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难了情

◆褚良杰/广东江门

昨夜梦回外婆家。探身而入，前院寂静无声，屋里摆设一切如常，是久违的感觉，恬静而安详。

窗边外公的写字桌上，阳光狠劲地留下了一道金痕，衬亮了外公墨迹未干的书法——“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是我孩童时熟悉的味道。

我猜想外公、外婆在后屋打理。带着对久别重逢的期望，我疾步走去，推开了后院的门。然而，开门的刹那间，期希破碎了。后屋已被拆，乱石嶙峋、野草顿生、毫无生气。在被碎石压塌的柜子上，寻得几张老照片，发黄还有些揉皱，也损掉了一些边角。照片上定格的是外公、外婆、父亲、母亲和我，因光晒和风蚀，照片上的人像有些模糊了。此时，耳边隐约传来外婆亲切的呼唤，我循声望去，眼角再也无法克制那一道道肆意翻滚的温涌……

片刻之后，我意识到这一切只是梦——外婆家于2013年被拆掉了，二老相继驾鹤西去。但我却沉梦不愿醒来，想在梦里找到外公、外婆，重温儿时不曾珍惜的美好，倾诉内心真挚的谢意！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魂牵梦萦，真情难了。作为漂泊在异乡的游子，我的成长经历与他人并无二样：别了襁褓，蹒跚学步，迈入学堂，直面满腹经纶的老师，年少不知愁滋味，更事还得老成时。小时候志在其心，盼来日常伴外公、外婆身边，伺俸尽孝道。殊不知，长大后俯仰天地，却天地不灵，难遂人意。十八岁从军于南粤，历经寒暑，摸爬滚打，忠效卫国，偶空探亲时，外公抚摸我的头，外婆轻牵我的衣襟，那情、那景，至今长存心间！