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

王建平

自外孙上幼儿园，我就是外孙的专职车夫。每天骑着“电驴”，两点一线，家——幼儿园。退休也闲，正好有点乐趣。

“哟！好久不见，送外孙上幼儿园呀？”

“哎！哎……上班呀！”

是原单位小陈。

去幼儿园会经过小陈的小区门口。我与小陈共事有些年，虽然在一起交往时间不长，但对小陈印象特别好。他刚毕业分来时，在生产基层待了几年，因能力突出，后提为班长。过了几年，调入我们部室做干事，一年有余。他热情阳光，积极肯干，嘴甜如蜜。刚来，喊叔叔，我就纠正他，单位不能这样喊，就叫我老汪或同志。当然这个他肯定不会叫，后来一直喊汪主任。我实际是个副主任，他当然把副字去掉。后来小陈调到质量部任副主任，我们部门之间也常在一起商讨工作。我退休后，有时碰上他，听说他早就是质量部主任了。

就这样，我送外孙上幼兒园，他出门上班，常见面。都是匆匆忙忙，近距离相遇点下头，一个“好”字互敬。

“哎！老汪。”

“啊，唔，好，你好。”

我一怔。是小陈，他拎着包，半举右手向我招呼道。因事发突然，“小陈”也没喊，“陈总”也没叫出声，两人对话没超过三句。他说他要参加市里各单位负责人会议，就各自匆忙招呼着走开了。我自外孙幼儿园升小学就极少走那条路了，已好久没见到他，听说他现是单位老总了。

一天，我提着饭盒到市医院去，刚走到门诊大楼停车位旁边，一辆黑色轿车就忽然拐入车位，从里面钻出几个人，正好与我相遇，我无意瞅了一眼。

“哟，陈总。”我突然转过神，招呼道。

“哦，老汪，送饭？”

“是，是的。”我连连应道。

“老汪，我有事先走了。”

“你忙去。”我应道，慢慢朝后面住院部走去。

我拐到六楼内科，直接到科办公室，却看见陈总也站在办公室桌旁。

“陈总，你也在这里？”我招呼道。

“是。老汪，你找人？”

“爸，让你别送，你就是不听，我在单位随便吃点就是。”女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听见我的声音，来到我面前，接过我手中的饭盒，埋怨道。

“还不是你妈给你炖的排骨汤，说你天天加班，心疼你，非要我送。”

“哟，汪叔叔，汪主任是您女儿？真巧！”陈总惊讶不已。倒是把我喊得浑身不自在，心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陈总，你有事？”我咧咧嘴问道。

“唉，还不是我儿子那老毛病，跑了好多医院，还是那样，又来麻烦您家汪主任，成天为这事操心。”

“哦！”原来如此。

（编辑  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