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谦
母亲刚怀上我,便查出心脏病,医生建议打胎,母亲摇头说不,她用生命作赌注,给了我新生。
1岁那年,清贫的生活使母亲奶水不足,她每天抱着我到3里外的一个村里,找人喂奶。
两岁那年,据说我还常常尿湿被褥,母亲不厌其烦为我换洗。
3岁那年的一个深夜,我突然发高烧,父亲不在家,母亲抱着我一口气跑到10里外的乡医院。那是10余里崎岖不平的山路啊!
4岁时,我偷拿了别人的东西,遭到母亲一顿打。母亲只打过我一次,打得毫不留情。
5岁那年的一个冬夜,母亲为一个上门讨饭的老人煮了两个鸡蛋。那时的鸡蛋是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上一次的奢侈品。母亲说:“娃,人有难处时帮一把,心里踏实些。”母亲厚道的话,使我明白——拥有爱心,人活着才会踏实,有意义。
6岁时邻居王伯杀了头猪,送来半斤肉。当时,吃晚饭不点灯,昏暗中母亲“误吃”了一块肉,即刻又吐出来,放到我的碗中。
7岁时,我得了一场大病,家乡一位老赤脚医生说要用螳螂卵做药引。此物多生于高高的树梢。寒冬腊月,母亲持一竹竿出門了。回来时,母亲一头乱发,脸上有几道血痕,手中紧紧攥着一把螳螂卵。
8岁时,母亲卖掉唯一的嫁妆——手镯,送我上了小学。
9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冷,母亲拆掉自己的毛衣,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为我改织了一套毛衣裤。也就在那个冬季,因为寒冷和劳累,母亲落下病根。
10岁那年,我调皮贪玩,两门功课不及格,母亲没有骂我,只说:“以后好好学。”
11岁那年,我再次让母亲蒙受了耻辱,期终考试后的家长会上,班主任将成绩单按好坏顺序逐一送到家长手中。当着众人的面,母亲最后一个领到通知单。回到家,母亲把我叫到跟前,说:“娃,娘不懂文化,可你不能不懂啊!”
13岁,我到离家20里外的中学读书。每个周末,母亲瘦弱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校园,为我送来干粮和一把皱巴巴的毛票。
14岁,一场大火使家中一贫如洗,母亲走东家,串西家,东拼西凑,起早贪黑,支撑起整个家,没让我退学。
15岁,母亲病重。从学校赶回家,看到面容憔悴的母亲,我哭了。母亲说:“不哭,你啥时见娘哭过。”
16岁,母亲送我进了县高中。
17岁,母亲开始让别人为我捎粮和钱,她怕自己的样子让我在同学面前难堪。
18岁,高考给我当头一棒,我万念俱灰,在床上一躺三四天,母亲来到床边说:“娃,娘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娘知道,只要自己不倒下,啥道走不通呢?”母亲的话解开了我心中的疙瘩。
19岁,我报名参军,送别时,许多为儿送行的母亲落了泪,唯有我的母亲没哭。她说:“放心去吧,穿上军装就是部队的人了,莫想家,好好干。”
20岁,我荣立三等功。接到喜报,母亲落了泪。
21岁,我入了党,母亲又哭了。
22岁,我考上江南一所美丽的军校。
如今我已从军校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但是,儿行千里,走不出母亲您浓浓的化不开的爱。
是啊,母亲节又到了,让我把这一份份感动化成一句句问候,来抚平您脸上的皱纹,拂掉您身上的疾病,温暖您慈爱的心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