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丽
摘要:对于冰心文学的研究学术界已经相当成熟,有很多专家学者从作品到“冰心体”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冰心作品中体现的红色情结,学界关注的较少,笔者试从冰心创作历程中的三个重要时期,分析冰心红色情结的缘起和发展以及成为她的终生信仰,以期从新的角度去解读作品。
关键词:冰心 红色情结 中国共产党
中图分类号:D2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09-0117-02
说到红色情结,那么什么是红色情结?这里的红色情结即是一种革命情结,一种忧国忧民健康向上的情怀,一种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拥护中国共产党的情结。纵观冰心的一生创作轨迹,我们可以把她的创作历程主要分为三个典型的历史时期,一是“五四”运动后的十年,以文学创作登上历史舞台;二是抗日战争期间,战火纷飞,尤其是对女性的关注;三是改革开放后,冰心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创作高峰。她曾说“生命从80岁开始”,的确,用她的笔,抒发着她的红色情结,歌颂着党和社会主义给人们带来的新希望。
一、“五四”运动后的觉醒——红色革命情结的缘起
“五四”运动爆发这一年,冰心才刚刚19岁,而这个年轻的学生马上全身心地投入到运动的大潮中,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原本打算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来拯救国民,在“五四”爱国学生运动的激荡下,冰心逐渐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用笔去揭露时事,去讨伐社会的种种病态。这样的冰心代表了这一时期青年中积极向上的群体,他们有着一腔红色的热血,内心渴望国家民族振兴,这种红色情结驱使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光明。
冰心的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1]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小说中叙述了舅母家隔壁的陈先生一家和三哥一家的故事,两个家庭的男主人公都有类似的留学经历和回国后工作生活的相似处境,然而最后的结局迥然不同。小说中,陈华民一家的不幸遭遇却是这个时代的悲剧。看似是陈太太的不善理家导致了家庭一团糟,可是陈太太也是受害者,出生于宦家,她没有选择,她不像现实中的冰心能遇到这么开明的父母,支持她读书留学开阔视野,她的交际生活只局限于浪费生命的毫无意义的自我麻木和消遣。而陈先生是一位留过学的精英,雄心满满地希冀回国后能大展宏图,可是他在与三哥的对话中却说:“这个时势,不游玩,不拼酒,还要做什么,难道英雄有用武之地么?”
的确时势很坏,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作为这个坏的时代的年轻人,难道不是更应该立志发奋,为自己为国家寻找出路吗?可惜了小说中的陈先生自己先堕落了思想,消磨了意志。朱光潜在《谈修养》中说:“十几个犹太平民居然掉动了全世界,难道十几个有为有守的中国人就不能把中国社会改善么?我们需要救世主,这救世主必定是少数人而不是全社会,而少数人却必有替人类担荷罪孽不惜牺牲身家性命的决心。”[2]
小说中的陈先生虽然也是知识青年却不属于这样的少数人,冰心塑造的这个文学形象很具有代表性。在“五四”运动后的新旧交替中,中国社会需要有坚定信念的具有革命情结的年轻人去改变社会,扭转国家的颓败。红色革命情结就这样在冰心心中萌发。
二、抗日战争期间——红色情结的发展
抗日战争期间,冰心随家人辗转至大后方昆明、重庆等,经历了全民族战争带来的困苦和灾难,但是她一直热心从事大后方的文化救亡活动,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虽不多,但是冰心一直活跃在抗战时期的文化前沿。
“七七事变”后,次年秋冰心夫妇才取海道到云南的昆明的。一路上,旅途困顿曲折、心绪的恶劣悲愤,就不能细说了。[1]由于战争的原因,大批的知识分子都转移到了大后方,冰心夫妇也不例外,在漫长的西部旅途中,个中滋味只有亲历者心里明白,用吴文藻自己的话说:“自一九三八年离开燕京大学,直到一九五一年从日本回国,我的生活一直处在战时不稳定的状态之中。”[1]这种不稳定状态,透露着多少知识分子的无奈和心酸。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冰心夫妇已经由云南搬到重庆。这时以老舍为总干事长的中华全国文艺抗敌协会举行茶话会,热烈欢迎冰心、矛盾等一批作家的到来。周恩来亲自到场欢迎他们来重庆参加抗日工作,这是冰心第一次接触到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与她接触到的国民党高官有很大的区别,冰心在后来回忆周总理的文章中不无怀念地提到当时的场景。在重庆,冰心曾出任由宋庆龄领导的全国妇女指导委员会的文化事业部部长,前后只有四个月时间,便辞职上了歌乐山,但她保留了“社会贤达”名义参加的第二届国民参政会参政员的身份。[3]冰心积极地参与战后的文化事业宣传工作,为了避免党派之争,她始终以无党派人士自居,得到了同行人的理解和肯定。
在抗日战争的特殊时期,冰心作为一名敏锐的作家,感受到了国民党的腐败和黑暗以及后期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渐渐的对国民党失望了,于是自觉地同国民党当局保持距离,婉拒宋美龄的“关照”。中国共产党在抗战期间的表现,可歌可泣,有目共睹,尤其是周恩来总理的热情接待和感染,使得红色情结在冰心的心中不断发芽、发展。
三、改革开放后——红色情结成为信仰
改革开放后,国家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年近八十岁的冰心却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创作高峰,1980年10月,在为少年儿童出版社版《三寄小读者》写的序中,冰心充满童心也充满雄心地宣布“生命从八十岁开始”。[1]事实证明,冰心此时获得了文学上的一系列成就,而这一系列的成就都离不开冰心对党的事业的忠诚之心,对祖国的热爱之情,尤其是新时期,冰心也更加老当益壮,用她的作品歌颂着这个时代的创造者——中国共产党,叙述着她的红色情结。以《关于男人》为例,可以从字里行间窥出红色情结已成为晚年冰心的信仰。
《我的老伴——吴文藻》中,冰心说看到一篇《引导知识分子坚持走健康成长的道路》的报道讲得非常客观公允,而不由地赞叹道:“读了这篇文章,使我从心里感觉到中国共产党真是一个伟大、英明、正确的无产阶级政党,是一个‘有严明纪录和富于自我批评精神的无产阶级政党。”[4]令冰心遗憾的是,自己的老伴却不能读到这样的文章,感受不到新时代的温暖了。在《十三陵工地上的小五虎》,冰心以小五虎的建设热情为例,歌颂了一批批像小五虎一样平凡的建设者,“实际上,对于他们,奔向社会主义社会的一切,都是有意思的,都是快乐而光明的,他们脑子里,有的是最新最美的文字,最新最美的图画,虽然他们的话很少。”朴实的文字,却是劳动者的真实写照,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让历经磨难的人民有了盼头。当然,也包括冰心自己,对未来有了新的愿景。
在悼念周總理的文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周总理》中,冰心面对着总理的遗像,多次在心中默颂党和人民胜利了,自己会保持一股劲、一股革命热情、一种拼命精神,在党的坚强领导下,同心协力,热火朝天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她表示“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社会主义祖国的革命和建设,为统一祖国,鞠躬尽瘁地贡献上自己的一切”。[4]冰心对祖国的热爱,对党的赤诚,可见一斑,她抱着为祖国建设事业奋战到底的心态,笔耕不辍,而她的成就也是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
在《世纪印象》一文中,冰心深情地写道:“九十年来……我的一颗爱祖国,爱人民的心,永远是坚如金石的”。从上述罗列的片段中可以看出,冰心是长期与党患难与共的亲密朋友,她心中的红色情结早已根深蒂固,并伴随着她一生的活动轨迹而越发的情结深重。注意到冰心的红色情结,以期对冰心作品解读有所助益。
参考文献:
[1]冰心.冰心全集[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2.
[2]朱光潜.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谈修养,之个人本位与社会本位的伦理观[M].北京:中华书局,2012:124.
[3]王炳根.“我所敬仰的伟大的共产党员”——冰心心目中的周恩来[J].福建党史月刊,2018(3):15.
[4]冰心.关于男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
责任编辑: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