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广播与近代高等教育的完美“联姻”

吴星晨

【摘要】抗战广播史研究是广播史、抗战史研究的重要范畴，《抗战强音：昆明广播电台与西南联大》一书，全景再现了抗战时期昆明广播电台的全貌，揭示了昆明广播电台与西南联大的历史贡献及抗战广播与近代高等教育的完美“联姻”。本文从研究内容、史料运用、研究视角、编撰体例等方面介绍了该书的内容框架，并分析了该书在研究抗战广播史、促进广播史多样化研究以及促进对外文化交流、弘扬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等方面的价值。

【关键词】昆明电台  西南联大  抗战广播史

【中图分类号】G221     【文献标识码】E

在史学研究中，抗战史研究是一门显学。抗战广播史研究不但属于广播史研究的范畴，同时也是抗战史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抗战广播史研究日趋活跃，成果丰硕，《抗战强音：昆明广播电台与西南联大》（以下简称《抗战强音》）就是其中一部颇具代表性的成果。

在研究内容方面，《抗战强音》一書系统梳理了昆明广播电台①的发展概况，从新闻宣传、广播演讲、外语广播、方言广播、抗战文艺、联大师生参与等几方面分析探讨了昆明广播电台的管理体制、人才基础和广播载体等深层次的问题，并总结了昆明广播电台对于抗战的历史贡献，体现了作者深厚的学术底蕴和语言功底。

在史料运用方面，西方历史哲学的实证主义学派认为，“我们将依靠目击者的叙述和原始的文献资料”，这才是“最高见证”。这实际上是对一手史料在史学研究中价值的强调和认可。《抗战强音》作者戴美政先生历时十几载，到北京、南京、上海等地查阅史料，采访事件当事人，获知许多内情、图片和资料，摘抄笔记3本共30余万字。全书资料翔实，直接史料和间接史料兼备且互相佐证，有注释300余处，并附有西南联大学者和社会知名人士在电台的演讲稿23篇，内容涉及历史、哲学、文化、物理、工业、农业、边疆形势等多个方面。在充分掌握材料的基础上，作者坚持论从史出，以专业、客观的角度评价昆明广播电台，反映了求真求实的治学态度。

在研究视角方面，全书将昆明广播电台放在抗日战争的时代背景下，从微观、中观、宏观层面探讨广播与政治、军事、文化的关系，重点分析昆明广播电台在广播导航、军事动员、前后方服务等方面的作用，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书中电台工作人员的回忆资料，能够印证和重现历史，弥补传统文献、档案的不足，是读者喜闻乐见的记录形式。对文字资料的出处，如电台工作人员履历等，作者多番考察，仔细求证，真实披露了昆明广播电台原有面貌。

在编纂体例方面，该书采用以时间先后为经、以重大事件为纬的网络式结构，既反映昆明广播电台的发展全貌，又兼顾与西南联大的文化考察。从电台的播音、演讲、技术人员的视角出发，沿着时间发展的纵向逻辑，注重历史的厚度和深度，将媒介研究与文化考察杂糅在一起。例如，《外语广播 声达五洲》一章，以时间逻辑为主线，以英语、法语、越南语、缅甸语等不同语种为模块，梳理广播创办历程，将语言与华侨、联大师生、学徒、日俘、外国人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相联系，体现昆明广播电台的国际化特点。

总的来说，《抗战强音》一书主要具有三重价值。

一、史料价值

中国抗战广播史料散见于各类档案报纸杂志中，搜集、整理难度很大。广播线性传播、转瞬即逝，加上技术条件限制，抗战广播节目没有原始音响存留，这是当前广播史学研究的遗憾。《抗战强音》所用材料非常丰富、完整，其中包括珍贵的档案公告、政府公函、人物照片、新闻作品、人物回忆录，还收录了广播节目单演变、《机构设置及负责人简表》《传音科征集员、报告员名录》、广播演讲稿、收音机照片等，这些资料的首次披露，为抗战广播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文本，具有非常重大的史料价值。

该书史料既有对昆明广播电台的完整介绍，又有政治、经济、文化状况的侧面书写。一方面，这些资料是历史事件的记载和历史发展的见证，可以与地方史志研究互相印证，起到证史的作用;另一方面，可以作为抗战广播史和地方史研究之用，成为深入研究一个时代的史料依据。

二、理论价值

在艰苦的岁月里，昆明广播电台的建立，完全是出于抗战广播宣传和国际舆论宣传的需要。作为抗战时期中国最大的广播电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抗战强音》突破单一的政治考察视角，运用新闻史、传播史、文学史的研究方法，从抗战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因素出发，提供了广播史研究新范式，有助于由表及里触碰、把握广播发展的历史面貌。在昆明广播电台的播音过程中，西南联大师生积极参与，向世界传递了声震寰宇的反侵略强音，在激发民族斗志、鼓舞人心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该书从高等教育的侧面，将媒介与高校结合，有助于突破原有广播史研究思维定势，实现解释模式、解释视野的创新。

图文互证，是指在研究中采用图像或图表作为文字叙述的补充。当前广播史研究中，图文互证的研究方法已经成为学者的普遍自觉，中国传媒大学教授赵玉明的《中国广播电视图史》和艾红红教授的《宗教广播史》就是明证。图像和图表具有极强的直观性和可信性，可以起到旁证和直证的作用。《抗战强音》引入图像学图文互证的研究方法，偏重对图像意义的考察，符合广播史专业特性。全书提供图片240多张，涉及政府公告、人物照片、电台节目表、电台遗址、新闻报道、往来信函、技术设备、图表统计多个方面，既有珍贵的资料收藏，又有作者的精心统计，为今后广播史多样化研究提供了借鉴。

三、现实价值

《抗战强音》介绍了昆明广播电台节目经营、管理中的经验和思考，对当今继承抗战广播优良传统、创新广播业务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有关昆明广播电台抗战史实的研究，作者先后以论文、展览、讲座、电视纪录片、学术著作的形式公之于世。昆明广播电台旧址是真正具有抗战意义和文化内涵的建筑物，昆明广播电台的系列研究，对于保护文化遗址、研究中国抗战史和云南文化史、推动云南城市文化建设、促进对外文化交流、弘扬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

2018年是西南联大在昆明建校80周年，其前身是国立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西南联大师生全力支持昆明广播电台抗战救国宣传，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振奋民族精神提供了思想武器。对西南联大的研究，从侧面印证了这些高等学校的历史，填补了抗战时期校史资料的结构性缺陷，确保了当今校史研究的健康发展。进入新时期以来，“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被写入党的十九大报告，是高等教育在新时代的任务。高校管理者可以汲取抗战时期西南联大“独立”“自由”的精神，制定合理的规划，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另外，抗战时期昆明广播电台与西南联大的“联姻”，也为当前高等教育“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提供了新的思路。

2014年8月，《人民日报》云南办事处、新华社云南分社、中国新闻社云南分社等多家媒体，通过消息、特稿、视频新闻等形式，对抗战时期中国最大的广播电台——昆明广播电台的抗战史实及其旧址做了集中报道，引起了社会极大关注。昆明广播电台的历史贡献，离不开西南联大133位师生的参与。2018年《抗战强音》一书的出版，适逢西南联大80年校庆，抗战广播与高等教育的完美“联姻”，可以说是抗战广播史研究的佳作。

注释

①昆明广播电台是由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在云南昆明创建的一家广播电台，1940年8月1日正式播音，成立初期重要作用于战时宣传，为战机导航。作为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的前身，昆明广播电台共运营时间12年，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25556288-26599168.html.

②〔英〕乔治·皮博迪·古奇：《十九世纪历史学及历史学家》，商务印书馆，1998年1月，第193页。

③戴美政：《抗战救亡的时代强音——昆明电台与西南联大对抗战广播的重大贡献》，《中国广播》，2015年第11期。

④⑤戴美政：《抗战强音：昆明广播电台与西南联大》，云南教育出版社，2018年10月，第222页、第1页。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

（本文编辑：宁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