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我不是药神》的悲剧性冲突

2019-07-01 06:37陈通
戏剧之家 2019年16期
关键词:我不是药神戏剧性

陈通

【摘 要】《我不是药神》主要存在着两类对立的悲剧冲突,一是法和情的悲剧性冲突;二是程勇和吕受益、思慧、彭浩、刘牧师的悲剧性冲突。

【关键词】悲剧性冲突;戏剧性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6-0109-01

优秀的影视剧离不开优秀的影视剧本,影视剧本是影视剧成功的基础,电影剧本质量的高低决定了电影艺术性的高低。电影剧本基本的要求是具有戏剧性,构成戏剧性的中心环节是行动中人物的冲突。没有冲突便没有戏剧性。剧作必须通过人物的行动来展开激烈的冲突和交锋,使得情节得以进展。《我不是药神》凭借强烈的悲剧性冲突,让影片呈现出强烈的戏剧性,使其在国产影片中大放异彩。

德国美学家黑格尔认为,悲剧的产生是两种片面理想的冲突,“就各自的立场来看,互相冲突的理想既是理想,就都带有理性或伦理上的普遍性,都是正确的,代表这些理想的人物都有理由把它们实现于行动。但是就当时世界情况整体来看,某一理想的实现就要和它的对立理想发生冲突,破坏它或损害它,那个对立理想的实现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所以它们又都是片面的,抽象的,不完全符合理性的。这是一种成全某一方面就必牺牲其对立面的两难之境。悲剧的解决就是使代表片面理想的人物遭受痛苦或毁灭。”[1] 影片中主要存在着两类对立的悲剧冲突,一是法和情的悲剧性冲突;二是程勇和吕受益、思慧、彭浩、刘牧师的悲剧性冲突。

一、法律和情义的悲剧性冲突

曹斌作为警察代表着法律,法律保护诺瓦公司的医药专利,曹斌作为执法者,自然要维护诺瓦公司的医药专利不受侵害。诺瓦公司为了研制抗癌药物格列宁,投入高昂的成本,格列宁研发成功后,诺瓦公司理应从中获得回报。所以曹斌依照法律查处走私的印度“格列宁”是维护法律尊严的合法行为。另一方面,对于慢粒白血病人来说,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健康活着,为此他们必须终生服用格列宁。正版格列宁价格昂贵常人难以负担,停药便会有生命危险。程勇为了能让白血病人更好地活着,冒着风险走私印度“格列宁”,在程勇身上体现出一种责任和担当。法律和情义二者就各自的立场来看,都具有合理性。但是二者之中一方的实现就必须损害另一方,又具有片面性。

曹斌依照法律执法,抓捕程勇,会损害白血病人群体的基本诉求。程勇走私印度“格列宁”又违反了法律。悲剧的解决是使代表片面理想的人物遭受痛苦或毁灭。最后程勇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曹斌因没有服从局长的命令,放弃了查处假药的行动,使自己的警察生涯受到了影响。

二、程勇和吕受益、思慧、彭浩、刘牧师的悲剧性冲突

程勇开始卖药的动机是赚钱,是为了给父亲做手术,是为了让儿子留在身边。在销售假药一段时间后,程勇赚到了钱,父亲也做了手术,儿子也留在了他身边。程勇的经济威胁已经解除,预期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冒着被判刑的风险继续卖药。当张长林威胁程勇时,程勇也在考虑其中的利弊和以后的出路。

首先,程勇不想忍受牢狱之灾。其次,张长林卖药只不过价格贵了一些,但是与正版药相比,这个价格仍然是比较低的,况且思慧、吕受益等人买药依旧是原价。再次,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冒险,他们四人现在才有药吃、有钱赚,没有自己承担风险,他们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快乐。所以从程勇的角度来看,将售卖权转给张长林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从吕受益、思慧、彭浩、刘牧师的立场来看,他们是坚决抵程勇的做法。这不仅仅是因为跟着程勇销售“格列宁”能够获得药挣到钱,更是因为他们不接受程勇把他们甩給一个丧尽天良的假药贩子。张长林骗取病人钱财,使病人及其家庭雪上加霜,其做法为人所不齿。他们已经把程勇当作是可以信赖和可以依靠的人,他们也可以理解程勇让另外一个人销售印度“格列宁”。但程勇把他们推给张长林的做法,严重伤害了他们和程勇之间的感情。程勇眼中合情合理的做法与他们对程勇的期待和情感之间产生了强烈的悲剧冲突,二者难以调和,推动着故事情节的进展。

三、悲剧性冲突产生的艺术效果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悲剧引发的净化效果做了说明:“借引起怜悯和恐惧来使这些情绪得到净化。”[2] 但是这句话又说得过于含混,现存的《诗学》已经残缺,没有关于净化的详细解释。笔者认为,艺术净化就是通过艺术作品,舒缓、疏导和宣泄过分强烈的情绪,恢复和保持心理平衡,从而产生一种快感即美感。不同的艺术能够净化不同的情绪,悲剧净化怜悯和恐惧,产生悲剧的快感。观众在欣赏上述两类悲剧性冲突时,既体谅他们各自的难处,了解他们各自面临的困境,理解他们行动的背后原因,又不忍心看到另一方的合理诉求被损害,另一方的正当欲求被无情的打压。所以观众在故事情节的纠缠和情感的共鸣之中,过分强烈的情绪得到了宣泄和疏导,恢复和保持心理平衡。电影作为艺术作品具有的审美娱乐功能也发挥出来,创造了审美价值,满足了观众的审美需要。

影片通过扎实的剧作结构,展现出强烈的悲剧性冲突,在富于戏剧性的矛盾冲突和曲折起伏的情节中,塑造出程勇这一鲜明性格的人物形象,使得影片实现了口碑和票房的双赢。

参考文献:

[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下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157.

[2]亚里士多德.诗学[M].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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