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刘超
若是光是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黑夜无限漫长,却又经不起消耗。漫长的黑夜里,任何事情都会显得格外隆重。三两盏灯,挂在划不动的黑海,画面里看到的是光的背景,还是黑海的眼睛?重新做成的盆栽,在一束光的剪影里,散开的颜色,是一首轻歌的前奏。节拍打着的,重拍是阴影,轻拍是光。每一次的抬头,总奢望着或许有一束阳光照着窗边,或许有一道影子睡在阳光里,或许有一个你站在影子的前。窗户的玻璃上如果会有点点绒毛和灰尘,阻碍阳光的时候便会点缀出金粉般颜色。光点映在你脸上,你的目光望在乏味而美丽的景色里,我就这么,透过黑色阴影拼成的铅字,在笔下排列出的故事里看着你。偶尔你的回头,你看见的是平淡无奇的过往,我看见的,是过往里你唱出过最朦胧的歌。美丽的想象,感人的画面,浃髓沦肤的情感。若是阴影。若是光。
我常常靠在长椅里,眼前是厚大的落地窗。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摆起两边的帘子像长柳树,像花竹叶。脚下是川流不息的马路,飞掠而过的车流,在地面上画出五光十色的五线谱,没有声响,仿佛是一部排练数年的默声哑剧。街上是川流不息的摇光,眼前是关于红绿的灯,你仰头看见突兀的线,掠过几只苍寥的鸟,还有映在天边忽明忽暗的山。最后停留的,是挂在目光边角处皱巴巴的云,挤出一张醉眼朦胧的脸。
所有的美丽……
若不是阴影?
若不是光?
小时候看街边几块钱买的画册,飘散的尘埃一旦映着恒星的光,便从不起眼的尘埃化作斑斓的星河。光的离开顷刻间变作黑暗,到底是阴影跟着光,还是说,光被阴影揽在怀中?而这个世界的真实,是没有光的。天空是黑色的,屋舍是黑色的,大海是黑色的,花草是黑色的,一切归于黑寂。什么时候有了光,什么时候有了颜色。光看见了阴影的颜色,看见它的眼睛,它躲闪的目光,它的衣裳,它背过去的臂膀。光,比任何事物都明白阴影的美。光带来稍纵即逝的美丽,始终存在的阴影不曾离开。阴影不停地运转着,将无数人的生命镶嵌进它密密麻麻的皱纹里。它使人害怕,抗拒。
我有时候通宵不睡觉,一直等到天亮,等到光从渐渐稀薄的墨汁中浮出的时刻。
想象的画面里,初阳驱走黑暗中的污秽。一瞬间天光大亮,魂飞魄散。
事实是,我扛不住的困意让我闭上眼睛,短短一瞬,我的世界是无尽的混沌。多么有意思的现实,光照亮了世界,而我只需闭上眼,便可以拒绝了光,看到刚离开的阴影。
我是一个常常熬夜的人,或许白日的七彩缤纷在夜晚混在一起是的墨汁颜色更能让人平静。凌晨三点左右的声音是孤单的,就像此刻敲击的键盘发出砰砰的声响,一声拉着一声,拼成不可见却又是真实存在的阶梯。我心里的话随着这阶梯往上爬,爬上楼顶,爬上天国。
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天国的……
现实是,此刻能听到我心声的,只有徘徊在窗外的,大地另一端的阴影。
我们脚下的大地,总有一面被拒绝了光,在阴影里听着均匀的呼吸,各色的梦。
或许光是懂我们的,所有美好的事物勾出的网,让人眼花缭乱振奋不已。
但阴影,却是包容的。
包容被大地拒绝的光,包容被光拒绝的你。
等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在想,人所在的阶梯不同,看到的景色也会不同。在一楼看到的嘈杂路面与天台上放眼望去的沧眼碧蓝无法比较,心里的落差与暗守的回忆混杂,往往也是最让人彻夜难眠的故事。
二十岁前后的感情,往往被逐渐以为成熟的心给带入所谓的现实。结婚,常常被挂在嘴边,一辈子,往往当成计划。这个世界究竟是太成熟还是过于年轻?最你最斑斓的岁月里,一个该书写浪漫故事的书本,最后灌上莎士比亚一样的笔风。就像该是尽情游泳的天气,为什么要穿上你早早买上的雨衣,抬头害怕那总会到来的一场大雨?
我曾经孤注一掷给你的故事,却只是一张如同午后扬起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的可有可无的空白作业纸,偶尔诗意,偶尔碍眼。
没事的时候我不爱出门,我喜欢窝在房间里。要么是看书,要么是看电影。即便是放假,其实我也不爱去旅游。外面的景色或许写意,或许盛大,或许让人心神遽然,但我不喜欢。安妮宝贝的笔下,只有两种世界,一种是我喜欢,一种是我不喜欢。而韓寒的笔录却是,可以和不可以。其实连起来之后我们可以读出一个真正适用于我们现在为人处世的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有的,是我们可以喜欢和不可以喜欢的。
如果你不觉得,那你或许是个很自信很有能力的人。在这个炽热的年纪,连空气都在发烫发热的岁月里,还有你的另一种思考方式,即----已经得到的,与还没有得到的。其实这也是对的,事实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追求和欲望是永不停止的,得到的过程等同于失去的过程。当你 什么时候觉得很满足,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即将面临什么是一无所有。所以,不能停下,如果前面还有站牌,那既然已经上了车,就别停。
我常常靠在长椅里,眼前是厚大的落地窗。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摆起两边的帘子像长柳树,像花竹叶。 脚下是川流不息的马路,飞掠而过的车流,在地面上画出五光十色的五线谱,没有声响,仿佛是一部排练数年的默声哑剧。 偶尔厨房里 滴答的滴水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 ,像是清泉里跳动的声音,像是朝露在树叶上瓦解的声音,像你在静谧的回忆里轻踏莲步的声音。你把结局的片尾曲奏成了中间的高潮,翩翩起舞的音符能拼成泛浮金光的胡佛塔。一层层的往上叠加着,越来越尖锐,模糊。最后只剩一个耀着光的峰点,似乎是从遥远的过去追映过来的,你的视线。
当你在看一篇关于感情的故事,或许午夜偶然听到了一首关于感情的歌,你是否会突然被触动脑海里一丝细细的琴弦,猛地惊醒了回忆,荡起了涟漪?下一刻,无论多么惹恼多嘈杂的的环境,哪怕身边围满了正在大声欢笑或者划拳灌酒的朋友,你是不是也会有种世界只剩下了你的寂静?无关痛楚,无关悲伤,无关失望。就像只是一直没打通的电话那边突然说了喂,就像一直寻找的小狗从沙发下面钻了出来,就像正拍照时树叶那边放过来阳光,就像梦乡结束后睁开眼回忆那朦胧得逐渐消失的故事……只是我想起了而已,只是知道了我自己还没忘记,剩余的感觉整个世界没有足够形容的词了。
我曾经养过一只猫,本来开始时打算是养只狗的,但为了简单选择了前者,俗称懒。本来以为猫会更好养,至少感觉它每时每刻都在睡觉,反正也没有所谓的老鼠让它去抓。那一段世界过得很惬意,我靠在椅子里,它靠在我怀里,我们就这样看着窗户外面,取笑那些或是在烈日里或是在暴雨里行走匆匆的人,渐渐入眠。但后来,家里逐渐出现了问题。比如沙发不知什么时候被抓了几道抓痕,比如木地板上总是有各种莫名其妙的物品,比如厨房总是会被翻得一团乱。我看着懒惰地在被窝里裹着的它,它的眼睛里是茫然,是困倦……原来你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或许无比接近事实,但偏偏离事实天差地远。之后家里把它送给了更爱宠物的朋友,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习惯,但妈妈看起来舒心了很多,家里也整洁了很多再也没出现过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谁知道呢?我不在意,猫不知道。
其实没人是吟游的诗人,却逐渐在无人的摆渡上,看着过去刮的风,却在脚下简然流淌成歌。
故事的结尾往往拖着弦音,弹奏的是阳阳台上浓郁的咖啡,木柜里荡着清幽的苦茶。是种在窗台上低头坠着的花,午后庭院里疏懒一睡不起的猫。
咖啡店里浮着暖意的墙纸和图案,音响堆里摆放了红烛的笑容和哭泣。
等你一个人的时候,远了,却是咫尺可见。
作者简介:黄刘超(1996—),民族:汉,籍贯:贵州赤水,学校:成都信息工程大学银杏酒店管理学院,职称:在校学生,研究方向是:物流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