米哈伊尔·谢德林)
我开始大费周折地创作诗歌:关于俄罗斯,关于文化,关于流放……一些孤零零的愚蠢的形象浮现出来:“柏树林荫道通向海边……”或者“波希米亚的山毛榉森林里有一座图书馆……”这时候我觉得恶心、腻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老早以前就已经用过的那些旧词又冒了出来……我得抓住某个幻影,全神贯注地去思考它,可是现在,从我眼前掠过的只是些虚假的幻影。太让人生气了。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天呐,我没法写,每只手都好像有4普特(每普特约为16.38千克)重,真的举不起来……我无法思考任何事,脑子里空无一物。
(尼古拉·果戈理)
没什么好写的……只有想到有人比我更痛苦时,我才感到一丝安慰。
(弗吉尼亚·伍尔芙)
我只不过是坐在打字机前,低声骂娘罢了。
(佩勒姆·伍德豪斯)
我写作的时候,想的不是读者。我在想:22层楼的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不在墙上钻眼儿?当时我在莫斯科,我不明白,当作家为何还要受这种磨练?
(维克多·佩列文)
我花了两个月时间为杂志社写一篇短文,虽然我早就知道,写完了我就会把它扔进纸篓。这栋房子连同我的所有手稿全都被烧掉才好,最好连我自己也给烧掉。
(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我病了。我想写作,可是心烦意乱……散文让我作呕。
(亚历山大·普希金)
我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却全都没用。我感到创作的源泉正在枯竭,这对作家来说是最大的不幸。“你写完没?”每天早上大家都这么问,每天早上我都得低声下气地说“没有。”
(玛丽·雪莱)
脑子里没有任何思路。我刚用下面几个字作为一章的开头“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随后我就划掉了“美好的”,又划掉了“一个”,然后全都划掉了,只大大地写下了三个字“他妈的”。以此告终。
(伊万·屠格涅夫)
对我来说,想要写作,得先刷完牙,再不紧不慢地往前推进:耐心等待,磨蹭半天,睡上一觉,然后祈求第二天会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开始干活。
(托马斯·曼)
写作的时候,你经常会陷入麻木的状态,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说“这样写不对。事后可别抱怨我没提醒过你!”
(雷·布莱伯利)
除了一千件琐碎的小事之外,整整一周我都得绞尽脑汁地写作,这样才能赶在周五前交稿。因此,从现在开始,我得面临三天实实在在的苦役。
(费奥多尔·陀斯妥耶夫斯基)
我用什么理由来解释我今天还啥也没写呢?没有理由。此外,这并不是我最坏的情绪。
(弗朗茨·卡夫卡)
我经常想,最好永远也不要写作了,像所有善良诚实的人那样活着多好啊:满足于过自己的小日子,养家糊口,安安稳稳地活到终老,不必冥思苦想。
(汉斯·安徒生)
我心烦意乱,因为我得在第三章里再次营造那些已经在第二章里表现过的气氛。换作是别人,可能会略施小计,巧妙地回避这些难题。可我像一头犟牛,非要钻进密林深处。这就是我的風格……在修饰这一段的时候,我不止一次陷入绝望!这本书能要了我的命。
(古斯塔夫·福楼拜)
我写到第五个剧本,又都扔掉了。有的只写了开头,有的写了一半。才思枯竭,毫无进展。不写又不行,既然人家付了钱,就得写。头发就是这么变白的。
(亚历山大·奥斯特洛夫斯基)
1. 欧内斯特·海明威
2. 列夫·托尔斯泰
3. 库尔特·冯内古特
4. 西尔维娅·普拉斯
5. 托马斯·曼
6. 查尔斯·狄更斯
7. 汉斯·安徒生
8. 弗吉尼亚·伍尔芙
9. 尼古拉·果戈理
10.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11. 查尔斯·布考斯基
每次上楼我都拿着一只酒瓶,因为我总是很紧张。我在打字机前坐了大约15分钟。我上楼并非为了写作,而是因为打字机在楼上。但我也会紧张。如果打字机不工作,我就觉得今天我可能会死掉。
(查尔斯·布考斯基)
我在写我们的爱情,太难了。我不过是在剥去心脏的外皮,认真观察它,记录它受苦的过程。
(安东普·拉托诺夫)
我尝试写诗,可写出来的却是个四不像!
(伊万·布宁)
我坐在桌旁想写作。我把一张纸放在面前,我拿起笔,思考着。我知道得写点儿什么,可我不知道写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写诗,还是写故事、评论,或者干脆写一个单词。我环顾四周,觉得马上就能写出来了。可是什么也没写出来。这太可怕了。即使天花板掉下来,也比这么干坐着不知道在等什么要强。
(丹尼尔·哈尔姆斯)
问题并不在于作家联盟,而在于他们老是让我分心……一会儿叫我去南美,一会儿叫我去迪拜。话说回来,有谁能拒绝免费去迪拜这种好事呢?
(乔治·马丁)
夏天不想干活。现在还没有濒死的感觉……可是如果开始写小说,那么唯一剩下的东西就是,你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该死的小说写完。
(欧内斯特·海明威)
那些不熟悉作家这一行的人,认为只要好好睡上一觉,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坐在窗边看看风景,就能写出好作品来。大多数作家听了这种话只会大叫一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苔菲)
昨天是我的生日。一年过去了,可是我的创作生涯好像只过了一个月。唉,又伤心又羞愧,我毫无建树!
(塞缪尔·柯勒律治)
我经常在夜里写作。鬼知道我忙里忙叨地都写了些什么,读着让人恶心。
(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
我什么也没写,我写不出来!我只能折磨自己,这总比呕心沥血地创作要强。白天如此,梦里也是这样。
(尼古拉·列斯科夫)
每天我都认认真真地坐在那儿——每天八小时,坐着就是了。在这段时间内,我会努力写出三个句子来,然后再擦掉,直到我绝望地从桌旁站起身。有时候我不得不克制自己,竭力别让自己拿脑袋去撞墙。我想疯狂地号叫,可是不能这么干。
(约瑟夫·康拉德)
我没有心情写作,只能打打瞌睡,喝点柠檬水。
(查爾斯·狄更斯)
真沮丧,简直无可救药。一页纸被反复涂抹,再拿出一张新纸来。今天我已经在右上角写了十次数字1了。
(尤里·阿廖沙)
我接受了一部小说的写作,但我不怎么想写,因为主人公很难写,而且还没有思路。如果我写了开头,那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伊凡·冈察洛夫)
作家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面前有一张空白页在等着你。作家这辈子最恐怖的事,还是面前有一张空白页在等着你。
(J·K·罗琳)
写不出来的时候,我就去割草。
(列夫·托尔斯泰)
[译自俄罗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